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塵剛踏出門,迎面一陣風刮過,在這寂靜的深夜里刮得甚是奇特,未及多想,人已反手往身後抄去,但還是慢了一步,那陣風已將襁褓中的嬰兒擄走,定楮一看,那陣風倒不是妖怪,是一位的白衣老者。
那白衣老者又一個瞬移到了納蘭容華身前,只可惜已沒了氣息,只剩一雙眼眸不甘心的瞪著。白衣老者嘆了一口氣,眼前絕塵追擊而來,不容猶豫,當即施展身法躲避開來。
他們一個打一個躲,白衣老者抱著女嬰在狹窄的廳室里也依舊是來去自如,輕功造詣極高。
絕塵當下卻已猜到來者身份,開口道︰「琥珀老前輩,還望您不要插手此事。」
白衣老者撫須一笑,「哈哈,這後輩眼力不錯。不過,你既已知道我身份,也該知道雖然單打獨斗我贏不過你,可如果我想要走,普天之下可還沒幾個人能攔得了我。」
這話他可沒有半句狂,但見一陣風似的,遲風都沒看見那老者怎麼動法,就不見了蹤影。
遲風正待要去追,卻被絕塵叫了回來,「遲風,不用追了,誠如那位老前輩所說,他想走我們是攔不了的。」
遲風急了,「那你說,沒了那女娃的寒血做藥引,主上的病情我們就置之不顧了嗎?」
可絕塵如霜臉色,遲風也不敢再出口。
這句話確實也說中了絕塵的心事,只見他一字一字說到︰「這事我不會就此作罷的。」
他一步步走進夜色里,慘淡的月光襯得他的背影越加孤寂。
「主上不知我們來了江南,納蘭家一事不宜伸張,交由你善後罷。」
漸漸的看不見蹤影了,絕塵一走,一幫手下過來請示遲風,抓了一屋子家眷下人該如何處置。
遲風想起剛才絕塵的話,吩咐下去︰「殺了,唯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納蘭家全門一百三十五口人,在那一夜,被一伙不知來歷的高手奪去了性命。
有人猜是仇家,也有人說是債主,眾說紛紛,可這件事終究像塵埃一樣在歲月的河流中慢慢沉澱了下來。
話說那一夜,白衣老者攜了那女嬰一路施展輕功,直到確認確實沒有人追來才吁了一口氣,他對自己的輕功還是很有信心
的。環顧四周,才發現是跑到了一座荒山的半山腰上,往剛才來時的方向遙遙一望,嘆自己力量微薄,只救得下這名女嬰。
白衣老者往襁褓中看去,一路顛簸,女嬰早已醒了,像是氣血不足嘴唇些許泛白。不過也奇怪,初見生人竟也不哭啼掙扎,反而對白衣老者那把白胡子甚是感興趣,伸出小手就去扯,看他吃痛的神情更是「咯咯」的笑了起來。
這下白衣老者可傻眼了,這小蹄子忘恩負義這麼對待她的恩人不說還笑的這麼開懷,不過也感嘆道稚子單純,今夜遭遇這等橫禍.
能笑得出,也不知該慶幸還是不該慶幸?
滿地枯黃的腐葉,腳下泥濘的道路,一老一幼,一輪慘白的圓月,一個方向,卻不知是去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