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悅客棧。大堂就如同被罩住般,四面被高高的幾層客房攏住,
「小二,來幾間客房。」走進客棧,林森和銀心不約而同的就喊。四九動了動嘴角,到了嘴邊的話也憋進去了。
小二笑眯眯的甩了甩抹布走到林清天他們的面前,「公子也是去尼山書院讀書的吧?」
祝英台面上一笑,「哎,你怎麼知道呀?」
林清天不受控的就挑了挑眉,小姐,你能別這樣麼?
小二招呼著他們進來,邊走邊說︰「這幾天來這里投宿的多是些像你們一樣去尼山書院求學的,這不,小店只剩幾間客房了。」
「是麼,還好我們來的及時。」林清天隨意的回應,到了樓上,他看了看四周,這就是古代的酒樓麼?沒有現代的鋼材,都是些木材制作,倒是沒有化學毒氣的危害。林清天較為滿意的點頭,這不多瞧幾眼還好,一瞧就看到了一個人,那人站在底下的大堂中央讓他打從心里的覺得特礙眼!
那人身邊的有著幾個隨從,其中一個書童,瞧了瞧大堂里的客人,見沒有小二便立馬走到櫃台前,拿著一錠銀子敲了敲櫃子,「給我家公子來間上房。」
掌櫃的瞧見那位公子的扮相,笑著臉合上了賬本從櫃台里出來,「公子啊,不好意思,這里已經沒有多余的客房了。僅剩下的三間已經被剛才那幾位公子訂下了。」
那書童瞧著自家公子冷峻的臉色膽戰心驚的站在一旁。
馬文才抬眼看到了二樓,正好看見林清天雙手撐著圍欄睨著眼楮看下面,一臉得意的笑容。
馬文才只是掃了他一眼,然後收回了視線,劍眉不可察覺地動了動,他背著一只手朝著樓梯走去。
「林兄,你要挑哪一間?」祝英台好奇他在看什麼,走到林清天身邊隨便問了句。
看到馬文才像是要上樓,林清天輕微的撇了撇嘴,然後瞧著祝英台亮著一雙眼楮四處打量,林清天拉了拉他,道︰「你和山伯選好了,剩下的一間給我住就是。」這外面的客房不都是一樣麼?
梁山伯和祝英台帶著自己的書童各自進了客房,林清天推開了自己客房的門,看了眼正站在外面替自己背著大包小包的林森,頓時笑了,「累不累啊?進來吧!」
林森咧嘴笑了,「公子」林森提了提手臂上的包袱正準備進屋,便被人撞到一邊去了,門檻都沒挨著。
林清天睜大了眼楮,眼睜睜地看著上次差點把他撞到西湖里的那男的悠悠進了屋,一雙眼楮無神采的斜睨著自己,「沒房了。」
林清天抽了抽眼角,沒房了所以?沒等他動作,就見這人的書童跑了過來,「公子,您認識這人啊。」這書童說完又瞧了瞧林清天,然後好像想起了些什麼,指著林清天大喊,「公子,這不是上次那個騙錢的家伙麼?」
馬文才的嘴角細微的翹了翹,在屋內的桌旁坐下,微偏著頭,抬手提杯倒了杯水。
林清天瞪了眼這指著他的書童,抬腿進了門,一把奪過馬文才正欲送進嘴邊的瓷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我說你誰啊?這是我的房間,咱們就算再熟絡,你也不能這樣啊?」林清天知道這人在樓下看到了他,自己正高興這人沒住著房間,怎麼他還就惦上自己這間了呢?
馬文才抬著眼,眼瞳如黑墨渲染,紋絲不動的看著剛才搶了他水杯的人正站在他面前的這人。
林清天動了動嗓子,被他看的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凝固了臉上的表情,直到這人移開了視線。
馬文才斂眉低下頭,伸手拿過了林清天剛才移開的茶杯,慢慢地喝了口後,「我是尼山書院的學生,說不定以後還是同窗,你不介意,我們今天就同住一間,若是介意」馬文才把話緩緩的停下,想著好歹是他先住的房間,便把那句你滾出去給忍住了。
林清天連著眨了幾下眼楮,借以平復他自己的呼吸,你說自己剛才怎麼被他的氣勢給震住了呢?林清天想著,呼出了口氣,走到了房門口吩咐了林森進來擺放好包袱。
馬文才的手指輕旋轉著杯子,看了眼林清天的背影後復又低下了頭。
林森看了眼馬文才,見這人模樣生得不錯,心中想了想接著又看了看自家的公子,到了嗓子眼的話又吞了回去,哎,斷袖什麼的可不是人人都是的,他這樣也太擔心了點。
林清天看著馬文才還坐在桌邊,煩躁的磨了磨嘴皮便大步跨出了房門,去找梁山伯和祝英台去了。
他們晚飯吃的早,即便林清天和馬文才是同住一屋子,可是他們並沒同桌,因為誰都沒想到,所以連名字也都沒問過。
外面的天空還透著光,空中還彌漫著夏季的熱氣,這附近也算熱鬧,梁山伯見祝英台無聊的四處打量,再看林清天臭著一張臉,便提議他們要不要出去走走,畢竟這就是書院的腳下,還是應該多熟悉熟悉環境的。
林清天沒什麼很大的表情,不過卻答應了,祝英台卻是極其高興的,二話不說便喚來了還在客房里整理東西的銀心,一副已經準備好出去的模樣。三人各帶著自己的書童,陣勢龐大的出了君悅客棧。
林清天隨著他們一路走,偶爾四處瞧瞧,這個時代並沒有禁止夜市的開放,所以當黃昏落下一半的時候街道上的擺攤小販已經開始換了,不少夜市的商販都開始搶地方,好在無太大波瀾,這一路他們看得還是蠻愉快的。
「林兄,祝兄哪去了?」逛了好一會兒,梁山伯瞧見身邊少了一個人突然問道。
林清天轉身看著他,正巧瞧見梁山伯身側後不遠處的小攤前站著祝英台和銀心。林清天對著梁山伯笑了笑,「她可能是看到什麼有趣玩意了。」
銀心搶過祝英台手上的漂亮簪子,連忙放在攤子上,然後拉住自家男裝打扮的小姐,「公子!」
「好了,我知道了。」祝英台無奈的拉著銀心離開小貨攤,她回頭找梁山伯和林清天時,正巧看到林清天看著她們似笑非笑的神情,祝英台連忙低下頭皺了皺眉,他不會是看到什麼了吧!
一路上,林清天頗覺得無聊,而梁山伯和祝英台則說要繼續逛逛,林清天抿嘴笑笑,不打擾他們,便提前回客棧去了。
林清天剛推進門,便被屋內桌上的紅燭照亮了眼楮,反射性的一偏臉關門,在反身時就自己嚇了自己一跳,他忘記今天這客房並不是屬于他一個人的了!
馬文才穿著單薄的白色褻衣褲安靜的坐在桌邊喝茶,察覺到門開的動靜只是稍稍抬了抬眼,平淡的如不漾波瀾的水。
林清天單手握拳放在鼻間平復了下表情,然後慢慢走近,他發現這人五官長得挺剛毅的,林清天動了動嘴,「你怎麼沒睡?」
馬文才話不多,沒回復他,直徑起身到了床邊坐下,然後月兌了靴子上床睡覺。
林清天恍恍神,在桌邊坐下,倒了杯茶水獨自喝起來。
翌日天大亮,林清天動了動酸痛的胳膊,忽的倒了凳子掉落在了地上,他眼猛的一睜揉了揉胳膊,才想起昨夜他竟然迷迷糊糊的坐在桌邊睡了一夜,費了好大的勁起來朝床上一看,那人果然早已經離開了,林清天迷迷糊糊的爬上床又繼續躺著,等著林森來伺候。
正午在客棧用完飯後,三人才退了房間。林清天腰板挺得筆直,因為昨夜在桌上撲了一宿的原因,他現在一低頭後頸就痛。
「山伯,你知道怎麼去尼山書院嗎?」祝英台還是穿著一件黑色紗衣,手上執著一把畫有山水的畫,左右看看後,她問梁山伯。
林清天低著頭,時不時抬手捶了捶後頸。
「英台,我們問問就是了。」梁山伯說完看了看林清天,「林兄,你昨夜沒睡好麼?」
林清天笑著搖搖頭,「沒事。」他突然發現梁山伯和祝英台之間的變化,雖然不是本質上的,只是稱呼,但是昨天他不是還喊祝兄麼,今天怎麼就叫英台了!他一離開,這兩人就有進展了啦!
一路上同是書生打扮的人有很多,林清天他們也不用問路,直接隨著他們一起走。
尼山書院是在一座山上,通往尼山書院的是一條彎曲而上的大道,一路高山遮掩,左右樹林茂密,枝繁葉茂。
兩根高大的涂著白漆的架子遠遠矗在不遠處,高橫架上掛立著一塊原木色底,墨黑色字體的大匾,上面所書的字正是‘尼山書院’四字。
「唉,總算到了。」林清天眯眼瞧清楚了感嘆道。
祝英台看著他慢慢的笑了,拉著梁山伯看著林清天,「看,林兄都出汗了。」
林清天有些囧,怎麼這些人走了這麼遠的路好像沒事人一樣啊?「我不大出遠門的。」林清天抹抹額頭上的汗只得笑道。
湛藍色的天空,驕陽靜靜的懸掛的高空中,順著逆光,空氣中揚起無數塵芥,飄飄漫漫,前面後面都是求學的人帶著自家的書童,一派精神爽朗之色。林清天感受這種氣氛,突然覺得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