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萱臉色驀然一白,連趙嫀何時離去都不知道。
他……會不會也曾這麼想過?她好像真的除了給他帶來麻煩之外,真的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實質的東西……
心里惶惶不安。
「……寶寶,媽媽……真的是爸爸的負擔嗎?可是,媽媽真的好愛你爸爸啊……」
愛到,不會允許自己以愛之名束縛他的自由。
穆辰逸幾乎是飛車 回來的,闖了不知幾個紅燈。車急速剎車停到穆宅前,甚至連車門都沒有關。
沖進門就看到秦如萱縴細的身影坐在藤椅上,表情有些呆怔,連烏發都透著悲傷和蕭瑟。
穆辰逸緩步走到她面前,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生怕眼前的人會突然如煙般消失。
蹲下,他壓下狂跳的心跳,低啞道︰「萱萱?」
秦如萱怔愣,慢慢將失焦的眼神定在他的臉上。然後,推開他欲擁抱她的雙臂。
穆辰逸的心一沉,惶恐和擔憂將他的身體繃得死緊,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似得說不出話來。他強笑道︰「萱萱,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
他只能猜想她還未看到這些花邊新聞,卻不知道她去見過趙嫀。
秦如萱沒有說話,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麼面對他。趙嫀,秦如蕾,秦父……他們之間隔的東西太多,而——情債太重。她一直以為相愛是兩個人的事,卻忘了他與她都不是孤單一個人。
穆辰逸反手捉住秦如萱的手腕阻止她離開,神情沉痛中帶著慘然,聲音低沉壓抑︰「萱萱,我……真的不清楚那天的事是如何發生的。我從未想過會和秦如蕾有任何牽扯——」
她啞聲道,「所以,當日秦如蕾的話是真的,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
穆辰逸咬牙。他想說不是,可是他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如果面對的人不是秦如萱,如果只是在商場生殺予奪,他不會流露半分膽怯;但是,是她……
秦如萱閉上眼楮,用力掙開他的手。「記得嗎?你跟我說,當日你只是和吳特助一起去了酒吧,你說秦如蕾實在胡說八道你從未跟她在一起過,你說你不會看上秦如蕾,你說你這輩子只有我一個——可是,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秦如蕾,趙嫀……你告訴我,我怎麼听你解釋,我怎麼再相信你的解釋?」淚滾燙,如同從靈魂中浸出的血,她終究是跨不過那道坎。只要閉上眼她就會想到那張兩人**相擁的畫面,耳邊響起趙嫀如同噩夢般的詛咒。她以為前世注定,卻不知還有世事難料。
是這世的他,不是前世的他。
她啞聲,淚水滴落︰「辰逸,我不想跟你胡鬧,我不想我們之間有任何爭吵和誤會,我一直在跟自己說沒關系你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意亂情迷而已……可是我做不到,我的心好痛……」
你讓我這般愛上你,卻沒教會我如何承受你的不愛。
穆辰逸緊緊地抱住秦如萱,就算她掙扎也不敢松手︰「不,萱萱你听我說,我愛你,真的只愛你!我不會也不可能會喜歡其他任何女人,無論是秦如蕾還是趙嫀我都沒有在意過,你知道的,我可以為你犧牲一切的——」
「包括雨澤嗎?」
穆辰逸愕然。
她慘笑︰「這犧牲里包括雨澤的雙腿嗎?可是,就算你可以,我卻不會讓你這麼做——」她努力地笑,頓了頓︰「辰逸,我愛你,真的很愛很愛。」
她閃著淚光和堅定地眼神讓他心驚,好像下一瞬間她就不在他身邊似的,這讓他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惶恐和不安。
「萱萱,你——」
穆辰逸剛想說話,她幽幽的聲音再次響起︰「……辰逸,我們,離婚吧。」
「 啷」——玻璃杯被失控地力道掃在地上,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
「不可能!」穆辰逸怒吼道,眼神赤火像是要吃人,「我絕對不會放開你!」
「那雨澤怎麼辦?」秦如萱尖聲哭道,「難道要讓雨澤一輩子只能依靠輪椅過活嗎?辰逸,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雨澤的希望破滅,更加不能承受你日後可能的怨恨!」她神情慘然,因為想到那種可能的情況而恐懼害怕。他終究不是絕情之人,她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雨澤的痛苦之上。筱薏本來就不該出現在雨澤的生命中,兩個完全平行的線是她硬是給牽到了一起,相互摩擦彼此痛苦。
沒有想到秦如萱會知道這件事,他有些驚愕。深吸一口氣,他試圖冷靜下來,「我在做什麼我自己很清楚,選擇什麼會有什麼後果都在我預料之中。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相信我,萱萱,相信我可以嗎?」
秦如萱心里惶然,如果能夠,她何嘗不願意相信他?只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想自己成為他的負擔……「辰逸,我不想自己成為你的阻礙。」
穆辰逸胸中一痛,啞聲道︰「你怎麼可能是我的阻礙?如果可以我真的恨不得你時刻呆在我的身邊!萱萱你听我說,雨澤是我的親弟弟,我不會就這麼放任雨澤就此癱瘓,同樣的,我也不會允許自己辜負你,包括我們的孩子。」
秦如萱嗚咽一聲,僵硬的身子軟倒在他的胸前,這一刻她不想再故作堅強地為他著想……她何嘗不怕?除了他的身邊她不知道哪里才算是她的歸宿,天下再大,離了他她要如何堅強?
他眼眸中閃現痛苦和愧疚,「……唯一的錯,便是和秦如蕾——萱萱,我……對不起,可是請你相信我——」唇被她的指捂住,他一怔。垂眸,她咬著唇淚眼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