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退學好了!」山長王世玉站在圍著幾圈的學子外道。
頓時鴉雀無聲,王世玉抬步走進來,站在告示牆下,看著他們,「你們來書院是求學的,不是求安樂的,是誰起的頭?給我站出來。」
祝英台看看其他人,好一會後後,咬著嘴低頭慢慢走出來。
王世玉看著她,道︰「你應該學會隨遇而安,知道嗎?」
祝英台還是低著頭,「可是我」
「沒有可是,都給我回房去。」王世玉攔住祝英台的話,看著他們說。
山長生氣自然無人再敢招惹了,林清天拉著祝英台和梁山伯走出了人群,「你們還好,住在一起,我就不同了,那人我還不認識呢。」
梁山伯不知道林清天的擔心,只對他道︰「大家還要在一起同窗三年,不管怎樣,林兄,你要習慣啊。」
林清天看著他,咧開了嘴,「唉,算了。」
「英台,我們先走吧。林兄,你早點休息啊。」梁山伯道。
林清天強顏歡笑點頭,「你們是天五號房,我是地十五號,你們先走吧。」
「那行,明早再見。」梁山伯點點頭。
林清天站在原地想了會,實在是不知道那個和他同房的尹俊清怎麼樣,正準備要走,身後突然一人馬上搭住了他肩膀,「林公子。」怎麼感覺這聲音听著還有些寒笑。
是王藍田的聲音,林清天回頭看著他笑的模樣有些滲人,連忙退了一步道︰「我們不熟吧?」
「我只是來和你說聲,你現在的房間是地九號了,和馬文才一間。地十五號就由本公子替你住下了。」王藍田笑笑道。
「我沒說要和你換啊!」林清天睜大眼楮。
王藍田攤開雙手,事不關己,看著後面正徐步走來的馬文才,偷看著他笑道,「沒辦法人家指名道姓的就點了你了。」
林清天一皺眉,「點你 !」不過王藍田走的快,沒來得及听到林清天的這句話,林清天天氣憤轉身看著王藍田的背影,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馬文才站到了林清天身後,林清天正想回頭去瞧瞧他,結果被這麼一嚇,立馬跳了起來。是真跳了起來,格外夸張的指著馬文才,「你故意報復啊,站我身後做什麼!」
馬文才的眼楮似飄渺無神般,他清冷地看著林清天,悠悠開口道︰「我報復你做什麼?」
「我怎麼知道!」你這偽君子哎,為什麼要叫他偽君子呢?林清天抬眼瞧了瞧他,不打算再繼續糾結了,轉身撒腿就走。
馬文才走上去,準備一把抓住林清天頸後的衣服,怎料他突然跑了起來。馬文才的手落了空,他抬眼看著林清天的身影皺了皺眉,怎麼回事呢?
嘿,開玩笑呢林清天怎麼會把這麼戲劇話的事情當真,他跑的飛快,頭發都被後吹的筆直,匆匆的跑到了地十五號房間前停下,房門大開,王藍田剛剛領著自己的書童把一些用品擺好,被子也整齊的擺在了床上的一邊,那動作叫一個迅速!
林清天看著干瞪會了眼楮,頓時來了氣,他雙手互挽著袖子走過去,一把揪住了王藍田的衣領,本想把這人放倒在地的,但當他抓上這人的衣領時,他才突然想起這不是自己的身體,力氣根本不夠。
王藍田也不怕,比起差點直接殺了他的馬文才,他自然是不怕的。他一把拽下了林清天的手甩到一邊,揚著頭,「本公子都已經把東西擺好了,你還來搶做什麼?」
林清天看著他這模樣竟然突然覺得有些無可奈何,他只好瞪著王藍田重復一句,「這是我房間,你去和馬文才住!」
「呵,誰先到誰便住,本公子才沒這個功夫再搬來搬去。」王藍田睨了他一眼,干脆坐到了床邊,「不然,有膽你再去同師母說?」
林清天悶的那個牙癢癢啊,他本就不怎麼喜歡鬧,這人不是逼他嘛,再說,要是鬧到師母那里去,馬文才不是也就會知道自己不願同他住麼?林清天莫名覺得得罪馬文才,以後的日子是不會如意的。瞧著王藍田這副得意的嘴臉,林清天咬牙一握拳,兩步走到他面前,抬手對著他右眼楮便是一拳。
那書童看著自家公子突然被打有瞬間的愣神,然後看著林清天飛快的跑出了門才連忙上前著急的看著自家公子。
林清天跑出來就發現了,外面的天空不似之前那麼明亮了,而是轉暗了,天際也掛上了橘黃的雲彩。林清天走出了這個院子,在台階上慢慢停住,他一偏頭這才發現現在站著的這是地十一號房,地十五號房在剛才那個院子,林清天頓時明白這些院子的布局了,每四個房間一個院落,所以這個院子的院口邊那間就是地九號房了?慢慢嘆了口氣,林清天下來台階,無奈的超對面走過去。
林森剛好從院口進來,他挑著個大箱子搖搖晃晃的,抬眼一看到林清天差點直接撲過去,「公子,公子,小的總是找到你了。」
林清天一個腦袋兩個大,撇開視線看了看房門口,也不忘擺手,「你聲音小點。」
林森連忙住嘴,挑著擔子走到林清天面前,小聲問著,「公子,您是哪一間房?」
林清天望著門口,雙眼呈放空狀態,他胡亂撅了下嘴巴,回頭看了眼林森,然後再沖著剛才看著的房門一努嘴,「喏,就這了。」
林森笑著,點點頭,用力的把書擔往肩上一挑,踩著石階上去了,進了門。
林清天之前還不覺得,這麼一瞧他便納悶了,他記得他們格外瀟灑的只帶了兩個包袱啊,這麼兩大箱林森是哪里變出來的?邊想著林清天邊上了台階。
房內格外安靜,林清天最先看到的是對著屋門口的圓桌正中央上擺著的那盞燭燈,然後他慢慢移偏了一點點視線,馬文才面容嚴肅的捧著一本書在看,林清天眯了眯眼楮瞧清楚了封面,唷,是論語。
林森在屋內背對著兩人鋪被子,卻感覺心惴的慌,公子怎麼找了這麼個同窗?剛才他一進屋,這人瞧過來的眼楮可真冷,怎麼說呢,就像是帶著殺氣,林森立著耳朵听著動靜,邊攤著手上的被子邊搖搖頭,不準再多做他想了。
房間其實也不小,最那邊是一層書架,然後是一張床,床尾五步處設有席地而坐的兩張團蒲和兩張黑色書案。這邊才有張圓桌,中間起碼也隔了四五步有余,然後圓桌邊有一靠著牆壁的大衣櫃子,櫃子再過去一點是一扇閉著的窗戶,也就是馬文才此時正坐在的背面,窗下兩張靠椅,中間夾著一小桌子。
林清天心不在焉的打量了屋內整個擺設,他看向馬文才,這人還沒動靜,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林清天不自在了,他站在原地雖然未動卻清了清嗓子。
林森鋪好了床到了林清天身邊,「公子,你怎麼了?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別病了才好。」
林清天被他這問的眨眨眼楮,連忙打住,「沒事,你打點好了就下去吧。」
林森下意識的看了眼坐在桌邊的冷公子,對著林清天欠了欠身,「明天第一天上課,公子好好歇息,小的先退了。」
林清天連忙點點頭,他不好被人這麼照顧吧
林森一邊看著自家公子,一邊倒退了出去,然後低頭慢慢關上門。
馬文才終于合上了書,接著悠悠然把書放在桌上,但他這眼楮卻一直未抬過,馬文才起身伸手取下了就掛在圓桌左邊的牆壁上的弓箭,然後挨著桌子坐下來慢慢擦拭。
林清天挑了挑眉頭,這人把無視的他透頂也好,免得惹上什麼麻煩,這樣想著,他捏了捏雙手,然後走到床邊,慢條斯理的開始月兌衣,把房里那另一人也當作透明人。僅剩了一身白色內衣,林清天蹬掉了鞋子上床,這床自然沒有以往睡得軟,他壓了壓身邊的被子,然後一個順溜的滑進了被子里。
林清天抬眼看了看馬文才,這人還在看著弓箭,林清天收回了視線朝後枕在了枕頭上,古代的夏天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現代的那高溫,夜晚也有些涼,格外舒適的涼。
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蠟燭燒得只剩下半截,林清天徹底熟睡了。
馬文才起身掛好了那張弓,到了窗邊慢慢打開窗,月上樹梢頂了,看著微圓,借著這淡淡的月光他依稀看見了院中的樹影子,被風吹得一晃一晃的。馬文才在窗邊站了會,耳目清明了許多,房間的動靜就格外清楚了起來,其實也沒什麼動靜,就是聞著那人的呼吸聲。
馬文才他轉過身去,看著已經佔了一半床睡著的林清天的後腦勺,他面無表情,松了松外掛腰帶慢慢走過去。
月兌到只剩有內衣,馬文才躺上了自己的那一半床,蓋著被子,慢慢睡下。他剛調整了姿勢,枕著手臂,視線中只能看著同床上那人的頭發,那人便突然轉過了身來,真的一張臉靠的格外近,約莫只有半個拳頭寬。
馬文才暗自緩了下呼吸,輕微皺了皺眉頭,然後平躺下了,過了會後,他繼續朝右邊一翻身閉上了眼楮,別人的呼吸噴在臉上真不舒服,果然還是一人一房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