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山莊的氣氛慢慢變得微妙,陸昊然像在證明什麼似的,對喻桐那是完全的霸佔,飯桌上喻桐跟風殺夾菜,他會大聲咳嗽,兩人練劍時他會全程緊跟,一到晚上,就規定喻桐不能出臥室門,更甚至讓人送來了一堆女性生活用品到他房間,讓喻桐連借口外出的機會都沒有。
「天天待在這里好悶!」喻桐反抗。
「那我們出去渡假!」陸昊然拿過一堆旅游畫冊擺在喻桐面前。
「不想渡假。」
「那你想干嘛?」
「我想跟師父待一會。」
「不行!」陸昊然把喻桐抱到自己腿上,「你跟風殺最好少見面,我討厭他動不動模你頭發,還有,陸怡玲也不喜歡。」
「你不擔心怡玲小姐嗎?」喻桐歪著頭問,「我師父他太過于理智,我怕他傷了怡玲小姐的心。」
陸昊然皺眉。
*
風殺房間,陸怡玲敲門進來。
「還沒睡?」風殺站在窗前側了一。
「我睡不著。」陸怡玲走到風殺身後用頭抵著他的後背,神情很哀怨。
兩人默默地站著仿佛時間都靜止。
「我真得很喜歡風殺先生,風殺先生就不能喜歡我嗎?」陸怡玲輕輕抽泣。
「怡玲小姐應該讓更好的人喜歡,而我是個殘缺不全的人。」
怡玲走到他面前,眼楮死死盯著風殺漠然英俊的臉,「你少說這些廢話,什麼更好的人,什麼殘缺不全,你明明就是喜歡喻桐,所以才拒絕我。」
「不全是,」風殺低頭看著陸怡玲,「我對喻桐的情感不能用喜不喜歡來概括。比起喜歡我更需要她,需要她的力量需要她純淨,因為她可以彌補我的殘缺不全。」
「我就不能代替她嗎?」陸怡玲撲進風殺懷里哭起來。
「你太傻!」
「你更傻,現在喻桐跟我哥在一起。我哥從小就自傲,但是現在他對喻桐這麼緊張,所以,他是不可能把喻桐還給你的,就算還,喻桐也不會喜歡自己的師父,她對你只有尊敬並無其它,你為什麼要傻傻地等待一個不可能的結果。」
陸怡玲說的是事實,但是她不知道另一個事實。
「結果是什麼樣子我一清二楚,」風殺語氣很淡。「喻桐心里也清楚,也許陸昊然也很清楚。」
「那是什麼結果,你告訴我!」陸怡玲大聲質問。////
風殺不吭聲,抬頭去看月光。
「好,你不說是吧。那我去問喻桐。」陸怡玲轉身就朝外跑。
陸昊然房間,酒香襲人,晃著紅酒杯的男人時不時地去偷吻聚精會神看電視的美人,引得對方頻頻皺眉。
「別鬧了,好好看戲,那個男的馬上要跟女的表白了。」喻桐推開陸昊然。
陸昊然抿了一口酒,對電視里的人評頭論足。「這麼惡劣的表白方式有什麼好看的,哭喪著臉說半天,喜歡對方直接吻上去就行了。」
喻桐斜睨他一眼,「你以前都是靠吻跟對方表白的。」
「我不是這樣跟你表白的嗎?」陸昊然反問她。
「你好像是哭喪著臉說了半天吧。」
「怎麼可能?」陸昊然開始汗顏,當初他會那麼矬!
喻桐決定補刀,「怎麼不可能。你讓我滾,第二天就打電話問我想不想回山莊,隨後又跑到我住的地方哭喪著臉。」
「我怎麼記得是直接吻了你,在出門的那一瞬間。」陸昊然壞笑,嘴唇又要湊上來。
咚咚!門外的敲門聲震天響。
「誰這麼不識趣!」陸昊然皺著眉不想理會。
喻桐听著敲門的動靜。試想這山莊恐怕只有陸怡玲才有膽這麼敲,她連忙起身去開門。
「怡玲小姐!」
「喻桐∼」陸怡玲飛撲到喻桐懷里,開始哭起來。
喻桐把陸怡玲帶到沙發處坐下來,抽出紙巾給她擦眼淚。
「什麼電視劇讓你感動成這樣,非要大晚上的跟喻桐分享嗎?」陸昊然對于妹妹的哭泣不以為然,這個老妹常干這種事。
「哥,喻桐,我問你們,你們這樣相愛有結果嗎?」陸怡玲問坐在身邊的兩人。
陸昊然看向喻桐,但喻桐躲過他的目光。
「你受什麼刺激了,跟哥說,哥幫你出頭。」陸昊然拍著陸怡玲的頭安慰。
「我跟風殺表白被拒絕了!」陸怡玲邊哭邊說。
喻桐跟陸昊然同時嘆了口氣,稍許,陸昊然開口,「傻丫頭,被男人拒絕有什麼好哭的,這證明那個男人沒有眼光,你還是找個有眼光覺得你可愛的男人相處去,那個風殺忘了吧。」
「他明明吻我的時候很溫柔的,為什麼一時晴一時陰讓人捉模不透。」陸怡玲嘀咕。
喻桐很吃驚,她沒有想到冷靜的師父會做出這種出格的事,看來,師父是對陸怡玲小姐微微動了點心,只是人太理智。
「這個風殺居然佔了便宜還買乖,我去修練他!」陸昊然挽著袖子就要沖出去。
「好啦!」喻桐拉住陸昊然,「你打了師父心疼的人會是誰,」她瞅了瞅陸怡玲,「做為男人,你應該理解我師父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理解不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還有老盯著不可能的東西不放是什麼意思。」陸昊然的火氣上來了。
「他那有盯著不可能的東西不放,師父他無欲無求與世無爭,你別亂說好不好。」喻桐替風殺抱不平。
「你還真是懵懂無知,風殺的心思在你身上你不知道嗎?」陸昊然看向喻桐。
「你這是污蔑、污蔑,師父他……」喻桐看著陸氏兄妹,覺得他們完全不可理喻。
陸怡玲站起來低著頭說道,「他親口說的,他說他需要你,只有你能彌補他的殘缺不全。」
「那是因為,那是因為……」喻桐居然找不到理由來說服他們,師父需要她?不。一直以來是她需要師父,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去問他!」喻桐說完沖出房間。
「不要去!」陸昊然想把她追回來,如果風殺承認喜歡喻桐,他害怕喻桐會動搖。
陸怡玲死命地拉著陸昊然。「哥,你讓她去問,有些事情說穿了大家都好。」
「是這樣嗎?但是我為什麼沒有信心。」陸昊然憂心忡忡地看著門外。
*
「師父!」喻桐推開門搓揉著雙手走進來。
閉目打坐的風殺慢慢睜開眼露齒一笑,「怎麼過來了?」
「怡玲小姐哭了!」喻桐坐在風殺旁邊有些不自然。
風殺把盤曲的腿放下,走到茶桌邊倒了一杯茶,歪著頭問喻桐,「要喝嗎?」
喻桐搖搖頭。
風殺拈著茶杯沾濕了嘴唇然後把茶杯放回桌上,背對著喻桐問道,「她說了什麼?」
「師父跟她說了什麼?」
風殺低著頭輕笑一聲,「為師無非是說了一些拒絕他人的話。本來可以說得更絕情一些,但是我狠不下心。」
「師父其實是喜歡怡玲小姐的對不對?」
風殺不吭聲長久地盯著茶杯看,良久,他開口道,「比起她。我更喜歡喻桐!」
「師父!?」喻桐站起來望著他的背影不知所措。
「我一直在等著喻桐長大,但是沒有想到隱忍讓我錯失了時機。」風殺轉過身來看著喻桐,「但是,我還有機會是不是?」
「師父!」
「我並不是你的師父,你沒有拜師我也沒有收徒,我選擇青岐谷為殺手訓練場,是想把你藏起來。我不讓你出谷,也縱容你不學技藝,就是想讓你成為一個普通的女孩,等你長到十八歲,帶你離開,在一個只有我和你的地方快樂的生活。」
喻桐垂下頭。
「這是我的夢。也是你母親冰連天的夢,你母親臨死之前飛鴿傳書給我,讓我找到你給你無憂的生活,我本來不想理會的,但是三年之後在路邊看到咽咽一息的你。你望著我笑,喊著大人,我心里在想,這也許就是命運!」
豆大的淚珠從喻桐眼里滾下來。
「不管是你母親囑托還是我們偶爾相遇,我跟你這一生是不能分離的,所以為師讓你在現世任性一次,就當為師給你最後的疼愛,」風殺走到喻桐身邊輕輕抱住她,「回到千年後,做為師的喻桐吧!」
喻桐在他懷里已經泣不成聲。
「你跟他是不可能,你要牢記這一點!」風殺輕撫她的長發在她耳邊低語。
*
陸昊然明顯感覺到喻桐身上的低氣壓,他一邊喝著水一邊看著沙發上的人,猜測著風殺會跟她說了些什麼。
難道風殺借此機會表白了,這個人渣,他可是師父!
「不說點什麼嗎?」陸昊然問喻桐。
喻桐搖搖頭,「你回房睡吧,讓我一個人靜一會。」
不行,不能讓她安靜地想事情,就她那笨腦袋瓜想來想去指不定會出什麼岔子,這風殺真是克星。
陸昊然坐到喻桐身邊把她拖進懷里,「你一個人傻坐在這里準備想什麼,我允許你想別的男人。」
喻桐靠在陸昊然身上,「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壞了,真表白了。怎麼辦、怎麼辦?喻桐平時就對風殺唯命是從,誰知道那家伙是用什麼態度表白,會不會……陸昊然捧起喻桐的臉盯著她的紅唇看,「他有沒有吻你!」
什麼?喻桐沒有听明白。
真是煩人,陸昊然含住她唇開始掠奪,真是煩人,好不容易趕走了蕭衛峰又冒出來一個風殺。
不可一世的陸昊然第一次沒有了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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