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被忽然出現的殷晟昊給嚇了一跳,不悅的瞪了眼他,臉頰有些訕訕的。「拜托,人家哪有偷溜,人家是怕打擾你睡覺嘛。」
她的話一出,方宇謙的臉色愈加難看,整個人像是忽然間被鬼上身似得,虛月兌極了。
「宇哥哥,你怎麼了?」果果見得方宇謙臉色異樣,上前一臉緊張的撫了撫他的額頭,「是不是感冒了?你額頭有細汗呢。」
她擰眉,半點沒意識到他的頓變是自己引起的。
方宇謙無言,苦澀的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在開始崩塌,一點點的碎裂成渣。他冷冷瞪著殷晟昊,眼底流轉的寒霜似要把他急凍。
殷晟昊只是莞爾一笑,眸子里的一縷精光一閃即逝︰這丫頭,有時候真是天真得可以。卻也正因為這樣的她,身上才有種奪人的光芒。她在不經意的吸引著別人,而自己卻一點不自知。
他意味深長的瞥了眼臉色煞白的方宇謙,有種淡淡的酣暢在心間繚繞。
「果兒,你的手怎麼回事?」在看到果果光溜溜的胳膊時,他的眉峰一下子擰了起來。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看了看,不悅的瞪著她。
「人家這就去打石膏嘛,已經不疼了。」
「你先上去,我馬上就來。」
言罷,他鑽進轎車,迅速把車駛往停車場,完全不顧方宇謙眼底那股要殺他的神情。
「宇哥哥,我們走吧。」果兒訕笑道,一把牽起了方宇謙的手,卻發現他的手心里全都是汗。「宇哥哥,你是不是病了?」
她狐疑的看著他,再一次輕撫了一下他的額頭,沒有發燙,只是冷得出奇。
「你是不是中暑了?我陪你去看看醫生吧?」她天真的以為他的表現是中暑。
「我沒事,先去包扎你的胳膊吧。」
方宇謙很用力的深呼吸了一下,才緩解了心頭的刺痛。他拉著果果,徑直朝著門診大樓走了過去。
他沒警覺,自己的唇角一直在哆嗦著。他不懂,為何短短幾天,果果和殷晟昊之間的關系怎麼如此親密了。他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很想知道,卻又不好意思去問。只是無止境的亂猜,越猜心里越難受,越糾結。
兩人來到骨科,醫生似對果果有印象,看到她竟把石膏取了,臉色頓然沉了下來。
「小姑娘,這傷筋動骨是最難好的,你怎麼不听醫囑呢?我不是讓你不要擅自把石膏取下嗎?」他一邊說,一把拉過果果的手看了一下,見得腫已經消了一些,臉色才微微緩和。
「去做個CT看看愈合的狀況。」他迅速在單子上寫了一串字,又拿著CT的申請單遞給了果果。
「真不知道你這男朋友是怎麼當的,不知道骨裂的嚴重性嗎?還容許她取下來。」醫生斜眸又不悅的對著一旁的方宇謙道。
「謝謝你醫生,我們這次會小心的。」
方宇謙听得他這話,心頭的陰霾頓時煙消雲散。他激動的接下單子,牽著果果就離開了醫生辦公室。
來到走廊,果果才不解的盯著方宇謙,很納悶的樣子,「宇哥哥,剛才你怎麼不解釋一下啊?咱們又不是男女朋友。」
「……沒關系啊,我不介意。」他怔了怔,心里又沉重了起來,「丫頭,你……是不是一點不喜歡我?」
「怎麼可能,人家最喜歡你了。」果果瞪大眼楮,一臉不容置疑。他可是跟她同甘共苦過的男人,親人一樣的。她怎麼能夠不喜歡呢?她喜歡得緊。
方宇謙動了動唇瓣,卻沒說出來話。他知道果果的喜歡是什麼意思,但他不要這種。可是他又怎麼能轉換身份呢?
做了CT之後,果果毫無懸念的又被打上了石膏,一下子就狼狽了許多。她嘆息一聲,抑郁的盯著方宇謙。
「宇哥哥,我可能還得幾天不能去上班呢。我只給杜冰說了一下,不知道沈特助會不會生氣。」她擔心的是她才上了一天班就缺席,會不會被炒魷魚。
「沒事的,我會讓我的朋友幫忙說一下的,你安心的養傷就好。」方宇謙溺愛的揉了揉她的頭發,牽著她又朝住院部的重癥病房走去。
「丫頭,我一個親戚在香榭麗有一套空置的房子,你可以搬去住的。離公司也近,又不要房租,只是幫著打掃一下,你覺得如何?」
他偷偷睨著果果的側臉,心跳有些微微加速。那套房子其實是他的房產,只是一直沒有裝修。後來喜歡上果果的時候,就想著有一天對她表白了,可以讓她住在里面。所以年初的時候才裝修,最近剛交房。
他以為他已經近水樓台,所以不急著表白,可是現在事情已經超出他的掌控,他怕了。
果果听得擰眉,不知道如何把住在殷晟昊家里的事情告訴方宇謙。她不安的偷睨他,在想著怎麼開口。
而就在此時,一個背著粉紅色HelloKitty挎包的女孩忽然從他們身邊飛沖而過,徑自朝走廊那頭的重癥病房一個個循跡過去。
女孩剪的是利落的**頭,穿著簡單的牛仔七分褲和白色體恤,腳上也是一雙粉色的船鞋。她的五官很清秀甜美,略微有些濃的彎眉下是雙滴溜溜的大眼楮,小巧秀氣的鼻頭很像芭比,紅潤微翹的唇瓣如抹了唇彩似得閃耀。
而最突出的,應該是她臉頰上那若隱若現的梨渦了,很美。
她神色匆匆,不停的在病房的窗口張望。
「麻煩問一下,丁晨是哪個病房?」她緊張的拉著一個護士問道,那護士卻是冷漠的搖搖頭離開了。
「請問丁晨是在這里住院嗎?請問……」
「你是洛……溪?」
果果听到這女孩在問丁晨,遲疑的走上前瞄了一眼,不確定的喊道。
女孩霍然回頭,在看到果果時,忽的一愣,眼圈頓然就紅了。「果果姐姐,我就是洛溪。你還認得我嗎?上次在市中門口。」
「我認得,你是來找小晨的?」
「恩,我听說他受傷了,我很擔心,想看看他。」洛溪嘴一癟,頓然滾下一顆淚滴,順著臉龐滴答在地上。
「別哭,他沒事,他已經月兌離危險期了。」果果莞爾,抬手拭去她臉頰的淚痕,拉著她走向了丁晨的病房。
方宇謙跟在她們倆身後,忽的有些納悶︰這女孩……不是C大校長洛青山的孫女嗎?
上一次龍騰集團為C大捐贈了一棟科技樓,和校長閑聊的時候他見到過她。這可是洛家的掌上明珠,很是寶貝。
三人走進病房的時候,丁晨還沒有醒來。房中只有陳一守著,他正在拿著一本軍事雜志在看。見得果果他們進來,他愣了愣,慌忙收起了雜志。
「果果,你來了?」他瞥了眼最後面的方宇謙,淡淡蹙了蹙眉。
「陳大哥,你先去忙吧,今天我來守著他好了。」果果很不好意思的道,有些感動。因為每天晚上都是陳一在守護,他其實跟他們是非親非故的。
陳一也不堅持,點點頭走了出去。在越過方宇謙的時,他同情的瞥了他一眼,飄然的遠走。
「洛溪,小晨還在睡覺。身體虛,所以就睡得久一點,你可能得多等一下。」
見得洛溪咬著唇,很緊張的不斷偷瞄床上的丁晨,果果心頭有些嘆息。這女孩應該怎麼都猜不到,丁晨之所以變得這樣,正是因為她多嘴的提到了她才惹得那混子鬧事。
「果果姐姐,他……嚴不嚴重?」洛溪走到病床邊,滿眼心疼的看著丁晨。那蒼白的臉,那密布的疤痕,每一個地方都令她好難受,恨不能幫他分擔一下。
「還好,已經月兌離了危險期。洛溪,馬上要高考了,你不用復習嗎?小晨身體沒事,可千萬別耽誤你高考哦。」
「我不怕,我和丁晨已經被保送,名單已經下來了。」洛溪從包里拿出一個大信封,里面是一張市中的保送名單。她遞給果果,指了指和丁晨並排的名字,「我們不用參加高考,直接就可以。」
「哇哦!」
盯著名單上‘丁晨’兩個字,果果心中激動極了。C大可是A市乃至全國數一數二的名牌大學,進入這個里面,那就相當于拿到半張平步青雲的邀請函了。
名單上一共有三個名額︰洛溪、丁晨、沈雅。應該都是市中非常突出的人物。
「洛溪,恭喜你啦。」果果睨著靦腆的洛溪,打心里喜歡這女孩。
洛溪羞澀的笑了笑,沒有說話。又回過頭怔怔的盯著丁晨,眸子里泛動著揮不去的柔情。頓了頓,她又從包里拿出一盒扎著蝴蝶結的巧克力,不安的瞥了眼果果。
「我,我自己做的,想帶給丁晨吃。」她咬著唇,很不好意思。
「他很喜歡吃巧克力,一定會很開心……」
「拿走,我不愛吃。」
果果話未說完,就被冷冷的聲音打斷。她抬眸,看到丁晨那一臉的不悅。
洛溪在听到他冷漠的話時,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她愕然的看著丁晨,捧著巧克力不知所措。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放學路過來看看你。」她語無倫次的道,看起來很慌張。
「謝謝你,我很好,你走吧。」丁晨依然很淡漠,看都不看洛溪一眼。
「丁晨,我只是喜歡你……」洛溪咬著唇,眼圈頓時就紅了。她不懂,到底是她哪里不夠好,為何他總是如此冷冰冰的對她。
「小晨,人家洛溪好心來看你,你別不識好歹。同學間要有情有愛知道嗎?」果果看不下去了,非常不悅的瞪了眼丁晨。
「姐,我不太喜歡跟女生關系太近,這樣影響我的學習。」丁晨冷冷瞥了洛溪一眼,頓了頓又道。「我不喜歡你,再見!」
他的話令洛溪心頭一沉,眼中的淚在瞬間絕提。
她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卻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她放下巧克力霍然起身,哭著沖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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