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顛簸了兩個多時辰,終于到了岸口。看到他們的馬車抵達,早已等候在船旁的白易,趕緊迎了過來,「公子,夜公子,雲小姐,你們來了。」
「嗯。」鳳朝歌淡淡地應了一聲,夜麟和雲曦則對他點點頭。
「咱們是先休息一下?還是馬上出發?」
夜麟和鳳朝歌同時將視線落在雲曦的身上,意思很明顯,這個問題由她拿主意。人家這麼客氣,雲曦自然也不會客氣,「那咱們出發吧。」
「那諸位請隨我來。」
站在白易準備好的船邊,雲曦抬頭看著眼前底端上闊,首尾高昂,兩側有護板,足有兩層樓高的大船。雲曦心里一陣感嘆,夜麟出手,果然是大手筆,他們出海連同船長,都不到十個,竟然整了一艘,可以容納百人的大船。
看到雲曦一臉驚訝的樣子,「怎麼樣這船夠大吧?」這可是他暗中動用身份,才整來的船。
「你不知道船越大越有沉沒的危險嗎?」
雲曦的話猶如冬日里的一盆涼水直直潑在夜麟的心頭上,他不確定道,「不是越大越穩,越安全嗎?」
這個時代的人,對海上探險還存在著排斥性,對船只沒有研究也是人之常情,雲曦也不打算說什麼,「算了,反正我們在海上的時間也不長,上船吧。」說完率先走上船艙。
船上,看到一樓各類吃的,整整有一整層,雲曦吞了吞口水,「你整這些食物,我們幾個人估計好幾月都吃不完,難道你打算在那里定居?」兩百多公里的距離,頂多兩天一夜就能夠到達,他們頂多在島上待十天,總共加起來也就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哪用得著這滿滿一船艙的食物。
夜麟不以為意道,「凡事都有意外,我這叫有備無患。」正所謂兵馬未行,糧食先動,說的就是這個理。在他看來,其他事也一樣。
「行,你厲害。」雲曦無語地對夜麟豎起了大拇指。
船的二樓有四個房間,雲曦挑了最靠近甲板的那一間,將東西放到房間里。便走出甲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看著萬頃碧波蕩漾的大海,海鷗盤旋在海平面上自由飛翔。閉目傾听海浪聲聲,感受著咸濕的海風,雲曦只覺得心情豁然開朗,特別輕松。來這個世界一個多月了,每天的日子就像擰緊了發條的時鐘一樣,緊張而緊湊。此次出海,權當自己忙里偷閑,給自己一個假期。
如此一想,雲曦閉目養神,讓自己徹底融入這大海的景色中。
……
這一路似乎出奇的順利,完全沒有出現險境,天氣格外的晴朗,風非常的涼爽,船在一片片波浪之上,上上下下地起伏著前進。
他們在海上行駛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午餐過後,海面上開始籠罩著大霧,白茫茫的一片,視線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到達不了多遠的地方,古代的船只又沒有導航系統,他們只能把速度減慢,非常小心的行駛。一路走來,一直沒有踫到過島礁,但船長卻不敢馬虎,畢竟他對這里的海域也是陌生的。
天氣非常的悶熱,天空看不到藍色,一整塊薄薄的雲鋪滿了天空,太陽透過它照下來呈現耀眼的白色。
飯後,雲曦如往常一樣,坐在了甲板上陰涼處,假寐了起來。
許久沒吃到雲曦手藝的夜麟,中午一個不小心,給吃撐了。于是,他便跟著到了甲板上,看到雲曦毫無形象地仰躺在甲板上,雙手枕在腦後,兩眼沒有聚焦地看著遠方,好生愜意!
在她身邊尋了個位置,隨意地躺了下來,「這幾天的你,可真不像平日里的你。」
「嗯。」雲曦隨意發了一個單音節,表示自己听到他的話了,接下來兩人便是一陣沉默。
片刻之後,夜麟模了模肚子,那抱撐的感覺,已經過去了。他側身,看著一旁似乎睡著了的雲曦,「睡了嗎?」
「什麼事?」
輕飄飄的聲音,就著海風,讓夜麟恍惚了一下,看到雲曦動了一下的眼睫毛,這才確定這女人的確說話了,「能告訴我,你還是你嗎?」越相處夜麟越覺得現在的雲曦,同以前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尤其這段時間,她突然之間懂得好多連他們听都不曾听過的新事物。一個人的精氣神是長期培養成的,是不自覺地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倘若原本的雲曦就懂得這麼多,不可能遇事時是無奈的忍讓。
所以,唯一解釋得通的,便是雖然這雲曦還是原來的雲曦,但這靈魂應該已經不是原來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