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燈火闌珊。被撕開繁華面妝的A市,忽然間就變得像個寂寞的少婦似得,妖嬈至極。
索菲亞迪酒店,1213房間。
「嗯,啊……」
陣陣性感的吟哦充斥了整個臥室,兩具交纏的身軀在無止境踫撞摩擦。
殷少卿抱著杜雁冰的嬌軀無情的撞擊著,仿佛要把她粉碎了似得。他的眼瞳里布滿了血絲,並不是酒色過度的那種血絲,而是因為憤怒,因為恨意!
殷晟昊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羞辱讓他無法接受,那就像是把他可憐的自尊捧在他腳下踐踏似得,讓他活的更加的沒有自信。
唯有此刻,唯有在這方面,他可以瘋狂的馳聘,無人敢嘲笑他,無人敢羞辱他。
他孜孜不倦的耕耘著,已然把杜雁冰當成了階級敵人似得對付。她終于發現他的不對勁,擰著眉推開他,裹了一件浴袍坐了起來。
「少飛,你在生氣什麼?」她盯著他根本沒有任何疲軟的地方,冷冷笑了笑,「你把我當成發泄對象了嗎?」
「難道我們彼此不是發泄對象嗎?」他挑眉,臉上依然余怒未消。
「呵呵!」
杜雁冰冷呲一聲,狼狽的別過頭拉開窗幔盯著外面的暮色。他竟然是如此定位她們的關系,她以為自己已經扶正了呢。所以他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她為他制造丑聞陷害殷晟昊,在他東窗事發的時候幫他找人滅跡,還有很多很多,她都記不得了。
殷少卿看她陰陽怪氣的樣子,不悅的站起身套上了衣服。
「雁冰,我們不過是伴,不要多想什麼。殷晟昊那邊你不用太擔心,他還不敢把我怎麼樣的。」他冷冷說完,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杜雁冰依然沒有轉身,無動于衷的盯著窗外。第一次,她開始同情當初的莫雨菲了,因為她也見識到了殷少卿的無情。
不過,她比莫雨菲冷漠,她不會像她那樣選擇消失。
既然大家各取所需,那麼她會把她所需的一切從他身上刮走,一層一層的刮!
護城河邊
殷少卿坐靠在車頭望著河面,他的嘴里叼著一根香煙,沒有吸,任憑那香煙自燃。他的眼神很冷,跟寒冰似得。一張臉高度緊繃,顯得有些猙獰。
他對今天的事情無法釋懷,一直如鯁在喉。今天之前,他雖然厭惡殷晟昊,但卻從未想過要他的命。
但此時此刻不同了,他竟是如此渴望他死去,立刻馬上死去。
他就不應該在殷家生存,本就是一個外人。可他卻不經意的剝奪了他的一切,讓他整個人人格都扭曲了。他瘋狂的嫉妒著他的一切,從外到內,無一不嫉妒。
「阿昊,是你自己要在我的生命里成為一個無法逾越的障礙,這就怪不得我了!」他擰著眉,揚手扔掉了煙頭。那煙頭在半空中滑出一條流星似得尾巴,才又飄落河面。
他迅速鑽進車里,轟動油門就朝著市西一個臭名昭著的小區飛馳而去。那是從來不會出現在人們茶余飯後閑聊中的地方,但那是一個人人聞之色變的地方……
凌晨三點,東碼頭。
東碼頭是A市的一個海港口,很多過往的貨輪都會在這里卸貨。所以不管白天黑夜,這里都熱鬧得很。
此時已經逼近黎明,但卸貨上貨的商家依然忙得如火如荼。
海風卷起海浪拍打著船身,發出‘砰啪砰啪’的聲音。
空氣中流竄著一股股咸濕腥臭的味道,特別難聞。碼頭上用的盡是瓦數極大的瓦斯燈,照的整個碼頭燈火通明。
殷晟昊的酒之前全部被扣在這里,眼下卻莫名的解禁,很是奇怪。陳一帶著兩個保鏢已經把貨輪上的貨物清點完畢,眉宇間很是不輕松。
而殷晟昊則站在甲板上,臉上烏雲密布的。四個小時前,他在會所偷听到杜雁冰嘴里的消息時,當即告訴沈飛讓他聯系人把那走私的貨扣了。
而後,他們調查了這批貨的來源,竟然是龍騰旗下的酒莊偷運出來的一批本打算銷毀的酒。這說明什麼?說明龍騰里面有人在暗中操控這件事。
否則一批即將銷毀的酒,是不可能被包裝好出現在他的貨輪上的。
是誰呢?他非常疑惑。
「老板,貨物已經全部點清,一件沒少。」
「派人把貨全部送入倉庫,這件事如果無人追究,我們也到此結束。」
殷晟昊並非一個多事之人,所以既然海關那邊不追究,他有沒損失什麼,也就作罷了。他很清楚,一旦順藤模瓜,或許會牽扯出很多拿不上台面的事情。真要曝光,對誰都不好。
「是!」
陳一點點頭,轉身打電話,開始派人來卸貨。
殷晟昊望著昏暗的海港口,眼中流轉著一縷淡淡的寒光。他可以不追究這批酒的事情,但那個所謂的位高權重的海關的人,他卻絕不會放過。
碼頭上,一輛黑色布加迪威航緩緩駛來,悄然停在了殷晟昊的車旁邊。
听得聲音,他冷冷回頭,看到方宇謙從車上走了下來。他蹙了蹙眉,轉身走了過去。
「深更半夜的,你也出沒了?」
他冷冷挑眉,眼底有一絲怒意。因為那批酒是他的酒窖出去的,他有著無法推卸的責任。如今即便海關的不追究責任,但這個梗卻還在。
方宇謙沒理會他的夾槍帶棍,走上貨輪看了一下正在卸的貨。「那批酒是在生產過程中出了差錯報廢的半成品,雖然不能用于飲用,但可以用在別的地方。所以沒有銷毀是董事會一直決定的。」
「這麼說,這批東西成為走私品,是你直接造成的?」
「這批原液我賣給了《尖峰追擊》的劇組,因為他們需要布置一個逼真的場景,用真的成本太高,而這一批原液一共才用了一百萬。」
方宇謙說著忍不住嘆息一聲,冷冷瞥了眼殷晟昊,「作為一個商人,但凡商品還有一點價值,我肯定會讓它全部體現的,這並沒有錯。但為何會封裝成瓶,我就不知道了。」
「宇謙,你在跟我打太極吧?這五百件走私的酒,封裝酒瓶是我要求的樣式設計,訂制的時候也是按照訂單生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批女士冰酒,我要的只有一千件。那五百件的酒瓶你怎麼弄出來的?」
殷晟昊一听方宇謙要推卸責任,頓然不樂意了。他本不打算追究的,但對方這麼沒誠意,他就不用客氣了。
方宇謙聞之蹙眉,臉色頓然下沉。他沒有再反駁殷晟昊,因為他的確不知道這五百件酒用的是同樣的酒瓶。如此說來,這件事就不是那麼簡單了,應該還有什麼地方疏漏了。可是是哪呢?他竟有些猜不透了。
他並未看到,在岸邊,又有一個嬌小的人影跟了過來,正有些躊躇不前。
「這事我一定會查清楚的。」許久,他才嘆息一聲,睨著殷晟昊道。「對了,這次的國際交流會,你能別讓丫頭去嗎?」
「恩?怕她發現你的身份?」殷晟昊挑眉,有些愕然的打了了一下方宇謙,不太明白他如此隱瞞是為何。果果對他的感情比較像親人,所以他對他的敵意也少了幾分。
「是,因為她說過,她最恨別人騙她。我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時間跟她說明這一切。」
言罷,方宇謙轉身就要走,卻發現沈倩一臉忐忑的走了過來。看到他時,她神色很慌張。
她不安的朝殷晟昊點點頭,輕咬了一下唇瓣,有些欲言又止。
「沈倩,你怎麼過來了?」方宇謙看她一臉糾結,很有些疑惑。
「是這樣的,我听說殷總涉嫌走私,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酒竟然是我們酒窖出去的那批原液。我……那個酒瓶,是我讓商家訂制的。」
她遲疑道,不敢看方宇謙的臉色。她很清楚濫用職權是什麼意思,尤其還是冒充。
殷晟昊盯著她沒有說話,等著她的下文。
沈倩頓了頓,深呼吸了一下才又道,「是雨菲讓我訂的。當時劇組的原液沒有用完,她告訴給了殷少卿,他很感興趣的。後來打算把這批就買下來,但要封裝好。所以……我就讓他們多生產了五百件酒瓶。」
說完後,她惶恐的看著方宇謙,很緊張,「方總,我不是故意的。是因為雨菲跟我是最好的朋友,我覺得這樣做咱們公司也沒有損失什麼的。就答應了。我絕沒有想到殷少卿是用這個酒來陷害殷總。」
看到方宇謙和殷晟昊都一臉寒霜,她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們要相信我。」
听得沈倩提及莫雨菲,殷晟昊的心頓然變得有些悵然。她已經消失了快一個月了,杳無音信的,也不知道過的好不好。她肯定沒有想到,即便她消失了,有些事情也會因她而起。
「這件事到此結束吧,我不想再追究了。」殷晟昊意味深長的瞥了眼沈倩,轉頭傲然離去。
如果不是看在莫雨菲的份上,他完全可以利用這件事讓沈倩名聲掃地。以報她壓迫果果之仇。
只是,他不是那麼齷齪的人,也不會那麼做。
方宇謙待他走了之後,淡淡瞥了眼還滿臉驚恐的沈倩。「回家吧。」
「方總,對不起。」
「這事沒有給我們造成巨大的損失,所以既然殷晟昊沒有追究,我也不再過問此事。但你記清楚,下不為例。我不會容忍一個人連續犯兩次錯的。」他冷冷道,也相當于是警告了。听得背後沒有聲音,他頓了頓又道。「還有,下禮拜的國際交流會,不要讓果果跟著去,我不想她知道我的身份。」
沈倩跟在他的背後,幽怨的盯著他的背影,瞳孔有一抹堅持在慢慢破碎︰方宇謙,你口口聲聲丁果果,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既然你那麼喜歡她,我一定會讓你嘗嘗什麼叫刻骨銘心的。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