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和青玉看著氣呼呼的雲舒兒也沒敢上前,安安靜靜地呆在角落里,生怕一個不小心那滔天的怒火就轉移到自己身上來。
雲舒兒徒自生了會兒悶氣,眼光一撇,望向月容她們的方向,「去,給我倒杯茶來。」
「是,小姐。」月容用手戳了戳青玉,青玉會意,二人忙忙退出去為雲舒兒準備茶點去了,也慶幸暫時離開了這個不定時炸彈。
二人深知雲舒兒情緒不高,手腳自然不敢怠慢了,不一會兒,一杯清香的茶水便出現在雲舒兒面前,她接過一口飲下,然後,一杯接一杯的茶水下肚,仿佛以此來澆滅心中的怒火。
雲丞相說芷蘭苑已被侍衛層層保護,這話不假,雲舒兒氣消之後想再次翻牆出去,結果走到哪,看到的都是人牆,根本找不到機會出去。看來這下雲丞相是下了大功夫來對付雲舒兒了,芷蘭苑被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起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里住的是皇帝呢。
自被禁足之日起,雲舒兒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盯著院子里的海棠樹發呆,她現在的情形就相當于困在一個華麗的牢籠內,舒適卻沒有自由,像是籠中的金絲雀一般。
時間如白駒過隙,稍縱即逝,一轉眼就到四月初十,明天就是欽天監選定的黃道吉日。
夕陽西下,落日余暉將天邊的一片片雲彩染成了火紅色,似乎是知道了明日會有喜事特意表示祝賀的。
雲舒兒坐在石凳上,雙手托腮呈四十五度角仰望著爭相開放的海棠花,她已經維持著這個姿勢一個時辰了,一動不動,幸好不是冬天,要不然肯定會讓人以為雲舒兒是被凍僵了。
月容和青玉在不遠不近地站著,看著前方眼神空洞沒有焦距,像是丟了魂的小姐,二人清秀的臉上均顯現出了濃濃的擔憂。
青玉朝著月容遞了眼色,小聲道︰「你去叫吧。」
月容點點頭,嘴角努力地向上揚起,盡量讓自己表現的開心一些,希望能讓雲舒兒心情好一點,月容輕輕地走到雲舒兒身邊輕言輕語道︰「小姐,晚飯做好了,月容給你端上來好嗎?」
「我不餓,你們先吃吧,不用給我留飯。」雲舒兒的眼珠動了動,有氣無力地答道。
月容心疼地望著雲舒兒瘦了一圈的小臉道︰「小姐,你中午就吃了兩塊點心,晚餐怎麼也要吃些米飯才好,否則餓壞了身體可怎麼好。」
雲舒兒不以為意,收回視線閉上眼楮道︰「我吃不下。月容,明天就是十一了吧?」是自己大喜的日子呢,怎麼身為新娘子的自己沒有一絲愉快興奮的感覺呢?
「是。」月容低聲道,「小姐還是吃點東西吧,今日廚房做了你最喜歡吃的松鼠鱖魚,特別香,我聞了都流口水呢。」說著話月容還做了兩下吞咽口水的動作,想激起雲舒兒的食欲。
雲舒兒的眼神還是如之前一樣淡然無波,「既然你喜歡,賞你了。」
「小姐…」月容扁扁嘴委屈道,小姐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和青玉去吃飯吧,不用在這伺候了。」雲舒兒淡淡道。
「月容不餓,月容在這陪小姐。」月容道,完了默默退回到青玉身邊,靜靜地站在那邊。
雲舒兒微微側首,看見立在一邊的兩人,輕嘆一聲道︰「真是拿你們沒辦法,去把飯菜端過來後你們也去用飯吧。」雲舒兒清楚,如果自己不吃飯,估計這兩個傻丫頭會陪著自己一塊餓著,只好如此吩咐。
「是,小姐。」二人齊齊答道,興高采烈地轉身往廚房奔去。
雲舒兒看著她們歡天喜地的背影搖搖頭,同時也倍感欣慰,她們倆的心是真向著自己的。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雲舒兒面前的石桌上就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看的雲舒兒之直皺眉,太夸張了吧,這是要請二師兄吃飯的節奏嗎?
扭頭看了看月容和青玉,二人臉上沒有絲毫的不對勁,在她們看來,小姐這幾天胃口一直不好,萬一看上看上某個新菜多吃幾口呢,所以擺這麼多菜是完全有必要的。
了解她們二人的一片苦心,雲舒兒也不好說什麼,只好硬著頭皮盡可能多的吃完了這頓飯,這下月容青玉才滿意地收了碗筷去吃飯。
雲舒兒對她們的舉動感到很暖心,至少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不是一無所有。看著二人離開的方向,余光瞥見離石桌不遠處的地上有一株不起眼的小草正伸展著身子,努力吸收著夕陽最後的熱量。
看到那一株翠綠的小草時,雲舒兒的嘴角往上挑了挑,這可不是一般的野草,此草名叫空心香蘭,根睫可入藥,但是其葉有輕微毒性,不可與人體皮膚直接接觸。
「小姐,你在做什麼?」用過飯的青玉站在雲舒兒身後不遠問道。
「沒什麼,我看這月季花開的甚好,就仔細欣賞一番。」雲舒兒慢慢起身,雙手交握在一起,經過青玉身邊的時候道︰「青玉,你去給我燒些洗澡水,我要沐浴。」
青玉不疑有他,俯身道︰「是,請小姐稍等,待會將洗澡水給您送到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