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兒嘴角噙著笑意,幽幽道︰「在下只听說過‘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連這京城在內竟然是你夏侯家說了算了,小侯爺,這話可是…大不敬。」
小侯爺話一出口又听到雲舒兒嘲諷的話,才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自古以來,皇家最重視的是皇權被輕視,領土被覬覦,一遇上這類事件,皇帝奉行著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理念,基本上跟謀反沾上邊的一縷滿門抄斬誅九族。
「我…我什麼都沒說。」小侯爺結巴著說道。
「小侯爺,這惜花樓里可是有上百號人呢,您剛才的聲音那麼中氣十足,幾百只耳朵可都听得一清二楚的。」雲舒兒慢條斯理地將剛才的情形提醒了一遍。
「是你,是你激我說出這句話的。」小侯爺情緒失控地指著雲舒兒大吼道,在听到眾人的議論聲越來越大的時候,他心慌了,一直以來的驕奢yin逸讓他面對這種突發情況的時候沒有一點的應對策略。
雲舒兒微笑著看著他,笑容非常真誠,至少小侯爺看出一點虛假,「小侯爺過譽了,在下哪有那個能耐,不過在下有一句忠告送給您,小侯爺現在最好別再這里浪費時間,最要緊的是怎麼向永定候解釋今天的言行。」
小侯爺的一個隨從湊到他耳邊道︰「少爺,眼下還是回去找侯爺商量一下對策,看怎麼辦好,若是被有心人傳出去,只怕侯府會惹來麻煩。」
小侯爺此時已經慌了神,自己早就沒了主意,一听屬下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連連點頭道︰「對,先回去,記得找個人跟著那小子,查查他的底細。」然後帶著手下急急忙忙出去了,怕是一出門恨不得飛起來吧。
目送小侯爺一行人夾著尾巴逃走的模樣,慕凝朝雲舒兒點頭致謝,然後對眾人淺淺施了一禮道︰「剛才的事只是意外,是慕凝的不是,接下來慕凝獻上兩支舞向各位賠罪了。」
音樂起,佳人翩翩起舞,一切恢復正常。
雲舒兒一邊看著慕凝跳舞,一邊打量著四周,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對面的走廊穿過,身後跟著兩個中年男人,進入一個很氣派的房間,雖然只看見了側面,雲舒兒敢打賭大人絕對是太子殿下,雲舒兒垂眸,盯著手中的茶杯,拇指輕輕敲打著桌面,小聲道︰「他怎麼會來。」
「小姐說什麼?」月容問道。
「沒什麼,看見一個熟人。」
就算這惜花樓有些名氣,也不夠讓當朝太子屈尊降貴地到這里來,要真是看上哪個姑娘直接送到床上不是更方便。若不是為了色,那就一定是為了權,在這種地方的確不怎麼讓人懷疑,難怪那麼多達官貴人都在青樓里談事。
「馬上回府。」雲舒兒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來,她的避免和太子撞上,雖然太子不一定能認出她來,可是自己不可以冒險。
月容和青玉反應過來均是一臉欣喜,忙答道︰「是,小姐。」
「我是少爺。」雲舒兒再次糾正道。二人低笑兩聲道︰「是,少爺。」
三人出了惜花樓走出去不遠,雲舒兒就發現後面有人跟著,不用想也知道是哪個小侯爺的人,雲舒兒嘴角上揚,想跟蹤她,別說門窗戶都沒有,沒費多大功夫,就將後面的尾巴甩掉了。只見一條巷子的拐角處,身上有永定候府標志的兩個男子,看著空蕩蕩的四周,「人呢,明明見他們怪了進來,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另一人道︰「完了,跟丟了,回去少不了一頓板子了。唉!」
雲舒兒帶著月容和青玉找樂一個隱蔽的地方將身上的男裝月兌下來,換回原先的裙裝後,悠哉悠哉地踱步從相府的後門溜了進去,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直到回到芷蘭苑的房間里,月容才真正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向雲舒兒請求道︰「小姐,咱們以後能別再去青樓那種地方了嗎?就半個時辰的時間都快嚇死我了。」
雲舒兒接過青玉倒好的茶水,一臉茫然道︰「青樓?我們去過那種地方嗎?」
青玉接道︰「沒有啊,我們今天只去了酒樓茶樓,其他地方沒去過啊。」
月容一臉佩服地望著青玉,什麼叫說謊時面不改色心不跳,她算是見識到了。
雲舒兒贊賞地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
月光如銀,灑落在半開的窗欞上,仿佛給窗子鍍上一層柔和的光芒,古色古香的床榻上雲舒兒睡得很熟,只是睡姿不怎麼好看,像一只慵懶的小貓咪。
翌日清早,雲舒兒抱著被子睡得正香,感覺耳邊像是有個唐僧一樣一直在碎碎念,伸出手臂在空中揮舞了兩圈,不耐煩道︰「別吵,讓我再睡一會。」說完手臂縮回被窩里又拽了拽被子。
「小姐,別睡了,剛才夫人院子里來人了,說讓小姐吃完早飯去夫人房里侍疾。」青玉耐心地說道。
「讓我再睡一會。」雲舒兒干脆把被子往上一拉,蒙住腦袋來隔絕外界噪音。
「不行啊,小姐,您再睡就沒時間吃早飯了,快起吧。」青玉將被子的一角拉下來繼續道。
……
「小姐?」
……
月容端著菜進來放到桌子上,走到床前問青玉道︰「小姐還沒起啊。」
「是啊,小姐昨晚睡得挺早啊,怎麼像睡不醒似的。」青玉答道。
月容眨眨眼楮,笑道︰「看我的。」
月容清了清嗓子湊到雲舒兒耳邊,大聲喊道︰「著火啦,著火啦。」
雲舒兒突然一個激靈從床上跳起來,睡眼惺忪地道︰「哪里著火了,哪里著火了。」雲舒兒抬眼打量四周連一個火星都沒看見,只看見月容似笑非笑的小臉盯著她,知道又被這丫頭騙了,瞪了月容一眼,雲舒兒作勢要再睡個回籠覺,不想月容的手更快,一把搶過雲舒兒身邊的被子,笑嘻嘻道︰「小姐,都什麼時候了您還不起,早飯都擺好了。」
「好月容,我再睡一會兒,就一小會兒,把被子給我,乖啊。」雲舒兒滿臉笑意連哄帶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