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出去。」
「讓我出去。」
「再說一遍,讓我出去!」
「你這個魔女,快讓我出去,不然我殺了你!」
第四遍,南素柔幾近聲嘶力竭地大聲喊著,目光狠狠地瞪著站在門前,一臉冷漠的黑衣女子。
听到了,她听到了,那來自于海邊的刀劍相擊的聲音,是那樣嘹亮而悅耳,穿破夜空直直地闖進她的耳朵。
他來了!他來了!
不行,不能再讓他往前了,會落入那個人的陷阱的!
她近乎瘋狂地一次次沖向門口,卻又一次次地被黑衣女子擋了回來。
原來如此,她忽然月兌口狂笑,似是瘋了般,破口大笑著,見她這副樣子,秦義絕只是輕輕虛起眼楮,漠然的光芒在她眼中凝結,毫無反應地繼續看著粉衣女子的一舉一動,手指迎空聚氣,驀地橫向一劃,劃出一道泛著微微白光的霧氣,橫亙在兩人中間,隨著女子的動作,始終攔截在她的腰部。
迦憶!算你狠!
南素柔在心中嘶聲罵道,她絲毫不曾預料那個男子的陰謀,竟然被隱藏的如此之深!在剛剛她得意地向秦義絕示威的時候,秦義絕平淡地對她一笑,將男子所有的安排娓娓道來,听完後,她只覺渾身冰涼,再暖不起一絲熱度。
她顫抖著嗓音問她為何會告訴她,秦義絕的一句話卻是直接澆滅了她所有的希望。
——這個時候了,你覺得還會有反敗為勝的可能嗎?
那樣冷酷的聲線,不含一絲一毫的感情,只听得她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
原來,從一開始,便是一場設計好的騙局,一場針對她而設計的騙局!他們早就知道她和嘯四海有關系,只是一個個都保持著沉默,只有她一人傻傻的,以為騙過了所有人,殊不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始終只是她,只是她!
他們利用她!南素柔抱著頭癱坐在地上,失聲尖叫著。
他們利用她!他們利用她將一切的假消息全部傳給了嘯四海,讓嘯四海完全按照他們的意思來安排,他們就這樣輕易地步入了他們早已備好的陷阱!
「迦憶•••迦憶•••迦憶!」她喃喃念著這個名字,不知不覺提高了嗓音,尖聲叫了起來。
實在是看不下去,被她吵得心煩的秦義絕走到她面前,抬腳踹在她的胸口上,一腳將她踢倒在地,看她扶著胸口,劇烈的咳嗽,滿臉的憤怒和淚水,秦義絕抬起下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帶著壓迫性的傲然,冷冷地喝道,「夠了!你已經耽擱了我們夠長的時間,今夜便是嘯四海的死期,有時間哭,不如去想一想該怎樣去給他收尸。」
抽咽得已經說不出話,南素柔踉蹌著爬起來,死死盯著秦義絕漆黑如墨的眼,見她目光中是不變的冰冷,她忽地一聲冷笑,趁黑衣女子不備,轉身猛地沖向書架堅硬的稜角。
秦義絕一驚,忙縱身掠去,只不幾步,便追上了想要尋死的粉衣女子,一把拽住她的衣領,向後用力一拉,便將她拉了一個跟頭,倒在地上,急劇地喘息。
轉身站在書架前,秦義絕低頭有些怒意地厲聲喝斥,「想死?那也得給所有人一個交代!過後,你想死,我成全你!」
已是說不出話,南素柔淚眼朦朧地倒在地上,臉上的淚水猶如凍結的冰,一道一道緊緊貼在臉頰上,揭下來,都會撕扯得皮膚撕裂般的痛。
黑衣女子清麗的臉龐在她眼中已是模糊不清,心中除了一敗涂地的不甘,還有對于戀人的深切擔憂。
原來她從一開始就輸了。
輸得徹底,那個男子,實在是深不可測,他們勝不了的,嘯四海一定不會是他的對手!
她自以為聰明的小伎倆,在那個黑衣男子眼里,竟是如此的不可一擊,幼稚可笑。
真的要這樣就結束了嗎?
她渾身不可抑制地劇烈顫抖著,大口大口用力呼吸,胸口那種緊窒的悶痛讓她呼吸不上來。
想到嘯四海臨走時的眼神,她心下一抽。
不!絕不能就這樣結束!即使只是微薄之力,她也要為他做些什麼!
可是,她看著眼前虛幻的人影,心里又有些踟躕,這個女子的聰明,也是她萬萬不能及的,那要如何是好?
忽然間,似是想到了什麼,做出一個決定。
如果不能為他做些什麼的話,那麼老老實實地待在這里,不讓他擔心,不讓他焦急,不給他添加麻煩,便是她能為他做得最好的事了。
若是沒了我在身邊,他定會放得開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