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嘿嘿一笑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說道,「爹爹,說書的叫楊歡,說的英雄叫楊祥!哈哈!」
葉小萱已經坐起來了,楊茹給葉小萱在身後墊起一個枕頭來。
葉小萱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是比剛才已經好多了。
「祥子,俺已經好多了,你還是多注意著樓下吧,這要是你不出去,剛才不知道會生什麼事情呢。」葉小萱擔心的說道。
祥子點了點頭,說道,「俺听你的!你好些了,俺就下去看著。」
葉小萱臉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心里想著,有危險的時候有那麼一個人,不管自己的生死,為你遮擋一切,這是一種幸福,也是一種幸運。
一直到後來,倒是沒什麼事,來幾個人吃飯,聊聊天。
葉小萱拿出了針線笸籮,繡個花兒,思索著,去京城的事。
這白天一折騰,晚上的時候祥子是不敢掉以輕心了,親自帶著祥子和風泉,把所有的窗戶門都查了一個遍,然後又叮囑上夜班的,一定看好了門,若是晚上來了住店的,一定要上樓知會他一聲。
早上起來了,祥子正要背起竹簍去暖棚,剛一出門,便見翠花一臉凝重的走過來。
祥子看著翠花的那架勢,仿佛是有事,便朝著旁邊喊道,「蘇巧?」
蘇巧剛系上了圍裙,還沒開始干活,听見祥子叫她,便急匆匆的從廚房出來了。
「祥子哥,啥事啊?」
祥子瞟了一眼門外,說道,「你先上去跟你嫂子說一聲,翠花來了,八成還是賀兒親事的那件事。」
蘇巧答應著就轉身上了樓。
葉小萱正在屋里侍弄花草呢,她這幾盆滴水觀音,是種了好久了,這初春的時候長了好幾枝新葉子。
「嫂子——」蘇巧站在門口喊道。
「進來吧,門都敞開呢,都是自家人,看你——」葉小萱一邊給滴水觀音澆點水,一邊說道。
蘇巧便走了進來,看了看床上還睡覺的歡歡,便說道,「祥子哥剛才出門,正踫見翠花往咱們這邊來了。」
葉小萱稍稍一驚,手里拎著的水壺住了住。
抬起頭來說道,「她自己來的?」
「恩,俺就瞅了一眼,就她一個人。」蘇巧說道。
葉小萱思忖片刻,說道,「那行,蘇巧你去忙吧,俺待會兒就下樓,她要是到了,就先在樓下倒杯茶,讓她等一會兒。」
「好 。」蘇巧听完了,便轉身下去了。
蘇巧剛到了大廳,翠花正好往里邁腳兒。
「哎呦,翠花嫂子啊,怎麼這麼早啊,俺們還沒開張呢。」蘇巧說道。
翠花上次吃了虧,知道葉小萱護著蘇巧,便笑了笑,說道,「啊,俺不是來吃飯的,俺是找祥子媳婦兒說點事。」
蘇巧一邊打湯汁一邊說道,「那您稍等一會兒,俺給您泡杯茶,俺們家嫂子早就預料到了,知道你今天過來,特意囑咐俺泡好茶,她一會兒就下來。」
翠花心里一嘀咕,這葉小萱在玩什麼鬼把戲呢,她怎麼知道俺要過來?這真是人們傳說的那樣,這葉小萱真不是一般的人。
翠花見蘇巧正在泡茶,便笑著說道,「不著急不著急,俺坐著等會兒就行,也不用麻煩蘇巧妹子了。」
蘇巧又接著說道,「您是貴客,哪里能怠慢了,不行,這該沏茶,還得沏好茶呢。」
翠花嘴角擠出一絲笑意,真不知道葉小萱這葫蘆里面賣的什麼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但是她今天來的目的那是跟村長商量好的。
她葉小萱不是聰明絕頂麼?哼哼,若是讓楊賀和楊玉蘭的事生米煮成了熟飯,那就是不願意也得願意,這正妻的身份就有了,所以今天的嘮嗑這才是主要的。
翠花心里一直琢磨著,怎麼才能把葉小萱給忽悠過去,這樣就能按照計劃進行了。
蘇巧一邊泡茶一邊掃了翠花兩眼,看著翠花的神情就是心里有事的。
蘇巧正尋思著,要不要上去跟葉小萱說一聲,這翠花今天過來,似乎就沒安好心。
葉小萱這會兒便從樓上下來了。
翠花急忙站起來,笑著說道,「哎呦,你看看,俺昨兒听說你暈倒了,這不,馬上過來看看了。」
葉小萱嘴角抿了抿,笑著說道,「沒你說的那麼嚴重,沒什麼好看的。」
蘇巧一撇嘴,看著翠花那虛頭巴腦的樣子就不是很舒服,說道,「翠花嫂子,你這真是心口不一了,嘴里說著過來看俺家嫂子,就空著手過來?人家看望別人都是帶東西的,您這倒好,不光不拿東西,還得讓俺們家嫂子賠上一壺茶水。」
翠花听了這句話,嘴角使勁兒的抽了一下,臉上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說道,「哎呦,你看看,俺光忙著過來看你,把這事都忘了,那啥,那啥,其實,俺是買了東西的,然後這一轉身就給忘了,這麼,俺待會兒回去一趟,馬上給拿過來。」
葉小萱掩著嘴笑起來,「蘇巧的嘴巴就是厲害,行了翠花嫂子你也別多想,蘇巧她就是跟你們開個玩笑。」
翠花雖然嘴上應了聲,但是還是心里有些慌張,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跟葉小萱說話,她打心眼兒里就顫。
「翠花嫂子,你今兒過來,怕不是就看看俺這麼簡單吧?」葉小萱邊說邊用眼角余光瞟一眼。
翠花急忙笑著說道,「嘿嘿,別說人家都夸贊祥子媳婦兒,那就不是一般的人兒,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累,嘿嘿,俺其實吧,就是想再問問你,那個賀兒和村長家大孫女的事,你怎麼看?」
葉小萱抿了抿嘴,隨手拿起了旁邊的一個茶碗,一邊擺弄一邊說,「俺也不是拒絕,只是俺家賀兒真的還小呢,這麼早就訂了親,怕會影響他的心情,到時候會影響考試的,若是真的考不好,那豈不是耽誤了人家玉蘭的前程?」
「怎麼會呢?賀兒那麼聰明的孩子,怎麼能考不中呢,這個都是板上釘釘的事。」翠花急忙拍馬屁的說道。
「別別別,您別這麼說,您要是這麼說了,這要是運氣好考中了吧,算是借您吉言,這要是考不中,那不就崴了泥了?」葉小萱急忙說道,「要不這樣吧,咱們等著賀兒秋天考完了,到時候他從京城回來了,咱們再說這事?」
翠花心里一想,哼,您要是真的中了什麼狀元榜眼探花的,到時候還回來?早就被什麼相爺官爺的要到家里喝茶,成了別人的乘龍快婿了,還能娶楊玉蘭?俺收了村長的這十五兩銀子,那是說不過去。
「祥子媳婦兒,你看那是秋後的事,現在這不是都春天了,就差這麼半年的事,是吧,趕晚不如趕早,是吧?」翠花接著說道,她是下定了主意,得讓這門親事,不管是玩陰的還是玩陽的,就得定下來,到手的十五兩銀子還能飛了?
葉小萱又看了一眼翠花,心里想著,哼,這是要使出絕招了啊,這真是看上了俺家的賀兒了,是村長這老東西先前的那筆帳,俺還沒跟他算清呢,這就又要跑來佔便宜?
「這麼吧,翠花嫂子,你看你也挺辛苦的,您辛苦回去跟村長說,等俺們賀兒考中了呢,就八抬大轎的去把那楊玉蘭娶過來怎麼樣?」葉小萱說道,心里想著,哼,現在十四,過完年再一拖,這就十五六了,賀兒若是不回來,她就必須趕緊的嫁給別人,成了老姑娘,那就嫁不出去了。
「嘖嘖嘖,祥子媳婦兒啊,賀兒這年紀小不著急,是真要是等上兩年,那楊玉蘭就成了老姑娘了。」翠花說道,「要不這樣,咱們先吃個訂婚宴,等賀兒考上了再回來娶親,這也有個盼頭。」
想著讓全村的人都知道賀兒在家里有個未過門的媳婦兒?
葉小萱笑了笑說道,「翠花嫂子,原本你也是一片好心,但是呢,不是駁剝了你的面子,不管你怎麼說,就算是把天給說下來,俺也不能答應,因為這是俺家賀兒的意思。」
葉小萱實在是不想扯皮了,本來還以為,拒絕兩次,對方便知道了她葉小萱的意思,是沒想到對方竟然就是不死心,只好直接拒絕了。
這句話說出來,翠花臉色馬上就不好了,嘲諷的說道,「俺是攀不上你們家了,哎,這一片好心卻被當成了歹意,哎,算了,好人難做啊。」
說完這句話,又瞟了一眼葉小萱,見葉小萱似乎沒有什麼意思想挽留她,她便接著往外走,走了幾步,還是沒听見葉小萱的動靜兒,心里便想著,這葉小萱真是夠狠的,這明擺著就是想鬧掰,她居然一點也不挽留,這個女人的心真是夠鐵的。
翠花走了兩步便又停了下來。
葉小萱就知道,她的事沒辦完,才不會走,就從她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樣子就知道,這翠花八成是收了楊時運的錢財了。
葉小萱裝作疑惑的看著翠花,問道,「翠花嫂子,你忘了東西?」
翠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沒沒沒,俺壓根兒沒帶東西來,那啥,祥子媳婦兒,不瞞您說啊,俺其實是跟村長打了包票的,要是不能把這件事辦好,俺以後就不是楊家莊的人,是——」
蘇巧早就在一邊听得不耐煩了,這翠花就是死賴著不走,葉小萱那麼好脾氣的人,居然也讓她說的不耐煩了,見這翠花是多麼煩人了,想到這些便直接說道,「翠花嫂子,您不光跟村長打了包票,還收了村長的銀子了吧?真不巧,俺賀兒沒那福分當村長的乘龍快婿,怕是您得離開楊家莊了。」
翠花的嘴角猛抽,真想上去抓花了蘇巧的臉,是這時候她心里的那件事還沒辦完呢啊,第一個計劃失敗了,就該用第二個了吧。
「蘇巧妹子,看你說的這是啥話,咱們都是鄉里鄉親的,俺就是圖這是件喜事,才幫著張羅的,怎麼能收村長的銀子,」說完便又把目光投向了葉小萱,說道,「祥子媳婦兒要不這樣,你看俺本來也是想做件好事的,這好事沒做成總要道歉的——」
還沒等翠花的話說完,葉小萱便說道,「沒事嫂子,你不用跟俺道歉。」
翠花的嘴角又是一抽,臉上的難為情更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蔓延開來,接著說道,「道歉是應該的,但是俺還想著,要不你帶著賀兒和祥子哥都去俺們家吃頓飯,俺也請村長過去,給你們賠個禮道個歉,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葉小萱見翠花那表情似乎有些事但是又猜不透是什麼,哼,這好幾天了,每天都被這翠花煩的難受,去她家吃點東西,糟蹋點銀子,沒準心里會舒服點,心里這麼想著,便答應道,「那好,那就麻煩您了,到時候您弄好了,俺們幾口子過去吃個飯,咱們以後就不提這事了。」
翠花很痛快的說道,「好 ,真是謝謝您了。」說完便喜滋滋的往外走,出了平和樓的門,唱著小曲兒走遠了。
蘇巧看著她的背影,納悶的說道,「嫂子,俺怎麼覺得怪怪的啊,她也不是什麼大方的人,請你們吃飯,那得花不少銀子呢,怎麼她還那麼呵呢?不會是有什麼事吧?」
葉小萱手里還在擺弄著那個茶杯,幽幽的說道,「哼,你見過孫猴子能翻出如來佛祖的五指山?憑她折騰吧,折騰一次,跌了跟頭,摔破了頭,見點血腥兒,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蘇巧掩嘴一笑,說道,「嫂子,俺知道你有本事,但是還是得防著點,小人難防啊。」
葉小萱笑了笑說道,「蘇巧,你這真是長進不少呢,現在說話都開始四字成語了。」
「嫂子,你這是笑話俺呢吧?俺這天天的在你們身邊溜達,賀兒那是有學問的人,你也是有學問的,就算是個木頭,听得多了,也能會幾個成語了啊。」蘇巧撅著嘴說道。
倆人正說話呢,祥子背著青菜回來了。
「怎麼樣?那媒婆子走了?」祥子一邊將竹簍放下一邊詢問道。
葉小萱恩了一聲,接著說道,「但是她又說請咱們吃飯?」
「為啥?」祥子疑惑的看著葉小萱,「咱們沒答應她的事,按說她應該翻了臉的,怎麼還要請咱們吃飯?」
「人家說這是給咱們家和村長家里的人道個歉。」葉小萱輕描淡寫的說道。
祥子皺了皺眉頭,問道,「她有那麼好心眼?她以前經常跟大嫂混在一起的。」
葉小萱將手里的東西放下,看著祥子說道,「你也看出來了?」
祥子撇了撇嘴說道,「俺又不是傻子。明擺著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葉小萱笑著說道,「蘇巧,看見沒,俺是不容易,這以前啊真是個傻男人,有時候也暗自想,這下半輩子他還是根木頭,咱們就勞燕分飛,誰都不礙著誰,嘿,人家居然變得聰明了,走不成了。」
蘇巧一愣,驚訝的看著葉小萱,問道,「嫂子啊,孩子都這麼大了,你咋有這個想法啊?」
祥子這次倒是沒像以前那麼說話,反倒是憨憨一笑,說道,「弟妹,你別听她胡咧咧,那都是說著玩呢,俺們家這大包子小包子,還有肚子里的那個,能讓她走?她跟你開玩笑的,像俺這麼好的男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第二個,她舍得?」
蘇巧又是一愣,真不知道這兩口子在開什麼玩笑呢,就連離婚這種事都拿出來開玩笑。
葉小萱上下的打量了祥子一番,說道,「呦呵,這真是漲了出息了,這次怎麼這麼淡定了啊?」
「啥玩意兒是淡定?」祥子又明白不了了。
葉小萱嘴角抽了抽,在這里雖然時間長了,是說了二十多年的口語還真是不好改,就算是解釋,能解釋的清楚麼?
蘇巧更是不明白這兩口子唱的哪一出,干脆說道,「嫂子啊,其實俺還是想跟你說,這頓飯啊八成是鴻門宴,不行就推了吧。這女人麼,說了不算,算了不說的,沒啥,咱就是不去了。」
祥子頓了頓,看了看葉小萱的臉色,說道,「弟妹,你是不了解你嫂子的脾氣,越是困難的事情,她就越想著要去試試,這翠花擺的這一道,真就有點挑戰的意思,你嫂子啊不過去迎戰,她煙不下這口氣。」
蘇巧抿了抿嘴,還是有些擔心的說道,「那行,但是祥子哥,你是照顧好了嫂子和賀兒吧,嫂子身子弱,是不能跟他們那些無賴折騰,況且這還懷著孩子呢。」
祥子笑著說道,「俺會保護自己的媳婦兒孩子的,到時候還是要麻煩你在家里照看著歡歡,俺們不能帶著她過去,這要是真有點什麼事,怕傷了孩子。」
蘇巧笑著說道,「祥子哥,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咱們之間你還跟俺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這不是打俺的臉麼?」
「就是就是,咱們過去,歡歡和茹茹在一起呢,蘇巧不照顧誰照顧啊?看你說的,咱這是一家人,你總是說兩家的話啊。」葉小萱故意的說道。
祥子嘴角抽了抽,說道,「好吧,你們倆這一唱一和的說的,俺都不知道該說啥了。」
「你啊,啥都不該說,你啊,趕緊的去廚房,該做啥就做啥吧。」葉小萱捂著嘴笑著說道,眼楮里都是閃著俏皮的神情。
蘇巧見葉小萱那俏皮的眼神,瞬間也緊跟著捂著嘴笑起來。
慶來一邊背著調料筐子一邊說道,「嘖嘖嘖,你們這是說啥呢?怎麼這麼呵啊?」
祥子扁了扁嘴,眼神里好像是受了氣一樣的說道,「這姐倆,站在一起了,這是要轟著俺去干活呢。」
慶來笑著說道,「得了,祥子哥,你覺得咱們跟他們倆吵吵,能贏了麼?咱們哥倆就是干活的命,走吧,廚房里,那才是咱倆呆的地方,這邊就留給她們姐倆兒吧。」
說完這些,祥子急忙幾步走過來,幫著慶來把後背上背著的竹筐卸下來。
蘇巧和葉小萱繼續的嘮嗑。
葉小萱又從針線笸籮里面拿了塊料子,想著給這個沒出生的娃子做個布兜兜,穿好針,正想著繡個什麼花兒呢,蘇巧問道,「嫂子啊,前幾天俺看見你繡了一個並蒂蓮的帕子呢,這幾天都沒見著,這是繡好了放起來了?快,拿出來讓俺看看,俺覺得男子賀詞的花樣兒特別的好看,跟你學學。」
不說這事,葉小萱倒是忘了,那天陶千玨來結賬拿分紅,這針線笸籮和帕子就在桌子上了,等他走了,那帕子就不見了,葉小萱當時懷疑了一下,是馬上有事,也就把這件事給忘了,心里想著,人家那是家大業大的,不能白白的偷模的拿了她的帕子。
葉小萱扁了扁嘴,說道,「哎,那個帕子壓根兒就沒繡完呢,然後放在了笸籮里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看不見了,不知道哪一個調皮的孩子給拿去玩了。」
蘇巧失望的眼神,撅了撅嘴說道,「真是怪惜的,俺一直想著看你那花樣兒,只是咱們這天天的忙得團團轉,總想著等最後再說,結果就巧了,它就不翼而飛了。」
葉小萱笑了笑說道,「不打緊的,改天俺再畫一個花樣兒,你要是覺得好的,先拿給你看。」
蘇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那敢情好了,俺是等著,你是不能撒懶,把這件事給拖到了明年。」
倆人嘮了一會兒,平和樓的人多了起來。
忙忙活活的一天又開始,這種日子似乎過得多了,人就麻木了,葉小萱想要的不是這種生活,她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心里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少了點什麼。
到了晚上的時候客人走得差不多了,工人們開始吃飯了。
吃完了飯,各自收拾了東西,就準備回家了。
蘭桂芝好像是有話要說,但是看著周圍的人,又覺得不好說,便一直在旁邊磨磨蹭蹭的,想著等人們走得差不多了,她再說。
葉小萱在吃飯的時候就看出來,只是想著不想多管閑事,若是沒錢花或者沒糧食吃了這種事,她倒是幫個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就是不想攙和到別人的那些亂麻事兒里面。
蘭桂芝見人走得差不多了,悶著頭走到了葉小萱的身邊,筆直的站了片刻,仿佛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跟葉小萱說道,「三弟妹,俺們想著以後讓你二哥也過來干點活行不行,不管髒的累的,能給工錢的就行。」
蘭桂芝說完這句話,那細長的眼楮眯的更細了,她用余光瞟了一眼葉小萱的神情,她期盼著葉小萱的肯定答復,她怕被拒絕,是又不得不說。
葉小萱沉默了片刻,瞧了瞧左右,便說道,「二嫂,你坐下說吧,咱們是一家人不用這麼拘謹。」
「沒事,俺站著就行,只是希望你能給你二哥口飯吃,倆孩子大了,花銷也多了,但是爹和娘——」蘭桂芝咬了咬嘴唇,沒說出來。
葉小萱心里是明白的很,她們老二兩口子也是不招待見的,這李妙雲最近猖狂的很,早就攛掇著老四跟老爺子和老太太要果樹林子和飯館。
「二嫂,你要是缺錢了,俺以送你一些。」葉小萱淡淡的說道,畢竟那個給陶千玨通風報信的內奸,到現在還不知道是誰,葉小萱不想打草驚蛇。
蘭桂芝又咬了咬嘴唇,在昏黃的燈光下,葉小萱似乎看到了有些淚珠子樣的東西從蘭桂芝那細長的眸子里閃過,慢慢的滑落到了臉上。
這蘭桂芝是個輕易不服軟的人,她現在必然是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了。
葉小萱又瞟了一眼,繼續低著頭,說道,「二嫂,咱們是一家人,二哥的脾氣咱們都清楚,先前俺們家蓋房子那房檐兒椽子的事,俺是遭了罪的。」
蘭桂芝兩手使勁兒的絞著衣角兒,「三弟妹,那是你二哥糊涂,他現在已經改了,若是他敢再胡來一丁點,俺們全憑你處置!老爺子和老太太似乎都做好了決定要把果樹林子和飯館給老四,大哥現在一點心思都沒有在這上面爭,名兒那是考了功名的,大哥用不用心倒是無所謂,是俺們四口子——」
葉小萱听著這些,似乎想到以前自己在老院兒受欺負的情形,便說道,「二嫂,丑話兒咱都先說到前面,二哥以過來,但是現在少的只有劈柴的伙計,他要是放不下面子,那就還是自己找個別的差事去。」
還沒等葉小萱完全把話說完,蘭桂芝已經激動的滿臉的淚水橫流,用袖子抹了一把,說道,「今年地租子漲了很多,沒種地,在不干點活,真的就是吃不上飯了。他哪里還敢挑剔,再說了,你給了這次機會就是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咱們以前的恩怨,若是俺們還做些個傷天害理的勾當,那就是豬狗不如了。」
葉小萱心里想著,若是這蘭桂芝真的沒什麼問題了,這倒也是個靠地人,把老二弄過來也行,兩口子在這里,若是沒什麼二心,那麼干活想必會更能促進平和樓某些環節的效率,若是有二心,做的事多了,漏出的破綻也會更多,倒是更能容易逮住那個內奸了。
「那行,你看二哥什麼時候有空了就過來吧,不用找俺和老三,直接就去找風泉給安排就行。」葉小萱不想著正面跟楊祿有什麼交涉,只想著從別人的眼和口,看看這個楊祿是否真的有改變。
蘭桂芝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蘭桂芝走後,蘇巧從廚房走了出來,說道,「嫂子,你真的讓二嫂子和二哥都在平和樓?」
「嗯,俺要好好的看看蘭桂芝說的跟做的,對了蘇巧啊,你這幾天現誰有些異常不?比方說很關心咱們的賬目啊進貨啊盤點啊之類的。」葉小萱問道。
蘇巧想了想,說道,「平日里就是俺跟臘梅做這件事,還真沒什麼人問得多。」
葉小萱思忖片刻,說道,「那行,有沒有的,都注意點吧,好了,咱們歇著去吧。」
說完,葉小萱又轉身跟風泉他們幾個值夜班的說了幾句,便上樓了。
剛進了屋,祥子已經給歡歡月兌了衣服放進被窩了,歡歡笑嘻嘻的高興的說道,「爹啊,今天的被窩好熱啊,以後咱們不要拿這個熱呼呼的瓶子了。」歡歡一邊說一邊往被窩里模索。
祥子憨憨一笑,說道,「行,俺的寶貝閨女說怎麼辦咱就怎麼辦?快,坐起來把這點藥汁喝了,這換季節的時候就容易傷風,以後玩的時候,出了汗,要記得把汗擦干了,不要出了汗了還頂著風跑,那樣很容易生病的。」
祥子一邊說一邊把藥碗端到了歡歡的頭前。
歡歡鑽出來,嘻嘻一笑,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爹爹,你現在比娘還能嘮叨呢。」
祥子一愣,接著便疼惜的刮了一下歡歡的小鼻子。
葉小萱一步邁進去,說道,「哼哼,剛才是誰說俺的壞話了啊?俺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呢。」
歡歡馬上眨了眨大眼楮,吐了吐舌頭,跟祥子說道,「爹,你听見誰說娘的壞話了麼?」還沒等著祥子搭話呢,歡歡眨了眨那俏皮的眸子說道,「俺是沒听到,俺沒說,俺也沒听見爹爹說。」
祥子一听,哈哈大笑起來,重復道,「是啊,俺也沒听見呢。」
葉小萱抿著嘴,心里憋著笑,說道,「哼,撒謊了,晚上尿床,不用俺說,明天早上就自然見分曉了。」
歡歡的眼楮馬上嚴肅起來,偷偷的在祥子的耳邊問道,「爹,會不會啊?」
葉小萱裝作沒看見,又轉身出去,說道,「你們先收拾吧,俺去看看賀兒。」
祥子見葉小萱出去了,便笑著跟歡歡說,「寶貝閨女,你娘那是順風耳千里眼,這以後啊,是不能說半點她的不是,要是讓她看見了知道了,那咱們是完蛋了。」
歡歡做個鬼臉,吐了吐舌頭,撅著小嘴吧,說道,「俺記住了。」
葉小萱敲了敲門,她想著把翠花請吃飯的事跟賀兒說一聲。
賀兒開了門,恭恭敬敬的說道,「娘,您還沒睡呢?身子不好,早點休息。」
葉小萱繞過賀兒進了房間,找了椅子坐下,看了看賀兒,停頓了片刻,說道,「賀兒,娘跟你說件事、」
「不會又是那個媒婆子提親的事情吧?」賀兒直覺很敏銳,看了葉小萱的臉色,便猜到了幾分,跟自己的親娘,沒什麼好遮掩的,直接說出了心里想的問題。
葉小萱點了點頭。
「娘,咱們不是說好了麼,俺現在年紀還很小,先不提這件事,等以後功成名就出人頭地了,再說這件事,娘,您是明白兒子的心意的。」賀兒一口氣說道,他實在是不想就這麼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交出去,交給一個陌生的女人,以後跟那個毫無感情言的女人過一輩子。
葉小萱笑了笑,見賀兒那緊張的神情,她笑著說道,「俺的兒子還有怕的事情?」
賀兒一愣,見葉小萱的神色並不像是逼婚的,便說道,「娘,您不要哄騙兒子,這雖然有言,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兒子卻想找一個懂俺的女子。」
葉小萱噗嗤的笑了,掩著嘴巴,笑了好一會兒。
賀兒見葉小萱的舉動,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說道,「娘,您這是——」
「俺還一直俺的兒子還小,是剛辭啊听了你這番話,俺倒是覺得俺錯了,你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見。」葉小萱說道。
賀兒見葉小萱遲遲不提娶親的事,便小心翼翼的問道,「娘,您不是來讓俺娶了那個楊玉蘭的?」
葉小萱也用同樣的眼神看著賀兒,說道,「娘的眼光只有這麼一點點麼?」葉小萱說著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寸長的距離。
賀兒笑著說道,「娘,您總是嚇唬兒子,那您剛才說,是因為娶親的事情,真是把俺嚇了個半死。」賀兒說著,竟然用手使勁兒的拍了拍胸脯。
葉小萱小心翼翼的問道,「兒子,不是不是有了新上人啊?」說完便盯著賀兒看。
這時候葉小萱才現,她平日里都不怎麼仔細看自己的兒子,現在才現,她的已然超過了她的身高,面如冠玉,眉如潑墨,鼻直口方,雖然眉眼之間還有一絲稚氣青澀,是這看上去已經是小男子漢了。
賀兒眼神中漏出一絲恐慌和羞澀,說道,「娘,不要亂猜,俺都已經下定了決心了,不到功成名就之時不談兒女私情。」
「談不談是一回事,現在有沒有是另外一回事。」葉小萱繼續盯著賀兒看。
賀兒將說道,「哎呀,娘,咱們說說你要說的事情,您不要總這麼看著俺,看的俺渾身上下的不舒服。」
葉小萱咯咯的笑起來,「臭小子,你也知道羞澀?好,咱們先說說要緊的事。」
賀兒搬了一把椅子,靜靜的坐在了葉小萱的對面。
「賀兒,翠花說隔天,咱們去他們家吃飯。」葉小萱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賀兒一愣,「按說咱們沒有答應這門親事,這以後見面也說不了幾句話的,怎麼還要請咱們吃飯?再說了,哪里有媒婆子請吃飯的,不是都要請媒婆子吃飯麼?」
葉小萱笑了笑說道,「翠花說,她好意的撮合村長的大孫女楊玉蘭和你的婚事,沒成,她愧疚,再就是她事先跟村長打了包票。」
賀兒嘴角一撇,說道,「難怪那日,小豆子去找名兒哥哥,村長讓他的大孫女給俺們斟酒。」
葉小萱說道,「既然人家一片好意,咱們就過去吃一頓飯也無妨。」說完便盯著賀兒看,看賀兒的反應。
賀兒沉思片刻,說道,「好意?哼,不知道揣了什麼壞心思呢?」
葉小萱滿意的點了點頭,知道賀兒現在遇到了什麼事情都會分析一下,而且她現,賀兒分析問題的方向和深度,有一定的進步。
「娘,你怎麼看這個問題?」賀兒自言自語了一句,馬上又詢問葉小萱的意見。
葉小萱平淡的說道,「這是鴻門宴是肯定的,是究竟問題出在了哪里俺也看不出來,其實她無非就是想著拿吃飯這件事做文章,但是咱們不管她出什麼樣的招兒,見招拆招,讓這件事到此為止,就是達到了目的,省的她總是三天兩頭的尋著個什麼由頭,便來找事。」
賀兒點了點頭,說道,「好,娘,你和爹也一起去吧?」
「當然。」葉小萱舒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敢在俺葉小萱的眼皮子底下耍把戲的人,哼!讓她自食其果!」
賀兒,接著問道,「娘,那翠花家是不是也有閨女?」
「嗯,是啊,她的大閨女已經嫁出去了,二閨女比楊玉蘭小一歲,你問這些做什麼?」葉小萱看著賀兒,不知道賀兒這是什麼意思。
賀兒笑著說道,「名兒哥哥跟那個寡婦彩鳳,估計爺爺是不會答應了,俺倒是看著那寡婦嫁給大伯比較合適,名兒哥哥不是一直想著娶親麼?他現在也是考了功名的人,那要是他願意,那翠花一定願意將二閨女嫁給名兒哥哥。」
葉小萱一笑,「你這臭孩子,怎麼還想著管閑事?自己的事情還一團糟呢。」
賀兒只是笑了笑,便說道,「娘,俺知道這件事了,你早些回去睡覺,睡得太晚,對身體不好。」
葉小萱站起身來,說道,「好吧,兒子都這麼說了,俺就走吧。你也早點睡。」
「嗯,俺再看一會兒書,就睡覺。」賀兒起身將葉小萱送到了門口。
葉小萱回到了屋里,歡歡已經睡著了,祥子坐在床邊上,木訥的看著門,見葉小萱回來了,便憨憨一笑,說道,「你這是跟兒子說了什麼好事?說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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