「來得還挺快……」
厲恆希似乎是自嘲的笑了一下,俊臉上看不出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似乎這一幕他已經早就預料到了。
連惜站在他身後,看到他轉過身來沖她笑了一下,「連惜,我們能要分開走了……」
連惜看到那兩個警察,立刻緊張的跑過去拉住了他,「他犯了什麼罪,為什麼要抓他?」
厲恆希一只手拽住了她的手腕,用力的將她拉了回來,「什麼都不要問,你先回去!」
「厲恆希!」連惜現在知道為什麼他會突然變得這麼奇怪,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你到底瞞了我什麼事!厲恆希,你覺得這樣我回去能安心嗎?」
連惜想不通,他是個正經的商人,怎麼會招惹上警察犯了事!
厲恆希沉默著,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然後伸手緊緊的抱住了她,連惜被他抱的快喘不過氣來了,他突然放開了她,一言不的隨著那兩個警察上了警車。
他們居然會追到這里來……直覺告訴連惜,他犯的一定是大事!
「厲恆希!」
連惜追著他跑了出去,是警車已經開走了,眼里蘊含著眼淚,連惜狠狠的搓了一下眼楮,哭有什麼用?
她冷靜下來之後立刻開車回去,給封景衡打了個電話才知道,原來厲恆希的通緝令一天前就下來了……
怪不得昨晚他看到她的時候說想要帶她私奔,今天這一切都是他預謀好的!
「連惜,于嘉桐的死,能跟厲恆希有關!」
知道她在開車,封景衡告訴她不能激動,連惜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隔著耳機對著封景衡說道,「景衡,我相信他,肯定不是他做的!」
那天在醫院,厲恆希確實動了殺念,是她把他給攔住了,所以他不能會殺她——
「你不要著急!現在只是取證調查,他不會有事的!」
封景衡安慰她,掛了手機之後,連惜將油門踩到最底,只用了兩個小時就開到了a市。
是二十四小時之內,警察要取證,她根本就見不了厲恆希。
連惜只能回去等消息,封景衡在她回來之後也趕到了連家。
「景衡,我真的很擔心……」連惜告訴自己他會沒事,是一走近那所冰冷的局子她就害怕,厲恆希那麼聰明的一個人,他不能會做這種糊涂事。
「于嘉桐死之前出現在醫院,厲恆希和她生過爭執,所以他現在是最大的嫌疑……」封景衡給她分析著,「那天她走之後有沒有什麼異常?」
「于嘉桐已經瘋了!她之後肯定又見了什麼人!」
連惜記得她逃跑的時候動作有多迅速,那天在場的還有好幾個醫生,他們都以作證,于嘉桐離開的時候好好的。
連惜已經有兩個晚上沒有睡覺,頂著一雙紅腫的眼楮,第二天一早,警局以探視的時候,她和封景衡立刻就趕了過去。
「厲恆希他已經招供了!于嘉桐和他因為情債糾纏,他錯手殺死了她——」
一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連惜簡直要暈倒。
「這不能!他怎麼能認罪!明明不是他做的!」
面對著給他定罪的世警察,連惜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臉色因為憤怒而染成了一層緋紅色。
「連惜,冷靜點!」封景衡抓著她的一只手讓她坐了下來,看她因為听到這個消息而微微顫抖的雙手,他接過了文件,上面有厲恆希招供的證詞,還有他的化押——
最後那個眉飛色舞的簽名連惜再熟悉不過,的確是他親筆簽下的。
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滾落下來,她有些手足無措的抓住了封景衡的衣服,「景衡,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不是他做的他要認罪?」
「警官,我們能見他一面嗎?」
理智的封景衡提出先和厲恆希見上一面,連忙連忙擦干眼淚點了點頭。
「以!不過只有半個小時!」
不一會,厲恆希就被帶了出來,隔著一扇窗,連惜看到才一天沒見,他整個人就憔悴了一圈,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衫,外套都沒來得及拿,原本整齊的頭也有些凌亂,看到他們的時候眼神里一片黯然。
連惜看到他這副樣子,已經不忍心再去想象,如果他被一直關在這里,那將會是什麼樣的日子……
「我來問他!」封景衡知道連惜心里的復雜,不摻雜私人感情,他抬眼看向對面的男人,「厲恆希,你跟我說句實話,于嘉桐真的是你殺的?」
厲恆希雙手交叉著放在桌上,他的眼楮一直隔著玻璃窗看向正在掉眼淚的連惜,有些鋒利的指甲滲進肉里有些疼,是他卻無動于衷。
「是!」厲恆希變了神色,突然認真的看向封景衡,「這里不是她該來的地方,你帶她走吧!」
「給我一個理由!」封景衡和連惜一樣,並不相信他就是殺人凶手,是他這麼做的背後,究竟還隱藏了什麼?
「她殺了之晴,我只是在替之晴報仇!之前在醫院,只是不想當著連惜的面……」
厲恆希冷靜的說著,冰冷的眼神里沒有一絲感情,那樣平靜的樣子就好像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厲恆希,你不是那麼殘忍的人!」
封景衡見過他招供的細節,他承認在醫院之後他又見過于嘉桐一面,那時候她已經身受重傷,她跑來求他救她,讓他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救她一命。
厲恆希就是在那一刻,做出了一個改變他命運的決定——他開槍殺了于嘉桐!
「我殘不殘忍,那要分是誰了!」
「我一點也不後悔我的這個決定!」
連惜听到他說的這個答案,突然從坐位上站起來看著他,「就算是為了我和瀚瀚,你也沒有想過這麼做的後果?」
听他若無其事的說著那樣的話,連惜心亂如麻的看著他。
「連惜!我已經配不上你!你……」他望著她的時候,眼神里閃過一抹柔潤,最後只是說了兩個字,「珍重!」
「探視時間到了!」
耳邊響起這道聲音的時候,連惜身體像是觸了電一樣,眼看著厲恆希就要被帶走,連惜突然對他喊了一句,「厲恆希,瀚瀚是你兒子!」
厲恆希听到她的呼喊,突然停住了腳步,他轉過頭來,用不思議的眼神看著連惜。
最後只是揚了揚唇角,冷笑了一聲,「連惜,你居然從一開始就剝奪了我做父親的權利,我恨你!」
連惜一下子癱坐在座位上,直到看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她才眨著酸澀的眸子,無助的看向封景衡。
「他說……他恨我?」
連惜覺得這句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像是天大的諷刺,她有想過他會高興,會憤怒,會喜極而泣,是她沒有想到他居然會說……恨她!
封景衡的手搭在連惜的肩上,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樣的話來安慰她。
厲恆希的殺人案件已成定局,于嘉桐身上有他的指紋,而且他對作案過程供認不諱,法院將會在一個星期之後宣判他的定罪結果。
那天從探視過他回來之後,連惜整夜都睡不安穩,腦海里一直都回想著那天她告訴他瀚瀚身世,他嘴角噙著的那抹冷笑。
他突然變得這麼冷血,甚至對她也沒有了以前的溫柔,前後變化太快,連惜一時之間還接受不了。
封景衡突然打了電話過來,連惜連忙接起。
「怎麼樣了?」她心急如焚,一個星期之內,如果沒有變數,厲恆希一旦被判了罪,就很難再翻案了。
「我托人找了關系,這件事主要還是看厲恆希的態度!他自願認罪,警方那邊也自然想盡早結案,所以……」
也就是說,他認定了自己殺了人,不會再改口。
掛完電話之後,連惜坐在沙里久久不能回神,胸口處像是壓了一塊很重的石頭,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小哆,不許跑!」
瀚瀚突然追著小哆跑下了樓,小哆直接跑到了連惜腳邊蹭了蹭,連惜抱起它,一下子就想到了她曾經無助時抱著哆哆,是這一次,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難過。
「媽咪!好久沒見到厲叔叔了,他干什麼去了呀?」
瀚瀚似乎也想厲恆希了,小小的身軀躺到了連惜的懷里,眨著晶亮的大眼問著。
「瀚瀚!」連惜突然將瀚瀚扶了起來,然後一臉認真的看著他,「媽媽現在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厲叔叔他其實是你爸爸!」
瀚瀚因為吃驚而張大了嘴角,「那爹地呢?」
「柏旭爹地只是媽媽的好朋友,厲叔叔才是你的親爸爸!瀚瀚,你不喜歡厲叔叔做你爸爸嗎?」
瀚瀚似乎有些搞不懂大人間的關系,但他很誠實的點了點頭,「喜歡!那我又多了一個爸爸了!和嬌嬌一樣!」
瀚瀚突然很興奮,因為嬌嬌有兩個爸爸,他也有!
看他那天真無邪的模樣,連惜微微一笑,不管以後的路再難走,她還有瀚瀚不是嗎?
連惜不相信厲恆希會這麼狠心的丟下她和瀚瀚,所以隔了兩天她又去探監。
「對不起小姐!厲恆希他說他不想見你!」
連惜沒想到她一心系著他,他卻連她的面都不願意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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