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下意識的,柏雪拿起柏彥琛放在洗手台上的刮胡刀,抽出刀片,直接就往他臉上劃過去。
「瘋子!」
柏彥琛兩只手扣住她的手腕,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狠,還想劃傷他。
柏雪見他阻止,刀片握在她的手里被他折回來,直接就刺進了她的掌心里。
鮮紅色的血流了出來,柏彥琛連忙搶過她手里的刀片,「柏雪,放手!」
柏雪恨意十足的盯著他,她傷不了他,她傷自己以了吧?
「柏雪!放手!」
柏彥琛又重復了一遍,見半截刀片都已經刺進了她的掌心里,他直接掰開她的手取出刀片扔到了地上,然後一臉緊張的抓住她的手到水龍頭下沖洗著。
他做這些動作的時候面無表情,柏雪的心都涼了,她不是早就知道他就是這麼薄情嗎?還有什麼好難過的?
「疼嗎?」他捏著她的傷口一臉關心的問著。
柏雪卻難堪的別開了臉,「你是真的關心我嗎?」
「柏雪!你要是肯听我的話……」柏彥琛轉頭,用深邃的眸子看著她,柏雪自嘲一笑,「所以呢?你為了懲罰我,所以跟別的女人結婚?」
他會結婚,她應該早就想到了,不管他娶誰,那個女人都不會是她。
柏彥琛將她帶到臥室,翻出藥箱替她包扎好傷口,柏雪冷靜的看著這一切,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前一刻決定和別人結婚,下一刻居然還跑過來跟她上床?
「別耍脾氣了!只要你願意,我們還以……」他話說到一半,就看到了她臉上的淚,柏雪也很少哭,柏彥琛印象中只有兩次,一次是三年前他們大吵過後,還有一次就是柏旭坐牢的時候。
「還以什麼?要我做你的地下、qing人嗎?」柏雪飛快的抹了把眼淚,然後一把推開他站了起來,「柏彥琛,以後你再敢踫我一下,我就殺了你!」
既然他這麼無情,她還眷戀著他做什麼?
柏雪過誓,如果他真的敢和謝喬結婚,她哪怕是打碎牙齒也會咽進肚子里,她是絕對不能和他再有任何瓜葛……
柏彥琛知道,她絕對說到做到,到底還是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是他已經無法選擇了……
他看著她的俏臉失神了好久,最後一言不的站了起來,換上自己的衣服又看了她一眼。
「柏雪,以後有困難還以來找我,大哥一定會幫你!」
「大哥?」柏雪叫著這個稱呼突然痴笑了起來,他現在才把大哥的身份擺出來,會不會覺得太惡心了?
「滾!」
柏雪將房子里所有屬于他的東西都丟了出去,是他的氣味卻像是烙印在這里,怎麼也揮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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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惜將瀚瀚送到幼兒園,剛準備回去的時候就看到身後站著一個人。
厲恆希跟了她一路,現在終于憋不住現身了。
因為連惜明知道他跟著她,也當他不存在。
他已經跟了她兩天,這兩天她都是家里學校兩頭跑,厲恆希根本找不到機會和她說話。
「連惜!」厲恆希高大的身影擋在連惜面前,她揚起下巴,帶著疏離的口吻看著他,「有事嗎?」
「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厲恆希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想要跟她說,但是連惜並不給他這個機會。
「我們現在這樣的相處模式不就是你希望的嗎?你還來找我做什麼?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連惜甩開他的手快速的往前走,「別跟著我!否則我報警告你騷擾!」
連惜撐起墨鏡快速的上了車,厲恆希也不管不顧,直接伸手攔在了她的車前,連惜踩下剎車的時候,身體被撞的往前傾,險些就要撞到檔風玻璃上去。
厲恆希眼疾手快的拉開了副駕駛車座,快速的坐了進去。
「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做的有欠考慮!但是連惜,我很怕,我怕失去你……但我更怕你失去我之後會過的不幸……」
「那你覺得我離開你就會開心了嗎?」連惜用無法理解的眼神看著他,「厲恆希,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在這最後一天的時刻,你還是會把我推開嗎?」
「不會了,連惜!」厲恆希突然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眼神里已經漾起淡淡的波痕,「我不會再把你推開了!我知道我做錯了,連惜!我不想離開你……」
「恆希!你不會死的!這世上會有奇跡出現!四年前我以為自己會死,是到最後一刻我還是活下來了!所以你要相信奇跡好嗎?」
連惜也不想再浪費他的時間了,她用兩天的時間折磨他也夠了,如果他真的逃不過那一劫,現在的第一分每一秒對他們來說都極其珍貴。
厲恆希用力的點了點頭,將她的手放在嘴邊親吻著,「其實我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和你復婚!」
連惜看著他笑了,「如果我不知道這件事,你還會和柏雪結婚嗎?」
「不會!我們協議結婚沒有任何法律效應!連惜,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厲恆希眯起好看的桃花眼,狹長的眸子亮如星辰,「我的結婚證上,只有你一個……唯一……」
他那前三次婚禮都只是走的形式,並沒有公證。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決定娶她的時候,就帶她去領了結婚證,厲恆希潛意識里也無法說服自己,或許是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覺得,她是不同的。
這個秘密真的讓連惜很意外,名義上她是他娶的第四個妻子,而實際上,她是他唯一的……妻子!
「好!我們復婚吧!」
連惜熱情的回擁著他,微笑著流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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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景衡的車剛開到桑榆樓下,他就突然眼前一黑,直接撞上了前面的一輛車。
「眼瞎啊!怎麼開車的?」
被撞的男人降下車窗罵了兩句,封景衡也火了,立刻下車將那個男人給拽了出來,「嘴巴給我放干淨點!」
「老子就不干淨了!你打我啊!」
那人挑釁的說著,封景衡果真提起拳頭,直接就給了他兩拳。
住在二樓的桑榆听到外面的動靜後,立刻就下樓來將封景衡給拉開了。
「你怎麼跟他計較啊!」
看封景衡難看的臉色,桑榆用責備的眼神看了他兩眼。
封景衡似乎是沒休息好,雙眼里都布滿了血絲,臉色也很憔悴。
她帶他上了樓,桑榆剛開了門,封景衡走進去的時候就撞到了門框。
「桑榆,你家停電了嗎?」
封景衡剛踏進家門就突然說了一句,因為住的地方有些潮濕,桑榆的房子里很黑,但現在才下午,窗子里會有陽光照進來。
桑榆因為他的話突然慌亂的轉身來面向他,「景衡……」
她叫著他的名字,顫抖的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是他卻什麼反映也沒有。
封景衡也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眼楮出了問題,他有些慌亂的往後退,卻不小心撞到了鞋櫃上,高大的身體已經跌坐到了地上。
「景衡,你沒事吧?」桑榆連忙走過去把他扶了起來,封景衡卻有些受傷的擺了擺手,「你別拉我,我自己能行!」
「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桑榆依稀記得那一次他去店里找她,不小心撞到了花壇上,還有前幾次,她看他頭疼,臉色不好,像是生病了的樣子,是她卻沒有關心的多問一句。
桑榆拉著他下了樓,封景衡用力的閉上了眼楮,再睜開的時候,又忽然看見了。
「沒事了,不用去醫院!」
封景衡推開桑榆扶著他的手,疾步的走向了自己的車。
「封景衡!」桑榆心急的叫著他的名字,等她追上他的時候,他已經將車子開了出去。
桑榆有些懊惱的敲了敲自己的頭,封景衡在洛衫機的時候腦部中過槍,後來坐了五年牢,牢里的生活已經擊垮了他的身體,如果不是她在他身邊照顧他,或許他就已經死在洛衫機了。
回國之後,他一直都很好,身體也沒出現過任何不適,桑榆一直以為他有的只是心病,但沒想到……
封景衡接到連惜的電話時,他正一個人坐在游艇上看著不遠處的海島。
「景衡,你在哪里?」
桑榆打電話將他的情況告訴了連惜,他或許會不听桑榆的話,但是連惜的話他肯定听。
「連惜,我沒事!別擔心我!你管好厲恆希就行了!我掛了!」
這是封景衡第一次主動掛了連惜的電話,連惜失神的盯著手機了會呆,連厲恆希走到她身邊都沒有看到。
「怎麼了?封景衡出什麼事了?」
厲恆希緊張的問道,連惜搖了搖頭,她的直覺告訴他,封景衡應該不是單純的出現意外,他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為什麼她心里會那麼的不安,桑榆說他有一瞬間的失明,連惜心里非常後怕,她身邊的那些親近的人已經相繼生了意外,封景衡千萬不能再出事了……
封景衡自己開車去了醫院,從醫院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撕掉了手里的那份診斷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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