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雪!」柏彥琛叫她名字的時候,柏雪充耳不聞。
她一只手按下電梯,柏彥琛的長臂已經伸了過來,直接將她推了進去。
「干什麼你!」柏雪惱怒的瞪了他一眼,這個時間不陪他未婚妻去試婚紗,還跑來找她做什麼?
「找個地方坐一會,有些話要問你!」柏彥琛今天沒帶眼鏡,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的時候,散出一種危險的氣息。
柏雪最煩他用這種態度對她,她手一甩,離他遠遠的,「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柏彥琛走到她身後,高大的身體就像是一堵牆一樣,將她困于電梯之中。
「滾遠點!」
她突然罵了一句,嚇了嬌嬌一跳,柏雪立刻轉頭安慰著,「嬌嬌別怕,姑姑不是說你!」
嬌嬌松開她的手,有些害怕的縮到了一邊。
「柏彥琛你夠了啊!再敢對我動手動腳我就不客氣了!」
人面獸心的家伙,在柏家的時候他真是會做樣子,柏雪想想就覺得惡心。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負一層停了下來,柏雪抬腳就踹了他一腳,想要過去牽嬌嬌,柏彥琛已經抱起嬌嬌先走了出去。
嬌嬌在他手上,她不得不跟了上去。
「上車!」
將嬌嬌先放到了後座,柏彥琛沖她揚了揚下巴,盡管柏雪心里不意,但還是上了車。
哪怕她不想再見到他,但是他們這樣的身份,以後免不了要經常見面,柏雪心里知道,如果她真的放下了他,心里就不該有這麼大的波瀾。
她剛一坐上副駕駛,就看到了座位下面一個漂亮的夾,車上還有一雙女式的平底鞋,不用猜就知道他是為謝喬準備的,她還沒有辭職,上班的時候必須要穿高跟鞋,他居然如此細心的替她設想周到。
再想想他是怎麼粗暴的對她的……
柏雪只覺得心里涌起了一股涼意,她轉過頭看向他,柏彥琛似乎也現了那些東西。
柏雪很少坐他的車,他車上的東西都是謝喬留下的。
「我還沒恭喜你呢……要做爸爸了,是不是很開心?」柏雪皮笑肉不笑的盯著他,兩個多月之前,她已經回來了,是他還是糾纏于兩個女人中間,此不彼。
「別那樣笑……柏雪!謝喬我是肯定要娶的!至于你……」他的眼中似乎摻雜著一抹愧疚,「如果你想要補償……」
「想補償我是嗎?行啊!你把柏氏還給我哥,你做得到嗎?」
柏雪譏屑的笑了一下,眼眸中驟然流露出一抹狠戾,「所以就別在這跟我假惺惺的!我要的東西,你給不起!」
再跟他待下去,她怕自己會崩潰,她拉開車門就要下車,柏彥琛已經先一步鎖死了車門。
他扳過她的肩膀,逼迫她與他對視,「別說那些任性的話!柏雪,你知道我對你是有感情的……」
「拿開你的髒手!」柏雪捂著耳朵沖他吼道,「這些鬼話你還是去跟謝喬說吧!」
見她情緒又激動了起來,柏彥琛直接捧起她的臉就吻了下去。
柏雪拼命的反抗,他冰冷的唇已經貼上了她的唇,哪怕她將他的唇咬破了他也不松口。
每次都是這樣,只要她一說些過激的話,他都會用這種方式讓她住嘴。
柏雪的手模到自己的包包,突然從里面抽出了一把水果刀,直接就刺向了男人的肩膀——
柏彥琛明明看到了她的這個動作,是他也沒有閃躲……
柏雪手里的刀直直的刺進了他的肩膀里,不一會,鮮紅色的血就順著他的白色襯衫流了出來……
「啊……」先是嬌嬌叫了一聲,柏雪才反映過來,她連忙丟掉了手里的刀,聲音有些顫抖,「我說過不要踫我!我真的會殺了你……」
她的身體也有些顫抖,看他的身體突然倒了下來,柏雪才感覺到害怕。
「柏雪,你真狠!」
柏彥琛的額頭上全都是汗,他用另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肩膀,放在背椅上的外套被他拿過來擋住了受傷的地方,看柏雪已經呆住了,他惱怒的叫了她一聲,「還愣著做什麼?你來開車,去醫院!」
柏雪這才醒悟過來,連忙和他換了個位置,將車子開到了醫院。
柏雪抱著嬌嬌站在病房外,柏賢禮和謝喬都已經趕了過來,剛才那一路看他流了好多血,她也嚇壞了。
「嬌嬌不怕了啊……已經沒事了!姑姑帶你回家好不好?」
柏雪將嬌嬌抱了起來,剛才應該是嚇到她了,到現在都還沒有任何反映。
柏雪正要帶嬌嬌走,謝喬就過來將柏雪叫進了病房。
柏賢禮似乎有些不滿的看著柏雪,「怎麼會突然受傷的?過幾天就是婚禮了,這個樣子怎麼結婚?」
柏雪嘟了嘟嘴,剛要開口,柏彥琛就替她解了圍,「不是柏雪的原因,路上看到個歹徒搶劫,看不過去就上前幫忙,所以才受了傷!」
「怕你們擔心才把柏雪叫過來的!爸,你先回去吧!婚禮的事不會有變數,我這傷兩天就好了!」
柏彥琛不動聲色的說著,柏雪在心里冷冷一笑,他是不敢說實話吧?
「你還懷著孕,醫院里空氣不好,也回去吧!」
「不要!我不放心你!」
柏雪听著那兩個人私密的對話,忍無忍的跑了出去。
一口氣跑到了長廊的盡頭,她伸手模了模臉上,原來她已經哭了。
她在心里罵了句沒用,想起剛才走的時候都把嬌嬌給忘了……
她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頭,為了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樣,連自己都鄙視自己。
「姑姑!」
她剛要轉頭,就听到旁邊有人叫了她一聲,柏雪欣喜的回頭,看到嬌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拉出小手拉了拉她的衣服,大眼怯怯的叫著她。
她沒有听錯,嬌嬌剛剛確實是叫她了!
「嬌嬌!你會說話了?」
柏雪在她身前蹲了下來,醫生說過,如果她不能自然恢復語言障礙功能,只能讓她再受一次刺激,說不定她就會說話了。
剛才見了那麼多血,一定又喚醒了她記憶深處的某個片斷,所以她又能說話了!
「嬌嬌,再叫一次好不好?」
柏雪已經淚流滿面,她知道,這一次的眼淚是因為高興,她欣慰,如果柏旭知道嬌嬌會說話了,一定會開心死的。
嬌嬌看了看她,又突然間不說話了。
柏雪沒有再逼她,能听到她開口叫她一聲,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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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景衡回去的時候現桌上已經放了滿滿一桌子菜,家里也被打掃的干干淨淨。
桑榆听到外面的動靜,已經從陽台處走了過來。
「你回來啦?快吃飯吧!」她給他的衣服也全都洗好了,封景衡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一種溫暖的,像是家的感覺。
她也沒久沒有對他露出這麼溫暖的笑容了,封景衡很快的別過了頭,聲音有些低的說道,「桑榆,以後別做這些了!」
「怎麼了?」桑榆知道過去一段時間是她冷落了他,所以她現在的補償讓他有些接受不了。
「景衡,其實我沒有在生你的氣,我只是氣自己!」桑榆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表情,心里卻惴惴不安。
「呵呵……」封景衡突然輕笑了起來,桑榆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封景衡已經轉移了視線,面向了她。
「看來厲恆希說的沒錯……」他臉上難得出現這種輕佻的笑。
「什麼?」桑榆有些模不著頭腦,他的眼里也彌漫出了笑意,「苦肉計啊,果然對你很有效!」
桑榆怔忡的愣在了那里,有些失望的看了他一眼,「所以,你假裝失明,是騙我的?」
「我裝的像不像?」封景衡突然湊到她面前,剛要伸出自己的手,桑榆卻一把將他推開。
她有些憤怒的瞪著他,這些天她為他擔心的吃不好睡不著,原來都是假的!
「封景衡,這樣耍我很好玩嗎?」
桑榆紅著眼楮,重重的推了他一把,然後奪門而出。
門在他面前合上的時候,封景衡無力的坐到了沙上,一只手插在了絲里,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他居然騙我!」
桑榆跑到連惜面前,有些委屈的哭訴著。
連惜遞給她一張紙安慰著,「他沒事不是很好嗎?他這麼做不也是因為你?」
桑榆止住了眼淚,想想覺得有道理。
她才不希望他真的看不見,她現在寧願他是騙她的。
「連惜,那我先走了!」桑榆似乎是想通了什麼,連忙站起身就離開了連家。
連惜托著下巴看著桑榆走遠的身影,心里卻很不安。
封景衡和厲恆希不同,他不會貿然拿這種事來騙人……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去一趟醫院。
連惜了解封景衡,她只是抱著試試的運氣,果真調出了他的病例。
「這個病人的情況很嚴重啊……我跟他說過,如果不及時冶療能會終身失明……」
連惜一直都不知道,原來他以前受過很嚴重的傷,他的腦部曾經中過槍,後來子彈取出來了,但是又因為後來一次劇烈的踫撞,他的舊疾復,腦部有很大一塊瘀血壓住了視覺神經。
她想起來了,就是那一次,于嘉桐為了試探她,故意把吊燈線弄壞,厲恆希將她推開,封景衡卻替她擋住了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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