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斜軫將手上的藥方正當化,他對外聲稱這是他手下的藥師們研究出來的成果,不管這是不是高抬了那些庸醫。
至少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比實話要來的中听合理。
當然也有一些人為了牟取暴利,借用了相同的藥方,來救治那些受瘟疫迫害的人。
當然他們也只能是投機取巧,耶律斜軫已經讓人放話出去,最終的功勞還是屬于他的。
不過耶律斜軫也只是去了幾個疫情很嚴重的疫區,也囑咐下去,有淨化之水的那幾個疫區,他們北院王府的勢力踫都不要踫。
當然也會有一些喝了淨化之水的疫民來求藥,耶律斜軫並不會讓人將他們拒之門外。
他沒有完全的劃清與祁山的界限,也只是對事不對人,他跟祁山只是私人恩怨,沒必要牽扯到那些可憐的疫民。
在耶律斜軫名利雙收的同時,發生了一件讓他意外的事。他曾經派人三顧茅廬,都沒能將巫女祁靈兒請出來,然而祁靈兒卻主動跑到他的疫區來。
耶律斜軫還真想見見這個有膽識的女人。
不過巫女祁靈兒並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樣神聖不可侵犯,而是一臉病態的蒼白。
看來疫區惡劣的環境將她折磨的夠嗆。
什麼巫女?
在耶律斜軫看來,跪在他跟前的這個女人,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
「什麼風把你吹到本王這兒來了?」
耶律斜軫隱約察覺到,只怕祁靈兒的來意不簡單。
祁靈兒虛弱道︰「因為家父的緣故,我才一而再的拒絕了大王的好意。」
她閉了閉眼。自然知道得罪了耶律斜軫沒有好下場,不過如今她也是走投無路了。
祁靈兒重重叩首。「靈兒特來求藥,萬望大王恩賜憐憫。」
耶律斜軫若有所思。看祁靈兒如今強打起精神的狀態,只怕她也是染上瘟疫了。如果所謂的淨化之水真的管用,祁靈兒也不會到他這里來求藥。
能打擊到祁山,利用他的女兒,興許是個好手段。
耶律斜軫似笑非笑,眼眸中冷光爍動,不過他可不祁靈兒的目的只有這麼單純。
治愈瘟疫的藥方,已經不是秘密。
耶律斜軫的醫療團隊在第一個疫區展開行動的沒多久之後,上京城內的各大藥鋪就已經有同樣的方子給人抓藥了。
按理說。祁靈兒大可不用到耶律斜軫這里來求藥,她完全可以差人到城里的藥鋪去找大夫。
因此,耶律斜軫懷疑祁靈兒的目的不純。
他挑眉,低沉渾厚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做作的味道,「要本王對你恩賜憐憫,本王還真是受寵若驚啊。」
祁靈兒緊咬了一下略顯蒼白的櫻唇,她若不是有求于耶律斜軫,也不會低聲下氣的來。
她也有想過先把病治好了再來求見耶律斜軫,不過轉念一想。其實這樣來更顯得她有誠意。
祁靈兒揚起驕傲的臻首,目不轉楮的望著高高在上的耶律斜軫,清冷倔強的眸子中,隱隱有淚光在閃爍。
她心里有說不出的委屈。然而卻對耶律斜軫強顏歡笑,只是她的笑容中帶著一些譏諷與冷意。
「我听說北院大王是很會憐香惜玉的人,難不成傳聞有假?」
祁靈兒在耶律斜軫跟前跪了有一盞茶的工夫。她身染重病,這會兒虛弱不已。還是強打著精神,雙腿已經漸漸麻木了。
耶律斜軫卻從沒開口說要她平身的話。
耶律斜軫饒有興味。好似第一次听說有人這麼形容他,「憐香惜玉?那也要看對誰了。」
耶律斜軫對敵人心狠手毒,所謂的敵人可沒有男女之分。
祁靈兒的身份,不得不讓耶律斜軫對她產生幾分忌憚。
祁山之女,是那個心狠手辣不在他之下的祁山。
耶律斜軫寬著茶盞,卻遲遲沒有將熱茶遞到唇邊。
他是極愛干淨之人,一場戰役打下來,他勢必要沐浴淨身。
他雖然留在疫區打理事務,不過從不在這種地方吃喝。
即便如此,他跟前的茶杯從來都不是空的,即便茶涼了,馬上又會被換成新的熱茶。
如此反反復復,可浪費了不少好茶葉。
耶律斜軫將茶杯捧在手,也只是做暖手之用。
祁靈兒不說望他會對自己憐香惜玉,除了自己所愛的男子,她不稀罕其他男人的示好。
跟耶律斜軫這種男人說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明白。
基本上,男人都是三心二意的,尤其是向耶律斜軫這樣妻妾成群,更是喜新厭舊的典型。
祁靈兒不知如何開口。
耶律斜軫似乎等得不耐煩,他並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與祁靈兒大眼瞪小眼。
于是他率先打開天窗,「你不單單是來向本王求藥的吧。」
「大王明鑒,靈兒確實有所求。」祁靈兒低聲下氣。
耶律斜軫不以為意,「有所求的人多了。」
如果一一去滿足那些人的要求,耶律斜軫不累死也得月兌層皮。
祁靈兒像是被扼住喉嚨一樣,她終于明白怎麼會有那麼多人畏懼耶律斜軫。
這個男人身上冷冽的氣息,好似可以化作陰森的觸手,足以給旁人帶來致命的危機。
祁靈兒抬起膝蓋,稍稍地向前一步,卻被耶律斜軫身邊的侍衛攔下。
那些鐵面無私的侍衛,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自然也不會對她憐香惜玉。
祁靈兒心急如焚,她不知如何向耶律斜軫獻上最大的誠意,至少是能讓這個男人動容的誠意。
她急于證明自己,「大王。我求求你,如今朝中能與我父親抗衡的。只有你北院大王了!」
祁靈兒的話似乎勾起了耶律斜軫的興趣,祁山的這個女兒。似乎對他懷有異心。
這倒是個挺讓人好奇的故事,耶律斜軫想洗耳恭听。
「你來這里,就是想讓本王與大國師抗衡?」耶律斜軫像是听到了笑話,淡淡的一笑,「你該不會不知道,本王與國師算不上。」
言下之意,就算祁靈兒不跑到他跟前來,他跟國師也是勢不兩立的。
祁靈兒盡量把話說清楚,「我是想請你幫幫我。幫我救救我的心儀之人!」
耶律斜軫听得稀里糊涂,不過他隱約覺得,祁靈兒的心儀之人陷入危機,大概是跟祁山有關系。
祁靈兒娓娓道來,「我心儀之人也是在朝官員,是刑部刑司大人辛相忠。我父親一直不同意我與他在一起,百般從中阻撓。就在前幾日,我收到消息,辛大人失蹤了……」
辛相忠那麼大個人會無緣無故失蹤?似乎有些蹊蹺啊!
耶律斜軫還記得辛相忠。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有很縝密的心思,曾多次幫助楊琪月兌離危機。
他這段時間忙于瘟疫之事,還真沒有人來向他報告辛相忠失蹤的事情。
辛相忠失蹤與祁山有沒有關系,如今還不能肯定。
畢竟覬覦刑部刑司位置的大有人在。想要除掉辛相忠的人可不少,不過耶律斜軫听說辛相忠還是挺有兩把刷子的,不然這個男人在十面埋伏下也不會存活到今日。
就在耶律斜軫沉思的時候。祁靈兒帶著痛恨的情緒大聲說︰「一定是我父親,一定是我父親抓他去試藥了!」
「試藥?」耶律斜軫困惑。
「是的。我父親最近在研發一種新藥,能讓人的記憶產生混亂。甚至吃了那些藥的人,只要得到了一定的暗示,還會自發地產生一些從來沒經歷過的記憶。」祁靈兒本能地對這種藥產生畏懼的心理,因為她知道,一旦辛相忠落到了祁山的手里,然後祁山拿他去試藥,祁山一定會篡改辛相忠的記憶。
她所害怕的不僅是這個藥,還害怕辛相忠會就此忘記她。
祁山沒膽子去殺害朝廷命官,辛相忠在大遼也算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不過祁靈兒了解祁山,知道他有恃無恐,萬一是要失敗,其實很可能會殺了辛相忠……
「大王,我求求你把辛大人救出來吧!我不想讓他忘記我!」祁靈兒幾乎是吶喊出聲。
辛相忠比祁靈兒年長了許多,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姻緣。
朝中很多人畏懼祁山,因為祁山是深受蕭太後恩寵的國師。幾乎沒有人敢得罪他,不過耶律斜軫就不一樣了。
耶律斜軫也有蕭太後撐腰,勢力遠在祁山之上,只怕這個男人並沒有將國師放在眼里。
耶律斜軫欠著辛相忠的人情,即便沒有祁靈兒的乞求,一旦他得知辛相忠遇難的消息,便不會坐視不理。
不過這個祁靈兒既然自己送上門來,耶律斜軫會不客氣的將好好利用一番。
「想要本王去救辛大人,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拿什麼東西來交換呢?」耶律斜軫捕捉到祁靈兒眼中閃過的驚懼神色,似笑非笑地又說,「你該不會以為本王會不求回報的來幫你吧!」
「靈兒不敢這麼想,只要你能將辛大人救出來,我會告訴你很多很多事……」
耶律斜軫打斷她,「本王不一個微不足道的人的承諾,你若想本王幫你,就拿出你的誠意來。」
祁靈兒閉了閉眼,她帶病前來不過是自討苦吃,這種苦肉計博取不了耶律斜軫的同情心。
耶律斜軫的憐香惜玉之心,也是因人而異的。
「那我……」祁靈兒猶猶豫豫,「那我就告訴你一件事,你知道為什麼你周圍的人都怕你,唯獨我父親不怕你嗎?」。
耶律斜軫嗤笑出聲,他听不出這個像笑話一樣的問題有什麼價值。
然而祁靈兒接下來的話,讓耶律斜軫的臉色慢慢的垮下來。
祁靈兒緊緊的盯著耶律斜軫,「因為我父親算過你的命。我父親說你是個短命鬼,」她用同情的口氣極力渲染著耶律斜軫悲慘的命運。似乎想在戲劇化的一瞬間,捕捉到耶律斜軫臉上一絲戲劇化的變化。「堂堂的北院大王,注定要英年早逝。」
不過讓祁靈兒失望了,耶律斜軫臉上除了陰森的表情,沒有露出一絲害怕的情緒。
耶律斜軫突然陰惻惻地笑起來,「你說的是本王已經知道的事情……」
失去了能夠賭壓的籌碼,祁靈兒自然心急,她畢竟太年輕,逢場作戲的功底比起耶律斜軫來小了何止一截。
祁靈兒月兌口,「你騙人!」
這種事情。耶律斜軫怎麼可能知道……
祁靈兒對自己所說的事情的保密性有很大的自信。
耶律斜軫恢復氣定神閑,「這世上可不知你父親會算命,他有沒有告訴你,本王的生命中還有一個克命之人,亦是本王的破命之人?」
祁靈兒一驚,臉色更為蒼白,甚至有幾分透明。
「你居然知道這個……」手中少了一個籌碼,祁靈兒感到有些失落,不過她並不氣餒。「那你知道我父親一直在找那個人嗎,你生命中的那個極為重要的人。雖然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不過听我父親的口氣,他好像已經知道了……」
祁靈兒沒有錯過耶律斜軫臉上一些細微的變化。耶律斜軫終于動容,對她來說這可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祁靈兒又恢復了自信。
耶律斜軫的臉孔有些緊繃。「那你父親是如何打算的?」
祁靈兒輕輕哼笑了一聲,在耶律斜軫面前。她還是第一次掌握到了主動權。「只要你能幫我把辛大人救出來,我就告訴你所有的事情。」
耶律斜軫咬了一下牙關。他自然不甘自己處于下風,不過一想到祁山會有計劃的對付楊琪,他就忐忑起來。
……
與此同時,楊琪這邊也收到了辛相忠失蹤的消息。
辛相忠的身份很特殊,他既是大遼的官員,也是大宋派來的細作。這些年來他在大遼的國土上勵精圖治,為潛伏在大遼的其他同僚,帶來了很多便利,互通了很多消息。
尤其是,辛相忠對成為戰俘的宋兵很照顧。
楊琪幾乎是等于被囚禁在北院王府,她現在施展不開身手,很多行動都受到了限制。
如果辛相忠真的被抓去試藥,那他的性命就岌岌可危了。
威脅到他存在的並不單單是遼人,還有來自他的某些特殊的同僚。
當然辛相忠本人也是一個威脅,他如果說錯或者暴露了一些事情,那死去的人將會是數以記千。
楊琪有些擔心,擔心葵嬤嬤會做傻事。
如果必要的話,葵嬤嬤很有可能會派人將辛相忠暗殺。
如今疫情已經控制住,卓越在北院王府的行動就自由了很多,他也是個有主意的人,自然會幫助最嫵樓來處理一些極端復雜的事情,包括辛相忠失蹤。
卓越是修道之人,慈悲為懷,不會采取偏激的方法。
由他照料,再加上葵嬤嬤對他言听計從,楊琪並不是很擔心辛相忠的生命安全。
耶律斜軫在疫區忙活,自然也沒忘得了北院王府。
他派人將防治瘟疫的藥,分發到北院王府的每個院落中。
有病的治病,沒病的可以防御。
每個院子里的婢女都領了幾貼藥回去,夕月也領到了屬于槃離居眾人的那份。
夕月蹦蹦跳跳的跑回來,手上提著的藥包甩來甩去。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楊琪久了,夕月多少也沾染了她的一些習性,能歡樂的時候就歡樂。
不過夕月在夕陽面前還是很收斂的。
夕陽總是一本正經,「藥領回來了?」
「領回來啦!」夕月將手里的藥包高高的提起。
「快拿去煎了。」夕陽催促著。
其他院子里的步調可以不緊不慢,不過槃離居的一切都不能怠慢,尤其是在傷病疼痛上。
楊琪的身子特殊的讓人心口揪緊,總是說病就病。而且一病就是很長時間。
所以槃離居的下人不僅對主子的事情格外用心,對自己的事情也很在意。他們這些伺候主子的。可不能染病,更不能將病傳染給主子。
夕陽準備了紅泥小火爐。將煎藥用的砂鍋已備好。
這些要時間給她們自己喝的,準備的東西並不用那麼細心。
夕月打開藥包,突然爆發了一陣淒厲的尖叫,「啊——」
雙手一抖,藥包掉落在地上,里頭的東西被包藥的紙張給覆蓋。
看她臉色慘白,夕陽只覺得很不好,她提起裙子,用腳踢開藥紙。那張紙底下居然是一只死耗子!
「怎麼回事?」楊琪听到動靜,從暖烘烘的內室里出來。
夕陽忙喊︰「小王妃不要過來!」
居然有人敢算計槃離居的人,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這只死耗子,還不知道是不是有病的呢。
夕陽不讓楊琪靠近,就是害怕這只死耗子身上不干淨的東西會傳染到楊琪身上。
夕陽猛推了一下嚇呆的夕月,「快去請雲大夫來!」
夕月回過神來,咬牙切齒又跺了跺腳,氣惱得似要撕碎誰一樣。
她不只要去請雲大夫,還要將這件事告訴耶律斜軫。
到底是誰在搗鬼。她一定要將此人揪出來!
耶律斜軫聞訊趕回來的時候,楊琪身邊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只有易容成雲柏的卓越在楊琪跟前。
看到耶律斜軫風風火火的回來,楊琪哭笑不得。「沒多大事兒,不過就是一只死耗子。」
敢動槃離居,這還不是大事嗎?
耶律斜軫氣得吹胡子瞪眼。
「夕陽和夕月把自己當病毒一樣。都不敢靠近我,真的不過就是一只死耗子!」楊琪一再的強調。那只死耗子若真的是有問題,夕陽和夕月此時怕是早沒命了。「雲老先生已經給她們看過了。也看了那只死耗子,估計就是誰的惡作劇,想要嚇嚇她們。」
耶律斜軫倒要問問這些當差的人,他不在的時候,怎麼可以如此疏忽大意,把死耗子拿進槃離居來?
「來人——」往往耶律斜軫在內室這麼一喊,便會有伺候的人上前,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等到夕陽和夕月。
他堂堂北院大王,屈尊降貴跑出去,將夕陽和夕月二人請了過來。
「說,到底怎麼回事?」耶律斜軫質問她倆。
夕陽和夕月並排跪在地上,尤其是夕月戰戰兢兢,畢竟髒東西是她帶進槃離居來的。
「奴婢……奴婢不知……不知道那里面是只死耗子,今日奴婢跟其他院里的婢女一起去領藥,奴婢也不知道誰在藥里面動了手腳!」
夕陽與夕月情深,一人落難,另一人也不會明哲保身。
夕陽擔責,「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應該事先檢查那包藥的!」
即便槃離居深嚴戒備,有些時候就是防不勝防。
楊琪並不會因為她們疏忽了一次,就否定了她們的全部。
那些藥是發給府上下人吃的,楊琪並不清楚這件事。
真要追究起來,還是罪魁禍首比較可惡。
「那些藥你們是從哪兒拿的?」楊琪問。
她想順藤模瓜,揪出是誰在背後搗鬼。
敢打槃離居的主意,此人膽子不小。
「那些藥是大王派人送到府上的,奴婢接到通知,就去吳管家那兒取藥,奴婢去的時候,很多人都在呢!」
夕月已經打听過了,其他人領的藥都沒有問題,單單她領的這包藥里面就出現了死耗子,要說此事沒有針對性,誰會?
「誰把藥送到你手上的?」楊琪又問。
夕月想了想,「好像是吳管家。」
「是就是是,你為什麼要說好像?」楊琪覺得奇怪。
耶律斜軫知道夕月沒有發話,更知道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夕月模稜兩可的表現,卻不得不讓他產生懷疑。
夕月一副難解之狀,似乎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楊琪心頭一緊,心想這莫非夕月是被人利用了……
她走到夕月跟前,並蹲來,湊近她,仔細嗅了嗅夕月身上的味道。
「是錯神香?」
耶律斜軫一驚,繼向東之後,他還是第一次听到錯神香。
唯恐楊琪分辨錯誤,他沖卓越招了一下手。
卓越走到夕月跟前,彬彬有禮的拱手,「失禮了。」
畢竟男女有別,卓越並沒有靠太近,只用手扇了幾下,將夕月身上的味道催到鼻頭前。
他臉色一凝,隨即退到耶律斜軫身後,「的確是錯神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