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劍貫穿女子的身體的時候,迦憶的臉上是冰冷的,整個過程只一瞬不到,他便猛力抽出只剩下劍柄的長劍,隨著刀劍劃開血肉的聲音,鮮血魚貫而出,迦憶並未躲開,正正好好濺了一身。
眉頭微微皺起,好看的眼楮里閃過一抹厭惡,他向來最討厭被血弄髒,低頭嫌惡地瞥了倒在地上抽搐的女子,在看到女子的表情後,不由得愕然。
那是一種安靜的釋然,沒有怨恨,沒有痛苦,甚至沒有對他的不甘。
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迦憶垂首,看見她的嘴唇輕微翕動著,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于是他倒提起千魂劍,負在背後,自己蹲去,將耳朵湊近女子流著血液的嘴角。
什麼?
第一次听到時迦憶覺得是自己听錯了,眼中的冷漠更深了幾分,凝神去听,不知為何,忽然有了些後悔。
或許,這個女子本不該死。
這一次他听清了,心中在那一瞬間產生了一些憐憫的情緒,低頭默然看成華閉上眼,停止呼吸,殷紅的血仍舊不停止地從她身下蔓延,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女子有些可憐。
一心忠于渡劫教,將自己的一切乃至整個生命都奉獻給這個教派,只為了能夠讓它更加昌盛興隆,卻不曾想會被自己的下屬害得失去性命。
而最一開始她一心想要救的那個青衣男子,也早就在兩人動手的時候不知去向。
真是可憐•••輕聲嘆口氣,他輕輕搖搖頭,江湖生活,本該如此,誰都說不準下一時誰會在自己面前受傷甚至死亡。
行走江湖的人,早就將自己的命運交給了手中的冰刃。
揮劍用力一甩,一串長而蜿蜒的血跡赫然出現,他抬步向上走,以劍指地,此刻的他並沒有時間去感懷武林人的生死由命,前面還有人在等他,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繞過橫在地上的女子的尸體,不再向上去看,加快腳步施展輕功,攀著被火灼燒得發燙的岩體朝山頂掠去,堅硬的稜角被火一燙,更是讓人不敢輕易去觸踫。
然而此刻迦憶已是來不及多想。
待到到達山頂之時,一眼便望見挾著秦義絕在懸崖處向下慌慌張張瞭望的杜之問,男子本就心亂如麻,一見他,更是連續在原地晃了幾晃,險些直接墜入身後的懸崖。
廢物!看著黑衣女子被帶得也是跟著幾晃,迦憶的心也懸了起來,不由在心底狠狠罵道,手指更用力幾分。
說好的是要將教主成華救出,結果反成為成華為讓他們月兌險而喪命•••迦憶心中冷冷地笑了幾聲,看著杜之問的眼神中也冷冽如刀,他竟有些替那個女子覺得不值。
「你•••你•••你別過來•••」杜之問的嘴唇都在打著顫抖,將一把短小的匕首架在秦義絕的脖頸間,手不受控制地發抖。
凝起鋒利的眉,迦憶稍稍側過頭,冷眼睨著他,眼中的光猶如萬道利芒,似要將對面那個男子千刀萬剮,提劍向前,仿佛沒有听到男子無力的威脅,他負劍而立。
葉連開並不在此。
在盯著杜之問的同時,迦憶心里也犯著嘀咕。眼下滿山大火,那個男子定是不能隱在山林之中,向山下跑也是一個自殺的決定,山腳下盡是渾天教和武林盟的人,他若下去,必死無疑。
然,山上也不見他的蹤影。
活生生的一個人,又豈會憑空消失?
一邊注意著杜之問的動作,迦憶臉上雖無表情,但卻不敢輕易上前,生怕那個男子手下不受控,一個不小心傷了黑衣女子。
要怎辦才好?
忽然,就在他凝心思考的時候,胸前消停了許久的傷疤猛地抽痛,他不由悶哼一聲,猛吸一口氣,屏住不敢動。
而對面秦義絕的狀況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她的樣子似乎有點不大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