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之島,座天使領地的中央,懸浮于地獄最高峰峰頂的空中島嶼,此地亦矗立著座天使之王彼列的宮殿。
座天使中雖然缺乏身材窈窕的淑女和細腰窄臀的美男,但美麗少女和美少年的數量向來位列地獄各勢力之首。就拿貴公子嘉波來說,他不但擁有地獄中無人能及的純真面孔,就連說話的嗓音都是悅耳動听的童音。僅僅因為這幅惹人憐愛的外表,便使得周圍領地上的王一致同意,不主動向座天使發起攻擊。
貴公子向來被視作是一塊領地上的最高美|色,對于嘉波而言,他認為自己的可愛是當之無愧的地獄第一。因為覺得五對翅膀實在無法襯托出他縴美的外表,他甚至特意打造了四個迷你墮天使用來存放其中四對翅膀。中央貴公子嘉波對外表的執著由此可見一斑。所以,在他認真地對著鏡子練習托下巴的動作時,最討厭有人打攪到他。
「彼列!」
「噗!是誰膽敢直呼殿下的名字?!」
嘉波咬牙切齒了零點五秒,然後瞬間切換成呆萌的表情望向門外。
「咳咳……我是說……你是誰?你來找誰?」
站在門外的男人身高還算合格,體型有些偏瘦,手指看起來十分迷人,但是臉最多只能打70分。嘉波瞬間失去了興趣,他比較喜歡像是惡魔之王布瑞斯那樣充滿野性的面孔。
雷不禁扶額︰「嘉波,你要是再這麼裝腔作勢,當心嫁不出去哦!」
「你知道我?你听說過我的可愛?不對,你是哪個犄角旮旯蹦出來的混蛋惡魔啊,竟然管到老子頭上來了!!!」
看著因為生氣兩只眼楮瞬間變成一藍一紅的嘉波,雷只好丟下一句話朝殿內走去︰「我自己去找彼列。」
「等等!那面牆沒有殿下的允許誰都不能……」
外來者的身影消失在嘆息牆前,嘉波眨了眨眼楮,愣了幾秒,然後默默走回鏡子邊上。
「是拿掉翅膀的後遺癥嗎?竟然看到幻覺了。嗯……果然還是用兩只手托下巴比較可愛哎……」
嘆息牆後——
「彼列!」雷心急如焚。現在米凱爾每分每秒都有可能會性命不保,但是沒有彼列的幫助,他絕不可能把人從深淵里救出來。
「……」坐在大殿一隅的黑發少年回過頭,他正在翻閱一本厚厚的書籍。
「那個,我是……」雷清了清嗓子。
「巴爾大人。」少年平靜地說出這個名字,仿佛對雷的到來絲毫不感到驚訝。
雷眨了眨眼楮︰「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因為我有寫日記的習慣啊!」黑發黑眼的少年用一種好笑的表情打量雷,「雖然和日記中描述的形象有些不同,但我依然可以認得出來。巴爾大人,您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該不會……全都知道?」雷狐疑地站在原地。
「巴爾大人,您在質疑您麾下第一智囊的謀劃能力嗎?」彼列揚起下巴,「還是說,您覺得沙利葉比我更加可靠?」
「你!!!」雷一臉難以置信。
「巴爾大人,看來您不得到一個答案又會睡不著覺。就像從前一樣,讓我來給您解釋一下吧!」
彼列微笑著合起書。
「推斷的過程其實十分簡單。雖然我在日記里沒有記錄下全部前因後果,但是相比其他人,我對過去的了解要更多也更清晰。我知道自己曾被所羅門閣下召喚,我猜想在他死後所有被他召喚的魔神都經歷了一次重生。六王的能力最強,所以我們只是身體陷入沉睡,醒來後失去一部分記憶。其余的魔神恐怕連身體都已經不是過去那個了。但是因為靈魂並沒有改變,所以他們的生命軌跡和過去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您看到外面的嘉波了嗎?他和過去一樣摘下了四對翅膀。」
彼列接著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變故?巴爾大人您又到哪里去了?這是我醒來後急于弄明白的兩個問題。可惜我知道的事情十分有限,從日記記述的時間上看,一切好像是突然之間發生的。前一刻我們還在為所羅門閣下出謀劃策,後一刻所有人都或沉睡或經歷新生。至于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誰都沒有印象。暫時解不開這個秘密,我只好想辦法解開另一個不解之謎,關于您的下落。」
「遺憾的是,我也找不到您。您當然不可能在浩劫中死亡,連王都能挺過去的麻煩,您沒有理由不能。起初我認為是亞斯塔祿把您藏起來了,畢竟只有他才有那個能力,我還和拜蒙一起去找過他。但是後來,另一個發現讓我明白,事實並非如此。您不在地獄里,那麼只可能在地上世界或是天堂。地上世界隱藏不了您的力量,雖然您的確以石像的模樣為所羅門閣下守靈長達三百年,但當我派人去的時候您已經不在那里了。」
「那剩下的地點就不多了。」彼列注視著雷的眼楮說,「月亮,是唯一可以隱藏起您也不會被創|世|神發現的地方。龐雜的靈魂能量讓所有探測魔法在那里都失效。不過,假如沒有夜之天使沙利葉的幫助,您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藏在月亮上。聯想到沙利葉是布瑞斯的摯友,他對當年我們的墮天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也間接造成了布瑞斯的死。所以我認為那樣一個復仇天使,也許不會拒絕和您聯合。」
「所羅門閣下的死讓我感到悲痛,雖然我不記得他了,但從日記中看出了我對他的推崇。他對您的影響尤其大,所以您將自己隱藏在創|世|神的眼皮底下,想要替他報仇本來無可厚非。但是您為何要拋下地獄,拋下您忠實的部下呢?三千年的歲月並不算太久,但對于一個無時無刻不在費盡心思鎮壓王座上的人來說,實在是有些令人疲憊。您也知道,除了您沒有誰可以真正壓制深淵的力量。」
彼列的雙眼雖然並未流露出太多感情,卻讓雷沒由來地感到一陣心虛。
「我有必須要留在月亮上的理由。等做完這一切,我一定會把深淵下面的那些家伙好好修理一頓。」
「哦?」彼列微微抬眼,既不表示滿意也不表示失望。
雷突然覺得自己的首席智囊其實比月亮上那位更難說服。他月兌下帽子,抓了抓頭發︰「我來其實是想讓你打開屏障,讓我下去救一個人。」
「我獨自守護那道屏障整整三千年。」彼列淡淡地說,「那下面的每一個生物,假如能從深淵里出來都將是一場浩劫,更不用說是前五王座上的君王了。地獄里的人都以為您是唯一的君王,前提是您用實力鎮壓住了其余的五位。現在打開屏障會發生什麼您比我更加清楚。」
「只需要一小會兒。」雷焦急地說,「等我把人救出來之後你可以立即重新合上屏障,那些深淵最深處的家伙又不是經常出現在出口的地方。米凱爾應該還沒有墜得很深。」
「第二王座上的始祖龍每天準時撞擊屏障一次。」彼列掃了一眼牆角那尊巨大的座鐘,「哦,今天的撞擊時間已經過了。其余的君王也以各自不同的頻率查看屏障的堅固程度。最麻煩的是第四王座上的塔爾塔,他是個影子,雖然沒有形體,卻可以放出無數分|身,出口附近必定有他的分|身。」
「只是一個分|身的話我可以對付的了。」雷急切地說。
「巴爾大人,您在拿全體座天使的生命作賭注嗎?假如阻攔不住讓其他君王,首先死的就是駐守在這里的每一個座天使。」彼列的臉上浮現出怒容。
「那樣的話,哪怕把這個投影粉碎,我也會把那些家伙留在深淵里的。」雷保證道。
彼列有些震驚︰「失去投影的話,您將有很長時間無法降臨地獄了。」
「那樣也好過失去米凱爾。」雷認真地說,「我們必須抓緊時間。」
「看來您是鐵了心了。」彼列嘆了口氣,「不過無所謂了,還記得我們曾經討論過的魔力滿溢的問題嗎?深淵的力量可以使墮天使變得強大,但我們吸收不了太多,總有一天不斷增長的魔力會滿出來,滲透到地獄的每一個角落。現在深淵的魔力就快要滿出來了,我的力量守護不了這里,所以早一點晚一點根本無所謂。」
雷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彼列……」
「我只想讓您知道……」彼列從椅子上一躍而下,緩緩走到雷面前,昂起腦袋,注視雷的雙眼,「我和這里的所有座天使一樣,全都忠于您,以您所指的方向為我們前進的目標,這一點無論過去多少年都不會改變!」
黑發黑眼的少年單膝跪下,向他的君王展現他的忠誠。
「所以……」他低沉著頭說,「為您犧牲也是我們的光榮。偶爾,也請使用我的力量吧!」
「我……明白了。」雷鄭重地點頭。
「我會為您打開屏障。同時,賭上全體座天使的生命,我們一定會誓死捍衛您和您的朋友!」
彼列轉動書架上的燭台,一個深不見底的圓洞出現在大殿中央。圓洞入口的地方籠罩著一層深紫色的透明屏障。
「這個屏障和所有座天使的紫晶鎧甲連在一起,再加上我的力量,可以阻擋第五王座上的迪米爾七次全力沖撞。假如沖撞次數再多,就需要獻上活的祭品了。通常誤入隧道岔路的人會自動成為祭品,用來安撫深淵。我猜您的朋友就是這樣進入深淵的吧?巴爾大人,這個屏障是單向的,現在您可以下去了,三十分鐘後我會開啟屏障十秒鐘,那時候您可以帶著您的朋友離開。」彼列說道。
「好。」雷爽快地點頭,走向圓洞。
「假如到時候您還沒有出來,我會親自下去找您,以我的力量大概可以在深淵中待三十分鐘。」彼列叮囑。
雷的腳步頓了頓︰「嗯。」
用閃電保護起全身,他奮力朝深淵中躍去……
作者有話要說︰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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