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福女 326 信任

作者 ︰ 雛禾

鄭氏當然不會把心里最真實的想法告訴任何人。

她緩緩回答耶律斜軫提出的問題,「那天夜里,臣妾研究花卉,一時忘了時辰,臣妾經常會這樣。」

耶律斜軫知道鄭氏素來愛擺弄花花草草,一點兒都不夸張的說,哪怕是一株再尋常不過的青草,在鄭氏得細心培育之下,也都有奇珍異草的模樣。

鄭氏的房間里,也擺滿了許多花草,這一點耶律斜軫知道,去過她房間的楊琪也知道。

耶律斜軫冷眼看著鄭氏,不怒自威的勁兒讓她心驚膽戰。

「本王給了你機會,這次你不跟本王坦白,若書日後讓本王搜集到證據,證明你不是清白,那是你可就別怪本王無情!」

鄭氏大腦麻痹了一樣,幾欲昏厥,感覺全身得細胞都不再活躍。

她當真有向耶律斜軫坦白的沖動,但是=.==她知道,自己抓著機會向耶律斜軫坦白了,興許她有活命的可能,卻無可能再留在耶律斜軫身邊。

鄭氏決定放手一搏,「大王盡管去查!」

她話鋒一轉,復又振振有辭道︰「證據分明擺在大王面前,大王卻視若無睹!」

她說著話的口氣,明顯是在賭氣。

耶律斜軫究竟哪一點做的不合側妃的心意,他倒是想听听。

「你說證據就擺在本王面前?」

「大王的忘性可真大,你忘了那日在梅園。臣妾呈交給你的錯神香。那並不是臣妾栽贓陷害元,那包錯神香,確實是常春那個婢女從梅樹底下挖出來的。若常春沒有看到元私藏。又如何知道錯神香埋在那里。何況梅園的梅樹那麼多,常春怎麼又偏偏知道是那一棵樹?」

鄭氏活像一個鼻子靈敏的偵探,有理有據的給耶律斜軫做著分析。

倒不是她的話有多麼的讓人信服,只是她口氣很堅定,煞有介事的樣子,讓人莫名的對她產生一分信任感。

然而跟楊琪比起來,鄭氏在耶律斜軫心里。可謂是毫無重量。

「不管元淑私藏錯神香是真是假,梅園里發現的那包錯神香,並不是本王要找的。」他已經找卓越鑒定過了。梅園里發現的錯神香,並不是祁山研制的新品種。就沖這一點,耶律斜軫就可以排除元淑作案的嫌疑。

鄭氏覺得,耶律斜軫沒有懷疑到元淑頭上。都是受了楊琪的影響。

如果不是楊琪從中阻攔。元淑必死無疑。

若是繼續放任楊琪為所欲為,遲早有一天,鄭氏得地位便會受到威脅。

當然,這只是其次的。

最不可饒恕的是,楊琪得到了耶律斜軫的鐘愛。

這讓鄭氏如何不恨她?

恨意在心底騰升,鄭氏眼里劃過一抹冷光,她決定將元淑和楊琪綁在一起,狠狠地告她們一狀。

鄭氏微微翹起嘴角。與這似笑非笑的弧度格格不入的是,她臉上佯裝出來的困惑神情。

「小王妃與元的關系有那麼好嗎……」鄭氏狀似是在不經意下說出這句話。說完翼翼的向耶律斜軫瞟去,隨即放聲說道,「大王,臣妾覺得奇怪,想不通小王妃為何包庇元。」

耶律斜軫也覺得奇怪,其實事發那天,他就問過楊琪,不過楊琪解釋,說她念在情分,不願看到元淑被冤枉。

楊琪元淑改過自新,但元淑萬一不是呢,畢竟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元淑是否真的向善?

約莫著楊琪冰天雪地里站了有一會兒了,耶律斜軫就想先打發了鄭氏,趕緊讓楊琪進來暖暖身子。

「你說的事情,本王記住了。」耶律斜軫深深地望著一派鎮定自若的鄭氏,加重語氣提醒她,「你也記住本王說的話,本王再提醒你一遍,一旦讓本王找到證據,證明你與此事有關,休怪本王沒有給過你機會!」

多年的情分,換來的就只有一個機會?

想想就心寒,不過鄭氏在很早之前就意識到了,耶律斜軫不是尋常男子。

鄭氏告退,遇見了斜倚在門口的楊琪,她無法不去主意楊琪眼中的嘲弄。

鄭氏加快腳步,好似落荒而逃。

楊琪听到耶律斜軫的聲音從里面傳出,「還不趕快進來!」

楊琪大大咧咧的坐在鄭氏剛才坐過的位置,**在暖烘烘的棉墊上蹭了蹭。

「坐沒坐相。」即便斥責她,耶律斜軫也不失寵溺。

「剛才你們說的話,我都听見了。」楊琪捧著熱茶暖手。

其實她知道,耶律斜軫肯定早就察覺到她在門外偷听了。

耶律斜軫挑眉,「她說你包庇元淑,可是真的?」

楊琪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狀。

反正不管鄭氏在耶律斜軫面前說的如何天花亂墜,都影響不了他,也奈何不了她。

這就是耶律斜軫對楊琪的縱容與信任。

楊琪大方坦白,「包庇談不上,從側妃手底下拉了元淑一把,倒是真的。」

耶律斜軫倒是不覺得意外,他早覺覺察出鄭氏那天呈給他的錯神香,真的是在梅園里發現的。

「這麼說,你當時就知道是元淑私藏了錯神香。」

楊琪拍大腿「嗨」了一聲,好像在說一件多麼不足掛齒的事兒,「在水深火熱、你爭我斗的王府里,誰沒有一點兒防身的東西啊!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這里所有人的心思都是干淨的。」

沒有人敢對耶律斜軫說這樣的話,也只有楊琪會這麼無所顧忌了。

「本王倒想知道,你有什麼防身。」耶律斜軫興味十足。

楊琪得意洋洋,「我得到了王府中所有女人都望塵莫及的男人,只有那些得不到的人才處心積慮,成天算計你算計我的!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處處受到針對,還不都是因為你!」

耶律斜軫哭笑不得,合著他對楊琪好,成了楊琪的累贅了。

「反正我有你,誰欺負我,你會替我報仇,我才不擔心呢!」楊琪晃動著兩條小細腿。

耶律斜軫略微勾動唇角,他習慣了楊琪總是有話就說的個性,但是她真的坦坦蕩蕩,對他沒有一絲保留嗎?

相處的越久,耶律斜軫就越害怕楊琪會對他有所隱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在乎她的緣故。

耶律斜軫忽然月兌口而出,「你跟元淑,真的沒有合謀?」

楊琪不高興了,她拿不住耶律斜軫是在懷疑她,還是在懷疑元淑,「合謀?我跟她合謀能干什麼?你該不會真的就信了側妃的話吧,她謊話連篇,難道你沒有听出來?」

耶律斜軫無奈,將楊琪抱坐在腿上,安撫她受傷的情緒,「本王忌憚元淑,她畢竟是高麗人,你也知道她身份特殊,若是讓有心人知道了,不只本王難辭其咎,還會牽連到北院王府所有的人。」

「算了吧,你不用說這種大道理來糊弄我,反正你是不我,你真的被側妃的話給蠱∣惑了!」楊琪不買他的賬。

耶律斜軫輕嘆一聲,「本王知道你不喜歡側妃,她方才說的那些話,本王倒是覺得她句句出自肺腑。」

楊琪斜眼看他,故意酸他,「堂堂北院大王也有識人不明的時候。她其他的話,我不敢保證她有沒有參假。她說那天我將她叫到槃離居來,我根本就沒有叫她好不好。你也說過我不喜歡她,我怎麼會主動去接近一個我不喜歡的人。也不是我跟她提出錯神香的事,是她主動跟我提的。她跟我一口咬定是元淑私藏了錯神香,知道她自己跟你說沒用,就想讓我在你面前說這些事!」

耶律斜軫越听,神情就越凝重。

鄭氏真的是好深的心機,好大的膽子。

不過就算知道鄭氏話中有假,耶律斜軫還是不能證明鄭氏才是幕後指使。

「現在你還覺得她句句出自肺腑嗎?」。楊琪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她還安慰似的拍著耶律斜軫的肩膀,「你上當受騙,我不怪你。畢竟女人心海底針,你想下海撈針,得做好淹死的準備。」

耶律斜軫忍俊不禁,「說的什麼胡話。」

「我說的可是至理名言!」楊琪牛氣哄哄,鼻子都翹到了天上。

耶律斜軫狠狠刮了一下她的鼻頭,「本王不是沒見過明爭暗斗,好比宮里的嬪妃,日日夜夜都在勾心斗角。陛下的貴妃好不容易誕下龍子,被人毒害,也險些夭折。皇宮如此,王府自然不會安寧……」

「隆緒這麼年輕就有了自己的孩子,你怎麼不要孩子?」楊琪抓住時機,問出一直以來盤桓在心上的疑問。

耶律斜軫神情一頓,回首往事,大約是先帝不在的緣故,他沒有像以前那樣忐忑不安。

他抱緊楊琪,又是一聲輕嘆,「你希望本王與其他女人有孩子嗎?」。

楊琪扭動了一下,「當然不希望。但是我也不想你後繼無人嘛。」

她知道,在這個時代,傳宗接代的觀念很重要,不然天波府楊家怎麼會有那麼多孩子。

耶律斜軫含含糊糊道︰「本王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

興許他不再是北院大王那一天,不再在朝為官,就會打破與先帝的約定,也有資格坐享天倫之樂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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