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媽媽你說……」
江南話還沒收完就被楊薇皺眉打斷了︰「噓——我說過在家不許這麼叫我，你怎麼又忘了？」
說完這些，似乎注意到江南垮下來的臉色，又趕忙拿了一塊點心遞給她，轉移話題︰「來來，這是廚房新做的糕點，你嘗嘗看。」
江南咬緊下唇，沒有接糕點，也沒說話。
楊薇淡淡一笑，也沒強求，又把糕點放了回去。「是這樣的。我這些天一直忙，沒太顧家。昨天回來听莉茉說，你這幾天似乎有些浮躁呀？」
「……」
「怎麼？不說話？」
「沒有，我沒事。……楊薇，阿姨。」
「是麼？可是怎麼我听說你還帶過男孩子回來，今天還和莉茉吵架，擅自跑出去。」
江南猛地抬起頭︰「不是這樣的，您誤會了……」
「不用，不用解釋。」楊薇不輕不重的制止她繼續說下去︰「江南啊，你這次大老遠的從杭州那邊過來，到蘇家自然會有很多不適應的地方。可是既然你當時選擇了留在這里，就要懂這里的規矩，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等江南回話，她又接著說道︰「不管怎樣，你在這個家里的地位也是一個下人，你妹妹又小，你好歹讓著點她，都這麼大了，不要不懂事，好嗎？」
「還有啊，關于你跟暖家的那兩個孩子……」
楊薇就這樣滔滔不絕的說了好多，內容不過都是什麼要明白她在這個家的地位，不要沒大沒小，還要認清自己不要找麻煩之類的。從始至終，她的表情都是淡淡的。仿佛只是在訓斥一個普通的下人，而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江南只是默默的看著，听著，下唇已經被咬的滲出了血珠。但她卻仿佛完全感覺不到痛一樣，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過了一會兒，楊薇終于結束了她滔滔不絕的說教。發現江南只是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看，挑起眉。
「我說了這麼多，你都沒什麼想說的嗎？」
「媽媽。」
楊薇一愣，忙緊張的看看四周︰「別這麼叫，被人听見了的話……」
「媽媽！！」不想江南非但沒有停止，反而扯開喉嚨大吼了出來。
與此同時，眼淚也從眼眶中冒出來。大滴大滴的滑落到地面上。
「您，真的是我的媽媽嗎？」
終于說出來了，這個從她踏入蘇家的那一刻就一直想問的話。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是她的媽媽嗎？
一直都在自我安慰，媽媽都是為她好，媽媽只是有苦衷。可是事實上呢？她真的把她當做過女兒來看待嗎？
楊薇臉色大變，就差直接上去捂住江南的嘴巴了。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小聲點，讓你爸爸听見的話……」
「您還記得我死去的爸爸嗎？」
「你……！你說什麼？」楊薇氣的臉都綠了，揚起手就要打。江南卻不躲也不閃，任由楊薇的巴掌落在臉上，清脆的響聲過後，是一小段詭異的沉默。
楊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神色中終于也有了一些驚慌︰「江南，你……你听我說……」
「沒事的，媽媽。我沒事。」江南用手捂住微微紅腫的左臉頰，竟然咧開嘴笑了起來。
「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在媽媽眼里我只是一個負累對吧？我明白，我早就明白，是我貪心，非要死皮賴臉的留在這里。真的很抱歉，讓您困擾了這麼久。我會盡快找到住處，請您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搬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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