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武的竹林,還是這般的郁郁蔥蔥。庭院里那塊大石頭還是穩穩的停在原來的位置,不管風吹雨打。
可是很多事情在變人也在變,漸漸的也就已經不能同昨日語了。
琥珀本以為,換一種身份去活著,無憂無慮,自由自在這樣多好。
可漸漸的明白這是在自欺欺人,年紀漸長,也變得感性起來,生怕將來突生變故一切事情隨自己入黃土,納蘭家滿門的性命,那個夜色里沖天而起的火光依舊烙在自己心上。
他年事已高,以後自己已無能力再護她周全了,今後如何做,就全在她的選擇之中了。
***
景德鎮
對于小七而言,自己孤身一人前往未知的世界,更多的是輕松自在,她並不覺得害怕,反而充滿興奮和期待。
她走得慢,直到傍晚黃昏時方才出了鐘翠山。
去江南的路說遠也不遠,但是要去到那兒,卻要搭船過水路,從景德鎮一路沿江而行,不過三五日就能到了。
但是令小七犯難的是,她在碼頭那兒攔了幾個船夫,皆搖頭說只在本地來往,不去江南,太遠了。
本來看見一艘大船,正好是去江南的商船,小七客客氣氣的想過去問是否能順路搭她一程,結果剛靠近還沒說話,就被人給轟了開來。
雖說已到了黃昏,可街上仍舊是人來人往,很是熱鬧。更有那雜耍賣藝的,可是她心里卻提不起興致擠過去看。
哼,什麼人嘛!
她買了幾個饅頭,重新走回碼頭,氣呼呼的吃著,看著近在咫尺的船兒,吃的咬牙咧嘴,仿佛吞的是這艘船而不是手上的饅頭。
卻突然冷不丁看見有一隊人馬,浩浩蕩蕩正朝這艘大船走去,一個身穿月白色長袍的男子被擁在隊伍之間,但是隔著人群也還是能看到這人姿色不俗。
他一襲月白長袍襯得他膚色更為雪白,黑發間只簡單的插了一個羊脂玉簪,他的眼眸似水,溫和流轉,只輕輕一抬眸便引起無數漣漪。
他身上除了腰間的一枚玉佩並無它飾。
他好似凝著冰霜,繁華景色亦容不了他周身散發出的寂寥。
咳咳,神游的小七,終于意識到自己關注的點可能不太對。
這個人氣度不凡,關鍵是看著一定是個樂于助人的好心人士。
所以小七鼓起勇氣撇下了手中的饅頭,運足了丹田跑了過去。
「公子!公子請留步!」
一聲無比淒厲的叫喚聲驚起了樹上歇著的幾只烏鴉。
那男子周身的幾個侍衛見到人影出現,早已經敏銳地一把亮出了腰間地佩刀。
來人不是刺客,也不是來**的,卻是一個嬌滴滴讓人可憐的少女,眨巴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楮,說是要來搭趟便船,回家探親。
小七本來身材瘦小,再加上這幾句嬌弱無力的訴求,更讓人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