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青蒲到沈府接青蜜出門的時候,絕口不再提關于青酥的事,沈鈺其實早知曉昨日發生的事,雖然有些不喜青蒲每次讓青蜜出面的做法,可今兒是青大娘到了城里,只好多派了些伺候的人跟著青蜜,怕她又出什麼閃失。
「好了,阿娘特意來會故人的,沒空到府里來,大姐只好定下醉仙樓的廂房,不會耽擱太久的。」青蜜恨不得用手撫平沈鈺皺成一團的眉頭。
沈鈺拿她沒法子,只能點頭應允︰「早去早回。」
兩人坐著轎子到了醉仙樓,由小二領著到了廂房,青大娘早早的到了,正陪身邊端坐的一位婦人說著話。
「來來來大丫三丫,給夫人問安。」青大娘笑著招手,讓她們上前行禮。
方氏連忙說道︰「不必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在意虛禮。」
「一家人?」青蜜不經意的望了一眼,雖然此人用面紗遮住了大半張面龐,約莫有三十五六歲年紀,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貴氣,周身的氣派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看來並不是當初所想的,估計多半是青大娘曾經服侍過的主子吧!
「夫人好」青蜜才彎了會兒膝蓋,就被方氏身邊一位上年紀的媽媽扶了起來。
「姑娘客氣了,您身子重可得小心些呢。」
連著青蒲還以為她們認識青蜜呢,走到青大娘身邊說︰「娘,您看看,果然還是青蜜討人歡喜!」
青大娘眼里閃過一絲不明的笑意,握著青蒲的手笑話她︰「都是孩子他娘了,還吃你妹妹的醋?」
青蜜邁著碎步慢慢坐到凳子上,笑盈盈的排場青蒲︰「娘,大姐說不定是想和我一樣,再懷個哥兒,好讓姐夫多疼疼她呢!」
母女幾人說著笑話,听在心里,方氏眼里也露出欣慰的暖意︰「蘇芳,還是你有福氣,能有這般體貼的閨女。」
「小姐說的哪里話,也是托您的福。」
方氏讓身邊的媽媽拿出備好的見面禮︰「一些小玩意,我年歲大了,戴著沒她們小丫頭合適。我也沒個姑娘,都是些哥兒,全當是補上以前的生辰禮吧!」
「這可使不得」青大娘推讓一番,只得收下遞給青蜜和青蒲了。
方氏見青蜜把錦盒交給了隨身的丫鬟,柔聲叫住她︰「青蜜,你不看看喜不喜歡嗎?」
「這」想來肯定價是上好的首飾,青蜜也沒怎麼在意,既然別人主動問了,只好打開看一看。沒料到居然是一串晶瑩剔透的黑珍珠,個個珠圓玉潤同般大小毫無雜質,比起青蒲的發簪,真是貴重了百倍!
「我估模著你喜歡素樸的東西,恰巧得了這串珠子,配你的膚色正真好,看來也只有肌光勝雪的膚色才襯得出它的韻味。」方氏千挑萬選的才相中的它,確實費了好大的功夫,不過此時卻只字不提。
「夫人太客氣了,這般貴重,我真是受寵若驚。」青蜜略微驚訝的猜想︰難不成世上還真有眼緣這種東西?
等到日落西山,讓青蒲把青蜜先送回沈府之後,青大娘才和方氏依依不舍的告別。
「蘇芳,我此次回娘家,回程的時候還會經過平水縣,到時候再來找你。」
「小姐,我沒能照顧好」
方氏握住青大娘的手,打斷她的話︰「不怪你,是我的過錯,當初唉,我只盼著以後能得償所願。不過今日一面,也算是有所慰藉。」
「娘」青蒲回到醉仙樓下的時候,青大娘正望著遠去的馬車出神。
「哎瞧我這年紀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
青蒲挽著她的胳膊,好奇的問︰「娘,她就是您以前服侍過的小姐嗎?我發現她挺喜歡青蜜的啊!」
「嗯許是有緣吧!小姐後來懷了個姑娘,可惜生下來就夭折了,或許是見青蜜和她有些相似。」青大娘解釋了幾句,忽然想起青蒲沒來︰「我實在是不想見到秦家的人,心里膈應的緊,不是讓你把二丫也叫來嗎,怎麼她有事離不開身?」
青蒲眼神躲閃著︰「她自己不願來,我有什麼辦法。」
「又出了什麼事嗎?」青大娘哪里會沒發現,青蒲不願提及到青酥。
「哎呀娘,二妹的事您就別管了,管也管不了,她是秦府的正房太太,誰還欺負了她不成,三妹又幫她把青瀲灩趕出府了,剩下的您還能幫她操心一輩子?」
「唉,說的也是,我們年紀大了,總是不能陪你們一輩子的。」青大娘感嘆著。
青蒲只好用磐哥兒來逗她高興︰「娘,走走走,去我那兒,磐哥兒想您極了!」
轉眼過了半月有余,沈鈺每日得空便陪著青蜜逛逛園子,說些京城里的趣事給她听。正巧這兩日要陪著趙之乾外出兩三天,因有事在身不能帶著青蜜,只好讓她在府里等候。
天氣雖已經轉涼,可青蜜身子重怕熱,午睡的時候開著窗也覺著有些悶煩。
「青娘子,外面秦府來人,說是請您過去一敘。」
冬竹替青蜜收拾妥當,選了一支白玉簪挽起幾縷青絲,粉黛未施的出了院子。
青蜜還在奇怪青酥怎麼會有閑情逸致請自己和青蒲到秦府去,原來是因為有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訴她們。
「你們不替我高興嗎,老天爺也見不得青瀲灩這個賤/人作威作福呢!」府里因為出的這檔子事,秦垣和老太太面上無光,也只有青酥一個人敢拍手叫好。
原是秦垣最近很少去青瀲灩的別院,不知她何時勾搭上隔壁的一個風流書生,兩人苟且之時被秦垣捉/奸在床,氣的當場將青瀲灩綁回了秦府,待到轉身,哪里還有那奸/夫的身影。
此事連老太太都氣憤至極,畢竟青瀲灩吃著秦府的用著秦府的,居然到頭來那秦垣賺的銀子在外養男人,傳出去不僅讓街坊鄰居笑話,更是讓秦家祖上無光。
魏氏趕來的時候,青瀲灩被打的只剩下半條命懸著了,嚇的魏氏差點暈過去,好歹支撐著替自己閨女求情,讓秦垣放她一條生路。
秦垣本不想讓魏氏把人帶回去,可轉念想留著青瀲灩在府里,看著也是膈應,正準備點頭,老太太一句話,讓魏氏真真兒吐了血。
「老太太說了什麼?」青蒲追問道,能讓魏氏有苦說不出的,定不是什麼好話。
青酥嗤笑的開口︰「老太太原來還指望青瀲灩讓她抱上孫子呢,我看要是沒發現他們的奸/情,秦垣幫別人養孩子的可能都有!」
秦老太太講的,是讓青瀲灩不僅淨身出戶,還得把吃了的給吐出來,什麼每月的花銷,吃穿用度,金銀首飾統統還回來。魏氏等于白嫁了個女兒,不僅沒佔著大便宜,末了還得倒貼進去。誰讓青瀲灩一開始還會經常往娘家送東西,後來有了男人,全把銀子到奸/夫拋了,兩人花前月下正是濃情蜜意,青瀲灩才不會在乎花出去多少銀錢。
「你們是沒瞧見魏氏撒潑打滾的模樣,不知道得還以為她死了女兒呢!」昨日青酥也在場,魏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扯著她的裙擺,說是念在親戚一場的份上,幫幫他們家,結果可想而知,青酥連看都沒看魏氏一眼,轉身回了自己屋里。
青蜜不禁擔心道︰「那青瀲灩不是徹底的毀了,魏氏不會去找爹娘的麻煩吧?」
「她敢!自己女兒作出丟臉丟人的破事,還想賴我們家不成!」青蒲琢磨的立馬給青大叔他們寫封信回去,交代好前因後果,免得讓魏氏鑽空子誣賴人。
「對了,三妹,爹娘曉得你要跟著沈鈺去京城的事嗎?」青酥喝著茶不經意的問了句。
青蜜點了點頭︰「我一早和爹娘說了,會得空回來看你們的。」
「沈鈺後日回來?」
青蜜看著青酥︰「你怎麼知道?」
青酥掩飾的答道︰「是相公告訴我的,他最近幾日去找沈鈺,都沒見著人,所以讓我來探探口風,看沈鈺回來能不能抽點空見見我相公。」
「嗯,到時候再說吧。」青蜜不好直說是沈鈺故意不見秦垣的,其實秦府的事他都不讓自己沾邊,這次來見青酥,還是讓冬梅幾個瞞住,交代切莫不許告訴沈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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