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卻已經走遠。她的背影好孤獨,好可憐!
他的心,莫名的被觸動了點什麼。
再回到醫院,果果明顯失落了很多。自己一個人坐在窗邊的角落不說話。只是怔怔的看著窗外,臉上再沒了她往日的朝氣。
她很清楚,如果不是殷晟昊,她即便不被這些人打死,可能也落不到一個好下場。她忽覺開始害怕了,她想起了方宇謙對她說的那句話︰丫頭,這麼膽戰心驚的擺攤,你不怕嗎?
她怕,她其實很怕。她太知道生命的可貴了。父母車禍去世後,就只有她和弟弟相依為命了。弟弟還小,才不到十七歲,他不能沒有她。所以她必須好好的,不能有任何意外。
可是今天……
她垂下頭,抱著膝蓋悄然無聲的哭了起來。她好怕,她差點就把自己小命給玩完了。
這是她從父母去世後第一次肆無忌憚的哭。她不喜歡落淚,因為那代表著懦弱,可是今天她控制不住了。
殷晟昊站在她背後,看著那瘦弱的肩膀微微顫抖,不由得擰緊了眉峰。不能否認,他的心里泛起了絲絲憐惜,有種隱隱作痛的感覺。也或許,是憐憫。因為他從未遇上過這樣的女孩,苦,卻努力的讓自己不苦。
「是害怕了嗎?」他扳過她的凳子,蹲在了她的面前。
果果揚起淚流滿面的臉,輕輕點了點頭,「我怕我被人打死了,小晨就一個人了。嗚嗚嗚……爸爸媽媽都走了,我要照顧他。嗚嗚嗚……我不可以死的。」
「傻瓜,現在是法制社會,他們不敢這麼窮凶極惡的。」
殷晟昊苦澀的笑笑,用掌心抹去了她一臉的淚痕。不見了黑痣。她的臉特別出塵,那梨花帶雨的模樣,著實讓他震驚了一把。
「會,我知道地攤上很多人都恨我,他們恨我搶了生意,嗚嗚……他們都巴不得我死翹翹。」果果越哭越厲害,越想越害怕。縴弱的身子不斷微顫,如篩糠似得。
「嗚嗚嗚,我可不可以借你的肩膀哭一下下?」她可憐兮兮的望著殷晟昊,淚珠兒如斷線似得不斷滾落,一顆又一顆。
殷晟昊點點頭,把她摟進了懷中。觸到她消瘦的身子,他心頭微微有些酸楚。怪不得看著她跟竹竿似得,竟然這麼瘦。
「老頭,謝謝你今天幫我。嗚嗚嗚……」她還在抽噎,止不住哭泣。
殷晟昊听得那一聲‘老頭’,卻不再覺得刺耳。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宛如一個父親給女兒的安慰。
「以後我會盡量保護你的,他們不敢再把你怎麼樣了。」
「我知道,我下次會帶一跟棍子在身上防身。我會練得好厲害好厲害,誰都打不過我。嗚嗚……」
听著果果的豪言壯語,殷晟昊抽了抽嘴角,卻沒有做聲。
「老頭,你的懷抱好溫暖,我想起爸爸小時候抱我的情節了。他下班的時候,把我和弟弟放在干淨的垃圾拖車里拉我們走,好幸福啊。媽媽跟他一人拉一根把手……」
「那你可以多抱抱我。」
殷晟昊哭笑不得的道,心里頭有些暖暖的。雖然存在感是一個父親的角色,但也讓他很欣慰。
許久,果果終于停止了哭泣。她離開殷晟昊的懷抱,重重吸了吸滑出來的鼻涕。看到他肩頭被眼淚鼻涕糊了一團,很不好意思的拉起衣服擦了擦。
「對不起啦,我可以幫你洗掉的。」
「不用,心情好些了嗎?」
「我好多啦,陰霾散盡,又見彩虹啦!」她站起身,站到窗邊用力坐了幾個擴胸運動。
殷晟昊抄著手站在她身側,看著她臉上又涌現起朝氣蓬勃的神色,嘴角不自覺的泛著淡笑。他驚嘆她超強的修復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一般的人,怕會心悸好久。
「老頭,我下午能請個假嗎?」果果忽然想起什麼,回頭諂媚的看著殷晟昊。
「恩?」他挑眉,等著她的下文。
「我有點私事,不過不用很久的。」
「去吧!」
看著她破涕為笑後那閃閃發光的雙眸,他也實在無法拒絕。他不是一個心慈的人,但也絕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果果得到他的應允後,頓時屁顛屁顛沖出了病房,連背包都忘記了拿。殷晟昊站在窗邊盯著那抹遠去的背影,唇角不自覺的泛起一抹淡笑。
許久,他轉回身,卻看得保鏢兼秘書的陳一站在了門邊,正在猶豫要不要進來。他蹙了蹙眉,走了過去。
「老板,A市的幾個慈善機構,只有愛心福利院符合咱們捐贈的要求。」
「我看看。」殷晟昊接過陳一的文件,淡淡掃視了一眼,「他們和A市的嬰兒安全島掛鉤,怎麼才這麼點福利設備?」
「听說政府這些年撥的款都沒下去,所以……」陳一淺笑道,意思不言而喻。
「撥一千萬吧,你親自送過去,不要出現任何紕漏。」
「你不去看看嗎?听說那邊收留的先天性殘缺的嬰兒特別多,是各大企業不願意捐贈的原因之一。」
「……好!」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