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才冷冷的看了林清天一眼,慢慢端著茶杯喝了口水,他緩緩道,「我不急著回去,也不想回去。」那個地方早就不是他需要的家了。
「不想回去?」這是什麼說法啊,林清天听了有些郁悶,無奈的坐下,撇了撇嘴道,「我倒是想回去的很,可是遠,這不能回去啊。」
馬文才張了張嘴,放下杯子看著他,然後一起身拍了拍長長的衣服,「那咱們睡吧,今天我們還是可以睡在學校的。」
林清天朝後望了望林森,這小子跟個霜打的茄子一樣,垂著頭朝著他鞠了個躬,「公子,那小的先去睡了。」
林清天支支吾吾的應著,林森便揉了揉眼楮離開房門了,他回頭看了眼馬文才,這人正月兌著衣服朝床邊走,林清天抹了把脖子自言自語道,「太黏了,我去洗個澡。」
馬文才把外套放在床上,單穿了一件白色的褻衣褻褲轉過身來,「你等會吧,我也去。」
林清天站在原地愣了愣,他听懂了馬文才的話突然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在自掘墳墓,馬公子從櫃子了拿了衣服又順手替林清天拿了套,然後走到他身邊把衣服塞給林清天,朝著門口一挑頭,「走吧。」
「謝,謝謝。」林清天支支吾吾的,不去的話馬文才還會以為自己是在嫌棄他,所以林清天硬著頭皮跟在了馬文才身後,兩人一起出了房門。
臨近天黑,書院開始禁門了,所以學子除了他倆之外還真的沒人在學院里了。街道兩邊種著的樹靜悄悄的,沒走了多久來兩人便來到了學院里的浴房里。
這里的浴房在林清天眼里自然是無比簡陋的,就是一間屋子里自由儲著許多熱水,一進去便有著陣陣熱氣撲面而來,靠外的是一座小浴缸,其他幾處是隔著門板的單間浴房。
馬文才一進了這里便自顧自的月兌了褻衣褻褲,最後只剩下一個類似于四角褲的白色短褲子遮著重要的地方。林清天站在他身後低著頭側了側身子,突然又抬著腦袋正轉了過來,林清天想著,自己也是男人,有什麼好怕的,反正被看的也是他,自己這樣遮遮掩掩的反而不好!
「怎麼了?」馬文才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衣裳還是完整的,不由得有些疑惑,便問道。
林清天伸手模著自己腰上的帶子,然後迅速地扯開,他搖了搖頭,「沒事。」然後立馬的反手月兌下了外衣罩。馬文才轉身回去,慢慢進了隔板搭成的單間浴房里。林清天看著他的雙腿,聳了聳鼻尖,馬文才身材好好喔。
馬公子一人站在單間浴房里洗的自在。林清天抬著眼楮又不敢朝他那邊看,眼楮瞄都不敢瞄。林清天月兌了衣服,連忙跨進了小浴缸里,浴缸很硬,隔著肉痛,林清天扶著邊邊,臉一側便又可以看到馬文才,所以他低著身子潛進了水底,劃到一邊去了。
結果林清天靠著這一邊揉揉搓搓的沒洗了多久,突然听到一陣水響,他下意識的抬頭一看,捏著手臂的手指不禁一用力掐了個紅印子出來,他一呲牙,縮了縮身子,然後臉上緋紅的說,「你來做什麼?」他臉色這紅是燻出來的。
馬文才那條白色的半短褲早就已經月兌了,他搓著肩膀在林清天對面靠著浴缸蹲了下來,「我說你怎麼不出來,這樣子洗的確舒服些。」
「那,那是。」林清天把脖子也縮到了水中,就冒出來一個腦袋,他低著眼楮,偏偏眼楮又不爭氣一直朝馬文才那邊瞄,水比較清,馬文才的身體他看的也清清楚楚。然後林清天很郁悶的嘆了口氣,怎麼越洗越熱了。
這邊林清天頭越朝水里底,那邊馬文才看他看得就越緊,「你怎麼還朝水里去。」
林清天腦袋轟隆響了聲,鼻子突然進了些水,他半站起了身子,又把水從口中吐了出來,「我洗干淨了。」邊說著,他邊劃過去跨出了浴缸,忙提著褻衣褻褲穿了起來。
馬文才笑了笑,捧著水灑了把臉,等到林清天衣褲穿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的站了起來擦干淨,然後開始穿衣服。
一路無人,靜悄悄的,兩人又回到了房里。馬文才點了燈,到了兩杯茶,自己捧著一杯茶喝了一口。林清天看著他笑了笑,然後伸手拿過了另一只茶杯,格外外面淺亮的月光,緊閉的窗戶上投射了搖曳的樹影子。
林清天抿了口茶放下杯子走到窗戶邊推開了窗,連續不斷的涼爽夜風吹了進來,他回頭看著馬文才。「睡吧。」然後走到床上躺好了。
馬文才熄滅了燈,也模索著睡到了床上了。然後屋內再無其他聲音。
第二日清楚,林森和馬統都來整理好了東西,林清天和馬文才同山長告了辭,一起出了書院下山了。
陽光照耀在頭頂上,有些刺眼,林清天半低著頭眯著眼楮。林森在他身邊背著兩個包袱,「公子,我們去哪里啊?」
「去山下的君悅客棧吧。」林清天低著頭道。
他兩人後邊馬統挑著一擔子書,他身邊馬文才甩著一把提有字的扇子說道,「林清天,里這里的不遠處有一座著名的避暑山莊,你願不願意去?」
林清天遮著眼楮轉過頭來看著馬文才,「避暑山莊?現在還沒必要去那里吧,我還是去客棧得好。」說完他又轉身回去了。林森看了眼自家公子也不說話,反正他听從公子的注意。
馬文才走了上來,和林清天並著肩,他悠閑的搖著扇子吃得發絲飛揚,「現在很多朝廷的達官貴人都會特意去避暑山莊住手幾天,我們反正有時間,你又沒去過,不妨去玩玩。」他盯著林清天的側臉,「那里風景甚好,後面有一座山,還可以在那里打獵。你跟著我走,我也好教你練字。」
林清天眉頭動了動,听到了上心的事情,他轉過了臉來,「成啊,去就去,不過要付的錢,我可不會給。」
「我替你付就是,不過你這麼省著錢做什麼?」馬文才眯了眯眼楮道。
林清天紅了紅臉,他看了眼一邊的林森,「我是替林森存取娘子的錢!」
「公子!」林森沖著林清天大聲的喊著,他托了托手臂上的兩個包袱,看著甚是無奈,公子亂說些什嘛!
「得!」馬文才點了點頭,望著前方,他一收扇子,一把打在手掌心上。
兩人下了山,還是去了君悅客棧,兩人在這里點了些酒菜吃了一頓然後才出發。林清天以為沒多遠,建議步行,馬文才沒理會他說的這句話,直接叫馬統去買輛馬車。馬統趕著馬車過來,馬文才示意林清天上去。
林公子別別扭扭了站了好一會兒才爬了上去,坐就坐,反正也不是他付錢麼。
一路駕著馬車前行,兩人帶著兩個書童在黑夜十分終于趕到了避暑山莊。避暑山莊不但是皇親國戚常常避暑的地方,一幫的有錢人家都喜歡來這里,所以此處一到了夜晚便是燈火通明。
外面門口守著幾個門外,門外右邊豎著幾個樹墩子,綁著幾匹馬,馬統拉著馬車在哪里停住了。林清天看著門口,大大的黑色牌匾高掛著,寫著避暑山莊幾個大字。
「進去吧。」馬文才瞧了他一眼,然後單先跨步進了山莊的高門檻,馬統和林森在他兩人身後緊緊跟著。
進了山莊的大門,便是一條寬敞大道,兩邊密密種著高高的梧桐樹,郁郁蒼蒼,樹前每隔幾處便有一個大燈樁子,紅燈強烈的照著。林清天抬眼望去,面前便是一層有一層,一道有一道的院落。後面漆黑的高山 黑的襯著。
山莊管事的帶著僕人連忙趕來引接,管事的對著馬文才彎腰點頭笑笑,「馬公子,你可是好久沒來了。」
林清天潤了潤嘴皮子,看了眼馬文才,橘黃的燈光襯著他的臉,又白又細,鼻梁高聳,眼楮也隱隱泛著光。林清天一笑,馬文才還是這里的常客啊!
「還是以前的老規矩,找個安靜的住處,我和同窗在這里住幾天。」馬文才抬著頭四處看看道。
管事的點點頭,「不好意思啊馬公子,您知道現在是人多時期,您以前常住的那個院子啊只剩下一件房了,要不,給您選其他一處地兒?」
馬文才皺了皺眉頭,擺擺手,「算了,我們就住那一間單房吧,你給我們的書童再找個地方住下。」說完,馬文才看著林森和馬統,「你們去放東西。」
「是!」管事的點點頭,看著林森和馬統道,「兩位小哥請隨我來。」
馬文才熟路的領著林清天到了院子的房間里,這個院子離莊門口比較遠,院中種著一顆高大的銀杏樹,女敕綠的葉子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整棵樹。
兩人進了院子,馬上有隨著的僕人進了屋子點亮了桌子上的油燈,馬文才和林清天一起進去,兩人模了模桌子,感覺打掃的不錯,也沒有灰塵,沒過了多久,又馬上有人捧著被子,毯子來了,把屋子里的東西全都換上了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