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明回到家中,一看到幽雅就打听起于倪的事情來,因為書,他顯然已經沒有時間再繼續關心下去了。
「醫生說,這種鑒定不是短時間能夠完成的,一有結果,會立刻告訴我們!」
幽雅顯然在繼續為于倪的事情操心,不然又怎麼會知道得這麼仔細。
黃明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那她在哪家醫院呢?」
「第四醫院!」
幽雅猶豫了一下,才道。
「第四醫院,在哪里呢?」
說實話話,雖然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十多年,但幾乎所有時間都是在家里和學校一條線之間來回奔波,對于這種無關自己生活的東西自然不會熟悉。
「在電影院旁邊!」
幽雅回答。
「距離這里遠嗎?」
黃明繼續追問,如果近的話,他可以每天都抽時間去看看。
「哦,不遠,十多分鐘的車程!」
幽雅神色總帶著一些莫名的猶豫,讓人琢磨不透。
「十多分鐘的話,我每天下午放學後完全可以先去看看她再回家!」
黃明如此打算著。
星期二下午,黃明放學後就前往第四醫院。
到了目的地,黃明下了車,然後走了進去,不過意外的發現這第四醫院雖然外表看起來不比中心醫院差,可是人卻不多,大廳中安靜得出奇。
黃明走到咨詢台那里,說清楚自己要找人,然後將于倪的名字和情況說清楚,護士在電腦中一查,很快就給他說出了一個地址——住院部39。
黃明當然不知道住院部怎麼走,于是又仔細詢問。
大概因為沒有多少病人,護士的態度倒是很好,仔仔細細的給他介紹了一遍。
黃明依照護士告知的來到了住院部,然後坐著電梯上了三樓,一走到過道中,他就愣住了。
本來住院部這種地方對于一般醫院來說因該是最安靜的,可在這里卻截然相反,各種嘈雜的聲音傳來,有痛哭,有嘶吼聲,更有猛烈的撞擊聲,那些听起來實在讓人毛骨迥然。
看著那些來回走動的護士卻宛如未聞,黃明也邁動了腳步,周圍的房門做的很是驚人,看起來無比的厚重,宛如監獄般。
黃明沿著過道往前走,視線打量每間房門的編號,玻璃穿後面的情形讓他簡直終生難忘,里面的很是單調,幾乎看不到任何器具,只有一張大床,所住的病人和外面的人外表上差不多,可動作卻是詭異之極,有的瘋狂的亂跑亂叫,有的顏面痛哭,有的拼命的砸著大門,有的卻又安靜的像是死人。
黃明心中升起一絲隱痛,于倪不會也是這樣關著的吧,這和坐牢簡直沒什麼兩樣,而且這種環境,比坐牢更是可怕。
黃明終于找到了編號為36的房間,他迫不及待的湊過去一望,里面果然有著他牽掛的熟悉身影。
于倪穿著一件病號服,靜靜的坐在雪白的床單上,小腦袋埋入兩腿間,一頭秀發凌亂的垂下,根本看不到她的臉頰。
「于姐姐!于姐姐!」
黃明拍了拍門,發出「砰砰」的聲響。
于倪似有察覺,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極其憔悴的臉頰,向大門的方向看來,待看到是黃明後,仿佛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三兩步跑到門前,對著玻璃窗道︰「黃明,你來了,這里好吵,我好怕啊,什麼時候能夠出去?」
黃明感覺眼楮有些發澀,努力的眨巴了兩下,道︰「于倪姐姐,不要怕,醫生說你很快就能出去!」
黃明昧著良心說了假話,他發覺于倪的精神狀態很不好,現在真的很需要安慰,這也算得上是善意的謊言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
于倪那疲憊的小臉上露出了笑容,到底是病人,也沒有繼續追問具體情況便相信了。
「你知道嗎,我爸爸已經給學校請假了,我耽擱耽擱幾天也不會被開除了。」
于倪像個孩子一樣,將內心的喜悅說出來分享!
「那真是太好了!」
黃明有些想哭,不過臉上還是強行露出笑容。
「只是這里晚上好多人又哭又笑,我好怕,根本睡不著,而且又很無聊!」
于倪小臉上露出一絲懼色,一絲抱怨!
黃明仔細的往房間里看了看,還真的是空曠一片,唯一有的就是那張大床。
「這樣吧,于倪姐姐,我去給你買個MP3,晚上睡覺時戴上,就不怕了,而且也不會無聊了。」
黃明想了想,建議道。
「好啊,好啊!」
于倪高興的像個小孩子,不過轉而又有些神色黯淡的說︰「可惜我現在沒有錢給你!」
「要什麼錢啊,我送給你的!」
黃明又難過又好笑,到底是病人的思維,普通人難以理解。
黃明出了醫院,找到一家店買了個MP3,又買了幾本故事書,送到醫院交給了于倪,這才帶著沉重的心情搭車回了家。
一直到傍晚,黃明再次出了門,目的地是東方放巴黎,他可沒有忘記那夢瑰,人家都將話說到這種地步,很有發展的必要。
到了「天籟之音」,夢瑰還是一樣的忙碌,看著她穿著高跟鞋滴滴答答的端著東西忙進忙出,黃明多少有些覺得不忍,這樣的活雙腳壓力肯定很大,雖然沒有工資,但想到只要少一點要送的東西,她就會輕松一些,于是也搭上了手。
這種不用任何回報的勞動力,那老板娘自然是求之不得。
「不用幫忙,我應付得過來,反正你又沒有什麼工資,做了還不是白做!」
夢瑰臉上帶著關心勸解道。
「怎麼會白做呢,你不是輕松一些了嗎!」
黃明提著兩打啤酒,臉上帶著充滿干勁的笑容。
夢瑰愣了愣,沒有再說什麼。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忙里偷閑,不時閑聊幾句,夢瑰表現得十分的親昵,像小女孩一樣不時撒撒嬌,開開玩笑,臉上總是帶著如嬌似嗔的笑容,這讓黃明也是頗為滿意。
「你們什麼時候下班呢?」
一直到了九點多,黃明覺得是時候離開了,看到旁邊夢瑰臉上帶著濃濃的疲憊,也不知道是第幾次彎腰伸出手揉捏自己的腳踝,于是關心的問。
「不知道,你先走吧,我們要客人走光了才能下班,有的時候要到兩三點!」
夢瑰臉上稍微顯現出一絲暗淡,不過卻努力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什麼,兩三點?」
黃明著實嚇了一大跳。
「沒關系的,好在白天休息時間夠長!」
夢瑰坦然一笑。
「你很需要錢嗎?這麼辛苦的工作,干脆辭了算了!」
黃明提議道,他現在卡里足足的有一千多萬的存款,雖然這比起那些富豪來說不算什麼,但只要做一些小生意,足夠維持日常開銷了。
當然,黃明還有一點小私心,如果夢瑰能夠听話的離開「天籟之音」,那就不用再受姓段的糾纏了。
黃明不可能直接將這個原因作為勸說的借口,否則人家肯定以為他怕事,這樣的窩囊男又怎麼會招女人喜歡。
「我不是說了嗎,在這里上班,雖然是辛苦了點,但我可以經常唱唱歌,這是我最喜歡做的事情!」
夢瑰沉吟了良久,道。
「唱歌的話,家里也可以啊,為什麼一定要在天籟之音呢?」
黃明不死心的說。
「在家里唱歌,誰當听眾呢?」
夢瑰莞爾一笑,道。
「我啊,我可以啊!」
黃明自告奮勇的說。
「呵呵,你只有一個人,
夢瑰搖著頭,道︰「這家KTV的老板娘可是我親戚,我怎麼離開?」
黃明頓時沒了聲音。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