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五年。
昔年孩童心性的男孩和女孩也一一長大,兒時的天真和頑皮不再,卻依然喜歡在湖邊捧水嬉戲,看水綿長地從指縫間流去,空留掌心一片濕潤,漸漸在陰涼的林間變得干燥。于是就再捧起一些。
湖畔上,清麗的黑衣少女伴著英俊的黑衣少年兩兩依坐,手邊放著兩把泛著幽光的劍,臉上是不約而同的笑意。
那兩把劍,便是陽劍鬼天劍和陰劍千魂劍。
前些天,秦夕顏和少年正如往日一樣在湖邊對練,正當少年想以一擊昆侖震結束這場比試時,洪玄公突然出現,將他們兩個叫了回去,說是有貴客前來。
那時‘天下四杰’很少涉足江湖,一般都是在林間隱居,很少會有什麼客人來訪。此番洪玄公神秘兮兮地說有貴客,難免會勾起兩個年輕人的好奇心。于是兩個人便滿臉疑惑地回了去。
來者是天下雙勢之一的渾天教教王玉清散人,這個小個子老人一看到推門而入的少年和少女時,兩眼驀地放出光亮,忙起身,走向一對年輕人。他仔仔細細地看了兩個人的掌紋,末了一聲驚嘆,「奇才奇才!想不到洪玄公那老兒竟然能獲你們這一對寶!」言語間滿是贊賞,搞得兩個人雲里霧里,不知所雲。
後來,洪玄公和飛月一起從外面進來,那玉清散人迎頭便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質問,追問這兩個孩子的身世。
除了‘天下四杰’,沒有人知道這兩個孩子的存在,抑或身世。江湖人所知曉的,只是力王洪玄公和劍仙飛月各有一子一女,其余便如雲中探月,不可獲知。就連洪玄公的幾個弟子,也全部被蒙在了鼓里。
玉清散人听得,神色便是一喜,端著少年少女的臉看個不停,直看得少年神露不耐,冷冷地出聲,「看夠了嗎?」
老者一愣,立時哈哈大笑,伸手慈愛地撫模著少年的頭頂,回頭對洪玄公道,「這兩個孩子不凡吶!看來,你我也該是時候隱退了!」說話間,他從袖中抽出一把漆黑的長劍劍柄,看見少年神色陡然間一亮,目光銳利如刀,「怎麼樣?如果你肯答應出師之後為我渾天教效力,這把劍就歸了你。」
少年遲疑著看向洪玄公,卻只是得到一句「你自己決定」,便不再出聲。垂目沉思了一會兒,他眼神發亮地抬起頭,對玉清散人說好。
玉清散人微笑著點點頭,連眼里都滿是慈祥,唰地從袖中將那把劍整個抽出,紫光縈繞,如一道幽冥,遞到少年面前,道,「這是千魂劍,要好好練武啊!」然後,他看也不看洪玄公,直走向秦夕顏,「力王,而今,你也該放開那把陽劍了。這個少女的氣息很干淨,資質也很好,很有天賦,看來是那把劍的不二人選。」
听他如此說,洪玄公只是輕嘆了口氣,袖間驀地藍光劃過,似是行雲流水,在空中閃過一道冥冥的光。他將劍遞到秦夕顏眼前,眼里涌上蒼老疲憊之意,喃喃道,「如此也好,當年飛月想要救你時,我還心存疑慮,不過今日看來,你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這把劍就賦予你,一來當做當年的補償,二來,也好和迦憶的千魂劍湊成陰陽二劍,相輔相成。」
十五歲的秦夕顏猶豫著接下那把纏著藍色光環的長劍,心中一陣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