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鳳抿嘴笑笑,只道︰「羅也是個好樣的,知道自己是個男子漢得護著姊妹了。////只是我這還起不來,想起那日他受的傷,心里又難過的緊。」青鸚忙勸道︰「多爺好的也快,過幾就能下地了。听他醒來知道姑娘受了重傷,心疼的直掉眼淚,還滿口埋怨自己沒本事,護不了姐姐。」熙鳳點點頭兒,遲了半日,嘆了一聲,才道︰「可憐那孩子,待我比親姐姐還好些呢。」青鸚見了忙又勸道︰「姑娘還是躺躺歇歇罷。」熙鳳點頭,命檸檬扶著歪下。青鸚不免坐在旁邊,又寬慰了幾句,自回去不提。這里多羅耶背上疼痛雖減,卻因長了新肉刺*癢難忍,好容易睡著了正昏昏默默間,只見熙鳳走了進來,滿身鮮血模糊,留著xue淚看著自己,又見黛玉進來衣衫*不整,伸著縴細的手臂夠向自己;最後是母皇騎馬出現,用馬鞭指著自己的鼻尖罵自己不孝。多羅耶半夢半醒,喊不出也動不了,正是被魘住了。忽又覺有人推他,恍恍忽忽听得有人悲戚之聲。多羅耶方從夢中驚醒,睜眼一看,不是別人,卻是林黛玉。多羅耶猶恐是夢,忙又將身子欠起來,向臉上細細一認,只見兩個眼楮腫的桃兒一般,滿面淚光,不是黛玉,卻是那個?多羅耶還欲看時,怎奈後背疼痛難忍,支持不住,便「噯喲」一聲,仍就倒下,嘆了一聲,道︰「你又做什麼跑來!雖太陽落下去,那地上的余氣未散,走兩趟又要受了暑。我雖然受了傷,卻不嚴重,如今更不覺疼痛。只是不知鳳姐姐如何,都怪我沒本事,護不得你們周全。」此時林黛玉雖不是嚎啕大哭,然越是這等無聲之泣,氣噎喉堵,更覺得利害。听了寶玉這番話,心中雖然有萬句言語,只是不能得,半日,方抽抽噎噎的道︰「你,你已經做的夠好了!」多羅耶听,望著黛玉臉上看去,見她眸子如一渠清潭般澄澈,心下一動,不由道︰「你放心,就算我不成器,也沒什麼好武藝,但若是再遇到這些情況,我也會拼死護住你的,就算死了也是情願!」黛玉听了,反倒怔住,眸中的淚珠順著長睫緩緩垂下,滑過素白潔淨的臉頰,美的仿佛畫中人。多羅耶忍不住握了黛玉的手,勸道︰「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剛剛听鳳姐姐也醒過來了,你的病也大好了,咱們幾個正該慶幸一番。俗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咱們幾個往後都是有福氣的。」黛玉听了這話,忍不住噗嗤一笑,揉著眼楮嗔道︰「看來是真好了,話也多起來了。」多羅耶笑著還想些什麼,卻只見院外人︰「李公子來了。」黛玉便知是李延夢來了,連忙立起身道︰「我從後院子去罷,回來再來。」多羅耶一把拉住道︰「這可奇了,好好的怎麼怕起他來。」林黛玉急的跺腳,悄悄的道︰「那人是個笑面老虎,我可不要見他。」多羅耶見黛玉害怕那人,趕忙的放手。黛玉三步兩步轉過床後,出後院而去。李延夢從前頭已進來了,進了屋子鼻子微微嗅了一下,笑問道︰「可是哪個姑娘過來了?你這子好艷*福呢!」著,坐在床角問他的傷。多羅耶滿頭霧水只得一言一語的告之。李延夢彎著他那雙桃花眼,上下打量著多羅耶,多羅耶只覺得心里毛毛的,遂問道︰「李公子,你這般看我做什麼?」李延夢搖頭笑道︰「沒想到你子還會英雄救美,這招使的好使的妙,頗得我本人的真傳啊!哈哈!」多羅耶滿頭黑線。
李延夢笑嘻嘻地打量著多羅耶,絲毫不加掩藏的探視,對這個美貌與自己不想上下的異族少年滿月復好奇,頭發是微微發黃還帶著些自然卷,面孔潔白如上好的牛*乳,舉手投足與舉止言談皆與中朝人大有不同,卻感覺身上帶著一股自然的貴族氣息。听人只是鳳姑娘在酒樓前撿的乞丐,遂更加好奇起來。只是熙鳳如今病臥在床,這些話他一個外男並不好當面相問,或者問了人家也不能,只得到多羅耶這里來尋些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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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賈環準備下場鄉試,這鄉試是由各地州、府主持考試本地人,一般在八月舉行,故又稱「秋闈」。當朝鄉試定為每三年一次,在各省省城舉行,凡本省生員與監生、蔭生、官生、貢生,經科考、歲科、錄遺合格者,均可應試,賈環原來哪能得著這蔭生的名額,不賈政素日看不上不成器的庶子,就是這蔭生的名額也不是特別好弄的。還好這時的賈環已經知道讀書進取,數年如一日的刻苦讀書終于被賈政看在了眼里,雖對他不抱什麼大的希望,但思考過後還是去給賈環弄回了一個蔭生的名額,讓他先下場應試給寶玉和賈蘭做個榜樣。這鄉試中試稱為「舉人」,第一名稱「解元」第二名稱為亞元,第三、四、五名稱為經魁,第六名稱為亞魁。中試之舉人原則上即獲得了選官的資格。凡中式者均可參加次年在京師舉行的會試。次日賈環換了半新不舊的衣服,先去拜別了賈母、賈政和王夫人,得了一兩句不輕不癢的囑咐,便欣然過來見了探春。探春給賈環理了理衣領,方囑咐道︰「你今兒個是初次下場,但是你活了這麼大,並不曾離開府里一,雖不是錦衣玉食,卻也沒吃過什麼苦頭。今日進去應試,孤孤淒淒,舉目無親,須要自己保重。早些作完了文章出來,找著家人早些回來,也叫我們放心。」探春著不免傷心起來,若是寶玉他們去應試,免不得一切都有人給照應的妥妥當當,偏環兒是個不大得寵的庶子,只有自己帶著個廝孤零零的進考場去。
賈環听一句答應一句,見探春又要抹淚,忙拉住手勸道︰「好姐姐,兄弟又不是要去戰場,只不過是去作幾文章,哪里就苦的受不了了。等兄弟好歹考中了舉人,將來做了官,也讓姐姐穿上鳳冠霞帔。」探春忍不住握著嘴笑道︰「呸!又這混賬話,那鳳冠霞帔也是能給姐姐的?你好生回來姐姐就放心了。」賈環鼻子一酸,正要些什麼,外面已來了人,賈環只得去了。侍書過來連忙勸道︰「姑娘,這是大喜的事,為什麼這樣傷心?況且環爺近來很知好歹,很孝順,又肯用功,只要進去好好的作文章,早早的回來,寫出來請咱們的世交老先生們看了,就等著人來報喜就完了。」探春只泣道︰「哪里就是那麼好考的?他本不應這次下場,只是看夫人在給我想看親事,他又不免多心,怕夫人給我挑了不好的人家。這才急著下場博個功名出來,也算能替我上兩句話,在娘家給我漲腰子。想他那樣黃瘦,時候我又嫌他愛哭煩人,總是冷著臉不理他,晾著他一人自己頑。現在想起來自己這個做姐姐的多狠心,放著自己的兄弟在那眼巴巴的瞅著自己和別人頑,自己只能在遠處捏著泥巴遭奴才的罵。可他一點不記仇,一直想著我這個姐姐,跟他對比下來我這姐姐當真是無心至極!」侍書見探春傷心大哭,忙撫著她後背寬慰道︰「姑娘不也經常指導環爺寫字嗎?我看環爺的字也算太有長進,據連學里的太爺都是夸的。這次環爺能下場也有姑娘的一份力在,若他順利考中也算全了這世的姊弟情分,也不枉環爺一心對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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