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怎麼可能……」耶律斜軫無措了。
楊琪稍稍與他拉開距離,「有些事情,你不說,其實我也知道。你我的命數相生相克……」
耶律斜軫神色一厲,臉孔有些猙獰,他扯著楊琪的衣襟,陰沉質問︰「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
「我師父,我跟你說過,我師父是個道士,他曾經給我算過一命……」
「別听他胡說!」耶律斜軫將楊琪拉近自己,「即便他說的是對的,本王也不會放開你!」
楊琪感覺的出來,耶律斜軫變了。
為了她,變得不再那麼自私。
她還記得鮫骨木香的事情,那時候耶律斜軫還並不是那麼重視她,不然他也不會默許蔣御醫在她的藥里下毒。
楊琪以前不怎麼信命,不過有些事情發生了,她便學會了一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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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難違。
耶律斜軫抬著她的下巴,與她四目相對,「本王若是要你死,何苦還要救你?」
「難道你不是讓我對你死心塌地,才自導自演了這一場戲?」恍然中產生了錯覺,楊琪總覺得若她沒有這樣安排,只怕耶律斜軫遲早會走上這一步。
耶律斜軫承認,他確實有這麼想過,不過有人想成人之美,不用他費心就給了他英雄救美的機會,說起來他還要感激那個高手呢。
耶律斜軫勾起唇角,「敢這麼跟本王說話,是不是要本王好好把你收拾一頓。嗯?」
從耶律斜軫不否認的態度,楊琪更加確信了……
她很高興耶律斜軫為了得到她而不擇手段。
她輕聲道︰「你是不是偷偷向雲老先生打探過我的身子?他怎麼說?說我不能承受男女歡好?」
耶律斜軫的鼻尖蹭著她的下巴。「本王受得住。」
「我在問你我受不受得住!」楊琪有些惱羞。
耶律斜軫悶笑,還是那句話。「本王受得住。」
耶律斜軫雖然在獵場有了不愉快的經歷,不過沒忘與楊琪之間的約定,他提前恢復,自然是帶了不少野味回來。
加上同僚們送上的一些,足夠耶律斜軫與楊琪過冬了。
楊琪提議在府上辦個燒烤大會,不過被耶律斜軫給否決了。
且不說人多嘴雜,指不定有誰要混水模魚,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耶律斜軫不忍掃楊琪的興致,便讓人在槃離居挪個地方。將火架起來,辦起了燒烤。
夜晚,槃離居內燈火通明,火光映天,四處飄散著烤肉的香味,時不時的還有歡聲笑語傳出。
托楊琪的福,槃離居的下人們也過了一把癮。
一掃白天的陰霾,耶律斜軫心情大好,不由多貪了幾杯。借著幾分醉意,他與楊琪耳鬢廝磨,吐露了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甜言蜜語,時不時的輕吮著楊琪油膩的手指。
槃離居前。不少人在觀望。
饒是她們望眼欲穿,因為不敢越雷池半步。
元淑想做吃螃蟹的那第一人,不過中途遇到了高麗公主洪媛。便匆匆離開了。
洪媛望著元淑狼狽逃竄的身影,若有所思起來。雖然有夜幕為元淑打掩護,不過眼尖的洪媛還是注意到了她。不過一時沒想起元淑的身份,只覺得熟悉罷了。
洪媛迎著眾人的目光,踩著高傲的步伐,往槃離居的方向而去。
她前去拜見耶律斜軫,也要湊里頭的熱鬧,卻吃了無情的閉門羹。
元淑忐忑的跑回蘅蕪閣,見她舉止一反常態,扮作梅園花匠的金智勛不解,「你這是怎麼了?」
元淑驚魂甫定,她一手按住胸口,方才與洪媛錯過身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洪媛的目光在她身上有過短暫的停留。
好在有黑夜打掩護,不過慶幸的元淑不能保證下一回洪媛再見到她的時候,還會不會將她認出來。
元淑越想越覺得害怕,她陰狠的目光猛地投向金智勛,「洪媛不能留!」
至少洪媛不能留在北院王府上。
金智勛自然明白元淑的意思是要對洪媛趕盡殺絕。
對洪媛尚存情感的他,自然不會答應元淑的這門心思。
「妹妹,」金智勛看著她,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你怎麼變得這麼可怕了?」
元淑斜揚唇角,冷笑一聲,「怎麼,對洪媛你就心軟了?」
金智勛很不快,「既然你知道我對洪媛有情,為何還要說出這種話來?」
「你可別忘了咱們現在的處境,耶律斜軫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元淑要不是聰明,也不會將金智勛大膽的留在身邊。「眼下還沒有人察覺到我的身份,但是只要洪媛還在這里一天,我遲早會與她踫面。她若識破了我的身份,再去向耶律斜軫邀功,你覺得耶律斜軫會放過你我?」
「洪媛……她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會去耶律斜軫跟前揭發你我!」
金智勛說這話的時候,實在沒什麼底氣。在心底的某處,他大概沒有這樣的自信。
元淑也不戳破他的弱點,只提醒道︰「你可別忘了咱們不僅跟耶律斜軫有血海深仇,跟高麗王也有血海深仇。洪媛身為高麗王的女兒,豈會同情你我的遭遇?她根本就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的慈悲心腸。你可知道她對耶律斜軫一往情深?」
「我不相信!」金智勛月兌口而出。
元淑對痴情的金智勛嗤之以鼻,難不成她說洪媛對他才是一往情深,這家伙就信了嗎?
「不要小看了女人的直覺。」元淑對金智勛抱著同情的心態,「前幾天洪媛還因為耶律斜軫派人監視她的事情找到耶律斜軫,雖然被耶律斜軫內院的幾個女人看見了,不過當時他們說的是高麗話,沒人能听懂。不過我猜洪媛是要耶律斜軫撤去那些眼線,她為什麼要耶律斜軫這麼做?還不是因為她在耶律斜軫跟前撇清了與你的關系?」
金智勛痛苦萬分,沒想到他與元淑同病相憐,他們鐘情的對象心目中根本就沒有他們的存在。
真不愧是兄妹啊……
「我要怎麼做?」金智勛失魂落魄的問。
既然洪媛對他無心,他何必對這樣得女人有情?
「想要在北院王府用毒是不可能的。」元淑很清楚的知道北院王府中每個院子的茶具器皿雖然都各不相同,不過所用的筷子等用具都是統一的銀器。「你假扮成婢女,找機會對洪媛下手。記住,這一回千萬可別失手了。」
金智勛知道元淑還在在意今日獵場之上他沒能暗殺耶律斜軫一事。
當時若不是箭頭反光,讓耶律斜軫察覺到了他的存在,他是絕對不會失手的。
……
洪媛絕對不會想到,她從槃離居門前離開,回到她住的客園,便遭到了襲擊。
好在有耶律斜軫派的暗中盯梢她的人相救,不然她今夜恐怕要丟了性命。
耶律斜軫的屬下向他報告了這件事。
若高麗公主死在本院王府,恐怕又要有人借此機會大做文章了。
「你做的很好,賞。」耶律斜軫獎懲分明,他可以無視洪媛,不過絕對不能讓她死在這里。
「謝大王賞賜。」話雖如此,此人寵辱不驚。
「此刻抓到了嗎?」。比起洪媛受傷這件事,耶律斜軫更關系府上段文安全問題。
「刺客輕功著實了得,屬下無能!」
「輕功了得……難不成是金智勛?」耶律斜軫心生這樣的懷疑,卻不解金智勛為何要對洪媛動手,難不成是他知道的消息有誤?金智勛與洪媛之間並無男女之情?
「會是他嗎?」。一旁的楊琪小聲問。
耶律斜軫回道︰「據本王知道的消息,金智勛武藝並不強,只是輕功實在了得。今日獵場之上,刺客突破重重包圍月兌身,本王就懷疑刺客是金智勛。」
如果是金智勛要殺高麗公主,那楊琪就不覺得奇怪了。
金智勛就是元淑手中的提線木偶,元淑還不是想怎麼擺弄他就怎麼擺弄!
元淑大概是怕被洪媛識破身份,所以才痛下殺手。
洪媛受傷,趁著養傷期間,恐怕不能外出走動。即便她不死眼下這情況恐怕也是合了元淑的心意。
元淑暫時不用擔心會和洪媛踫面了。
耶律斜軫要去客園探望洪媛,「本王要去瞧瞧高麗公主的情況,你可願隨本王一起去?」
楊琪把臉轉開,鬧起別扭,「我才不去玩!」她又把臉扭回來,「你也不許去!」
耶律斜軫輕笑,「遵命。」
楊琪滿意的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賞你。」
耶律斜軫與楊琪的互動,早就讓前來報告的屬下驚呆了。
他也只能默默的跪著,听從吩咐。
「去找個仵作,給高麗公主驗驗傷口,看看她受的是什麼傷。」
找仵作驗傷?
也真虧耶律斜軫說的出口做得到。
洪媛可還沒死呢。
耶律斜軫的屬下不是蠢蛋,恭恭敬敬的報告,「屬下與那人交手,那名刺客用的是柳葉劍,細軟輕盈。」
耶律斜軫頷首,似乎覺得讓仵作給高麗公主驗傷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並沒有因為屬下的話而改變主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