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桐听著風谷子腳步聲下樓,深吸了一口氣,接下來該她去面對這個難對付的主人,不知道自己示弱,他會不會領情。
「主人!「喻桐垂下眼簾並沒有看陸昊然,她不喜歡看他嫌棄自己的表情,這會讓她想到從前淒慘的經歷而同時更加思念師父。
「你在演戲是不是?」陸昊然坐在沙發上前傾著身體像看清喻桐臉上的表情,可惜她低著頭垂著眼根本看不清。
喻桐想了想回答道,「喻桐跟隨師父學武修真,並沒有江湖藝人這種絕學。」
「還真是嬰兒般的頭腦,」陸昊然側身靠著沙發上,想著該如何跟她溝通。
「你,先坐下來。」陸昊然覺得她呆站在自己面前,讓他無名地有些壓力。
喻桐听話地坐到陸昊然旁邊,雙手疊加放在小月復之上,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那個……」陸昊然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喻桐,心又偷跳了一拍,他側過身深吸了一口氣,暗罵自己沒有用。
「主人是想問喻桐為什麼一定要找到丟失的東西,是不是?」喻桐看著迅速側過臉的陸昊然,她以為他還是在討厭她。
嗯,陸昊然鼻子哼了一聲,並沒有再看她。
「我確實來自于一個很遙遠的地方,這些天我在這里的所見所聞漸漸地讓我明白了這一點,我生長的與熟悉的地方跟這里相差了很多很多了年……」喻桐想把自己的認知告訴他。
「風谷子要你這麼說的嗎?他是不是讓你告訴我,你的那位師父是他祖宗,你是從一千年穿越過來的?」陸昊然依然不看她,只是臉上掛著冷笑,「他讓你編,你居然會編得有模有樣,什麼像新出生的嬰兒,我看你就是訓練有素的撒謊精。」
喻桐放在月復部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心里不停地告誡自己,千萬不要沖動。
「怎麼不說了,因為我無情地戳穿了你!」陸昊然掃了一眼身旁的喻桐,發現她漂亮的眉頭輕顫了一下。
「你既然不相信,再說也沒有意義,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來到這里,也不知有沒有可能再回去,師父曾經教導我,世上沒有什麼偶然,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就像殺一個人一樣,殺他定有殺他的理由,所以我相信自己來這里也有來這里的理由,只是我還沒有找到。」喻桐說這番話時眼里滿是堅定。
「那麼,這跟你找掉在池里的東西又有什麼關系,難不成你掉到池里的是時光機?」陸昊然看她認真忍不住想開玩笑。
「是一個任務,是喻桐第一次執行的任務,青岐谷弟子的信條,只要生命還在任務就不能停止,我活著就必須要找到它。」喻桐帶著殺戾的眼神掃向陸昊然,不禁讓對方打了一個冷顫。
陸昊然雙臂抱胸架起防御的姿勢,此時的喻桐的臉上露出與她年齡不相符的冷酷,似乎只要她出手就能瞬間要了某個人的命。
陸昊然對這種眼神太熟悉了,突然去世的養父陸風就常常露出這種眼神,養父是經過大風大浪的商人,眼里透出這種果斷讓人佩服,但她這個樣貌萌態的小女生也生出這種神情,讓陸昊然心驚的同時開始感到好奇。
她既然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的任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陸昊然正色道。
「不,不是不能說,是我根本不知道這個任務的目的所在,我只是听從師父的命令而已,」喻桐抬起眼直視前方,把思緒拖到那一天,「在跌入懸崖之前,我跟師父遭到對方的圍擊,那是一個可怕的風陣,對方是個修為十分厲害的人,我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沒有看清。」
「他為什麼要圍擊你們!」陸昊然調整坐姿,他開始對這個故事感興趣。
「不知道,」喻桐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陸昊然後慢慢垂下自己的眼簾,「我報出青岐谷的出處就沒有想過要瞞您,我的身份是一名殺手,師父並不是我的武習師傅,只不過他把我從路過撿了回來,我尊稱他為師,在青岐谷所有人都喊他風大人,他很少在谷里,偶爾回來一次就會帶我去山澗打坐,教我修靈……」
「什麼是修靈?」陸昊然歪著頭問。
「一種感知身邊氣息變化的能力,修靈之人的听覺、嗅覺還有感知度都要比常人靈敏,所以,當天您從身後偷襲我,我才會迅速反應踢了您。」喻桐用眼在陸昊然身上掃來掃去,想知道究竟傷到他那里。
咳!陸昊然抵唇輕咳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你繼續說吧!」
「那一天,是喻桐記憶里最冷的一天,師父突然回到山谷,要我跟他一起出谷,說實話,我八歲進谷,十年來從未出去過,當時內心很高興,因為可以出谷看看外面別一方面也可以跟師父待在一起。」喻桐重新陷入回憶里。
「我們出谷後,在外面待了十一天,師父很少說話,不,是在這十一天里一句話都沒有跟我說,到了十二天,師父告訴此行的目的是殺一個人,殺魔域之城的王——坦干。我不知道坦干是何人,但是習武十年知道自己終究是要殺人的,于是,我沒有猶豫隨師父進入了魔域之城,事情很順利,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太順利了,師父殺了坦干從他身上搜出了一個小盒……」
「小盒?」陸昊然完全被她的故事吸引,「你們的任務是不是要找到這個盒子!」
「也許是,也許不是!」喻桐沉浸在回憶里,「師父拿到這個小盒,臉色大變,他拉著我趕快離開,我從來都沒有看到師父有那樣的表情,好似那盒中藏著魔鬼。我們撤的很快但魔域之城的法巫來得更快,在出城之前我們有了一場惡戰,我身上的劍傷就是法巫所賜,師父見我受傷不心戀戰拖著我向烏極高山雪域撤退,听說那里有條天河,直達我們青岐谷。」
「哦,我明白了,你是順著天河漂到我這里來的,原來你這一漂就漂了一千年!」陸昊然眉頭緊皺,「你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山童姥,表面上看十七八歲,其實上已經活了上千年?」
「你還是不相信我!」喻桐神情有些暗淡地看著陸昊然。
陸昊然笑了笑,用手模了模眉梢打趣道,「如果你把自己說成千年狐妖,我興趣會更大一些,」他認真地看著喻桐的小臉,「你的這張臉的確很會迷惑人,還好我道行深!」
「我干什麼要編神話來騙你,」喻桐心冷了下來,「您要是不相信,從此以後我不會再說,您可以把我相像成任何一種來歷不明的人,今天喻桐跟你說的這些,就請您忘了吧。」
「那你還找不找那個東西!」陸昊然問。
「當然,我必須要找到,只有它才能證明我跟師父出谷的事實,因為我也害怕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場夢,我自己做的夢。」喻桐的眼里很快地溢滿淚水。
「我可以幫你,但是你要怎麼報答我!」陸昊然翹起長腿,他突然覺得對面的這個人很好掌控。
「我可以幫你殺人!」喻桐十分認真。
「這種事情如果有我還是希望自己干,更何況我現在還想評最佳市民獎!」陸昊然笑了笑,神情有些不以為然。
「喻桐除了這,沒有其它長處!」喻桐覺得自己在現世真是一無是處。
「那個……,」陸昊然有些難啟齒,他覺得自己說出來很猥瑣,這種事情他活了三十歲還從沒有干過,「那個,你讓我吻一下,我就幫你!」
吻一下,喻桐茫然地看著陸昊然,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