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蕭氏想起來了,就是那日在南府的東詹堂與前些日子廟會上見到的那個小丫頭!
紫煙輕笑,笑意卻未達眼底,「王妃似乎不知道吧,琪琪小姐與大王,如今可是形影不離的。」
「那個琪琪現在在哪個院子?」蕭氏隱忍著怒氣,耶律斜軫竟為了一個小丫頭對她視若無睹?讓她在洞∥房之夜獨守空房?
紫煙心里得意,這個王妃還真是容易挑撥的人啊!
「原先在蘅蕪閣,就在梅園的隔壁,不過如今她在大王的槃離居。」紫煙見蕭氏的臉色變得如此精彩,不由感到大快。
蕭氏來時如風去時如火,紫煙追了出去,冷眼目送著蕭氏怒氣沖沖的背影,心想著,這回南府可是有的熱鬧了。
蕭氏闖進槃離居,槃離居的侍衛口口聲聲說不能進,可有誰會真的敢動手攔下南府的王妃?
「耶律斜軫,耶律斜軫——」蕭氏一路高聲大喊,還未走到門前,寢室的門便打開了。
耶律斜軫半luo著上身,立在門前,踫亂的長發肆意的披在雙肩。
蕭氏驀地臉頰通紅,雙眼卻從耶律斜軫身上移不開。
夕陽迅速拿了一件披氈,給耶律斜軫披上之後,福著身子與夕月立在了一邊。
「王妃啊,這麼早叫本王起來,有何貴干?」耶律斜軫聲音冷的如通這清晨的風。
「耶律斜軫,我問你,昨夜你為什麼……」說到最後,蕭氏支支吾吾起來,紅著臉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
耶律斜軫冷笑,輕哼一聲,狀似無所謂道:「你再大聲些,讓整個王府的人,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本王昨夜如何待的你。你好好想想清楚,說出來之後,丟的會是誰的臉!」
「耶律斜軫,我可是你的王妃,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昨夜洞∥房,新郎卻跑到別的女人身邊,而對新娘置之不理,這對新娘來說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怎麼,本王不踫你,你就不是這南府的王妃了嗎?」。耶律斜軫原本對蕭氏就無好感,他並非來者不拒,至少他從來不會對沒有好感的女人下手。
「那個丫頭在你房里吧!」
蕭氏沖過去,卻被耶律斜軫攔下。他橫臂一掃,將蕭氏整個人推出三丈之外。
蕭氏跌跌撞撞,幸好有秋萍攙扶,才沒有狼狽的跌倒。
「本王對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只要坐好你的王妃之位就足夠了。」耶律斜軫厭惡道,隨即一聲令下,「來人,將王妃送到恬嫻閣去!」
蕭氏被兩個侍衛強行帶走。
蕭氏不堪恥辱,于是去皇宮面聖,在皇上與蕭皇後面前告了耶律斜軫一狀。
耶律斜軫被召進皇宮,當著皇上與蕭皇後的面,反把蕭氏奚落了一頓。
蕭氏的為人,身為她姑媽的蕭皇後自然清楚。
皇上也不喜蕭氏,所以早早就對耶律斜軫說過,只要蕭氏成為他的王妃,只要這一點不改變,耶律斜軫對蕭氏的態度如何,他跟皇後不會過問。
只是這蕭氏也太不依不饒了,總想著能夠仗勢收服耶律斜軫的身心。
皇上不勝其煩,將耶律斜軫約走,任由蕭皇後開導蕭氏去了。
蕭氏比耶律斜軫提前回府,遇上了追著亂竄的兔子狂跑的楊琪。
之前恆王隆慶送來了一窩兔子,被廚院的張大廚收養。張大廚將兔子養在圈里,估計是柵欄太矮了,那兔子時常會從圈里跑出來。
蕭氏給秋萍使了個眼色,秋萍點了點頭,快速藏到廊門邊。
待楊琪經過的時候,她伸腿一絆。
楊琪見憑空多出一條腿來,躲閃不及又剎不住腳,于是磕了個五體投地。
她的鼻梁撞在地上,立馬涌出濕熱的暖流,嘴里也嘗到了腥甜的味道。
楊琪從地上爬起來,鼻血大有停不住的趨勢,滴滴落在前襟上。
不遠處的雲翹見狀,慌得忙將手里的兔子丟掉,跑了過去將楊琪攙扶起來,也沒給蕭氏見禮。
「小姐,快仰頭!」雲翹惱怒的瞪著秋萍,也知道秋萍一個婢女不可能自主的做出這麼卑鄙的事來。于是她對蕭氏火大道,「王妃,我家小姐沒招你沒惹你,你憑什麼讓你的下人故意絆倒我家小姐?」
蕭氏不敢置信,這南府有一個耶律斜軫對她視若無睹也就足夠了,居然連一個小婢女都敢對她如此放肆,「好一個無禮的奴才,秋萍,掌嘴!」
秋萍上前來,卻被楊琪給撲倒。
「狗仗人勢的家伙,你敢動一下試試!」
楊琪跟秋萍扭打起來,雲翹壓根兒就拉不動楊琪。
楊琪騎在秋萍身上,不給她翻身的機會。別看楊琪人小,蠻勁兒還是挺大的。
「小姐,別打了,咱們快去止血吧!」
楊琪滾了一路,那地上好幾處都是她鼻血的痕跡。
雲翹看著著急,楊琪輕傷在身倒是不怕,就是耶律斜軫要是知道了而大發雷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大王回來了——」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雲翹嚇得東張西望,哪里有耶律斜軫的身影啊!
她在回頭時,就見楊琪就被耶律斜軫給提在手里。
「怎麼回事?」耶律斜軫見楊琪臉上跟衣服上都是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雲翹忙上去跪倒,指著從地上爬起來的秋萍,大聲告狀:「是王妃的婢女故意將小姐絆倒的!」
「是……是她自己走路不小心摔的!」秋萍抵死不承認,退到蕭氏身旁。
耶律斜軫沒有理睬她,一手抬著楊琪的下巴,迫使她仰起頭來,另一手捏住她的鼻子。
楊琪皺著臉張嘴大叫,「流到嘴里面了——」
耶律斜軫冷冷的瞥了蕭氏一眼,待將楊琪的鼻血止住,他將楊琪推給了雲翹,「去洗洗。」
雲翹帶楊琪走後,蕭氏故作鎮定得要領著秋萍回恬嫻閣。
「站住。」耶律斜軫接過吳管家遞來的帕子,擦掉了手上的血跡,頭也不抬,不緊不慢的問,「是哪只腳將琪琪絆倒的?」
秋萍整個人一抖,只覺遍體生寒,她向蕭氏投去求助的目光。
蕭氏冷聲說:「秋萍剛才也說了,是那丫頭走路不小心,自己摔倒的!」
「既然如此——」耶律斜軫目光一冷,將帶著血的帕子攥到手里,「來人,將秋萍拖下去,把她的兩只腳都給本王剁了!」
秋萍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大哭著求饒,「大王饒過奴婢吧,奴婢是無心的——」
「拖下去!」耶律斜軫絲毫不留情,待侍衛將秋萍從地上架起來,听到秋萍嘶聲竭力的尖叫,他將帕子丟了過去,「把她的嘴堵上。」
侍衛撿起地上的帕子,揉成一團,強塞進了秋萍的嘴里。
秋萍被拖走後,耶律斜軫的目光冷冷掃過蕭氏。
蕭氏瑟縮了一下,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有些不敢相信,這個邪惡的男人就是耶律斜軫?
耶律斜軫逼近她,「本王說過,對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今**去聖上與皇後面前告狀,丟的是誰的人,你可要好好記清楚。」
蕭氏也沒想到,就連皇上與皇後也站在耶律斜軫這一邊。當耶律斜軫與她擦身而過,她禁不住屏住了呼吸,良久之後感覺不到壓迫,她才大口大口得喘氣。
耶律斜軫到底是在乎那個丫頭,還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
耶律斜軫回槃離居時,楊琪已經換好了衣裳。
看她鼻頭上青了一塊,他忍不住責備道:「又到處亂跑,你是不是連槃離居都不想出去了?」
楊琪張大眼楮,委屈不已,會摔倒又不是她的錯。「你可是說過,只要在南府里,我想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
耶律斜軫招手,「過來,讓本王看看。」在楊琪還沒到跟前時,他便將楊琪撈住,仔細端詳了一陣,見她鼻子並無大礙後才舒展了眉頭,可是又忍不住嗦起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有藥也給你醫不好。就這小傷,估計又得七八天才能消腫。」
楊琪捶了他一下,抱怨道:「你怎麼越來越像我干爹了,羅里吧嗦的。」
「本王嗦,還不是為了你好!」耶律斜軫真想再把她的鼻子擰出血來,勾勾她的尖下巴,捏捏她軟乎乎的耳垂。見她縮著脖子嘻嘻笑起來,他也忍不住揚起了嘴角,「再過不久,本王就要南下了。」
楊琪雙眼一亮,激動道:「可以見著我干爹了?」
「本王可沒說要帶你去。」耶律斜軫故意擺出你求我的臉色。
楊琪抱著他的胳膊撒嬌,「帶我去啦,帶我去嘛!我好想我干爹啊——」
耶律斜軫的神色黯了黯,沉吟了一下說道:「本王可以考慮帶你去,不過不一定能見到你干爹,因為這一回要走水路。」
「那回來的時候呢?」楊琪抱上了耶律斜軫的腰,左右搖晃起來。
耶律斜軫道:「回來的計劃還沒定,這個要看情況。」
「我要去我要去,我想我干爹了。」
耶律斜軫被她纏得無奈,「本王這回是去辦正事,又不是游山玩水。」
「正事、游山玩水兩不誤!」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