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眾家丁「嗚嗚呀呀」怪叫著撲將上來。
艾璐心想︰他們人多,再說他們是半拉子醋,戰久了,恐怕我要吃虧的!我得想個辦法……對,霜打露頭青!
只見她瞅準機會,單打靠她最近的倒霉蛋。終究是從海門大院里走出來的,艾璐揮舞得馬鞭子虎虎生風,眾人欲近不得,只是團團轉。艾璐想找個機會月兌身,可是又擺月兌不了。思來想去沒辦法,索性把心一橫,手里有加了一分力氣,賣弄起平生所學真本事來。不大一會兒,腳下躺了一大片。鬼哭狼嚎、哭爹叫娘聲不斷。
圍觀的都為姑娘松了口氣,不時傳來嘖嘖贊嘆之聲。
傅大郎趕緊叫家人回去。可是他們的坐騎早已因受了驚嚇,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好歹只剩下傅大郎的一匹馬,還「灰灰」的叫個不停。傅大郎搶先上馬。因為受了傷,怎麼也上不去了。家人們拖了好幾次,才算上去了,伏在馬背上,牢牢抓住韁繩。家奴們跟在身後,在一片喧嘩聲中灰溜溜的跑了。傅大郎為了挽回面子,回頭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艾璐也不理會,喊杏紅幫老人拾掇攤子。老人感激不盡,最後說︰「姑娘,你闖大禍了!傅家郎可不是一般人,你怎麼能招惹他呢?」
——什麼東西!大家害怕他,本姑娘才不害怕他呢!我就愛逗這樣的人玩兒!大不了再賭一把,保管輸的還是他們!
拾掇完攤子,艾璐和婢女繼續欣賞各色商品和行人街景。
二人正說笑著,不料背後被人撞了一下。
艾小璐回頭一看,是個背柴的小生。此人正是曾經救過小麋鹿的郝寶,可是時隔一十六年,孰能相識?走著路眼楮還盯在書本上。柴火刮到人,還不知道呢!
杏紅瞪眼問道︰「哎哎哎,你是誰家郎,膽敢冒犯我家姑娘?裝什麼象,踫著我家姑娘了!」
這位小生才如夢初醒,當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趕緊謝罪︰「小生只顧走路,不知小娘子在。某知罪,知罪!」
——你只動動嘴皮子就算完了?你知道我家姑娘這件衣裳,還有這枝荷花,值多少錢嗎?說出來嚇死你!
——如果刮破了理應賠償!
杏紅看了看姑娘的衣裳,真發現了一點口子,生氣道︰「看見了吧——給錢吧!」
——多少?
——二百錢?
——啊,就這麼點小口子,值二百錢?
——我可告訴你,雖然只是劃破了一個口子,可是整件衣裳就報廢了!給你要二百錢還便宜了你——看你是個窮酸讀書人!
一直在一旁嗤嗤笑著看笑話的艾璐開口了︰「我看把你那身上的柴火算作陪我的錢算了?」
——這、這使不得!我還得賣錢度日呢!今天真倒霉,也不知得罪哪路神仙了︰上山砍柴,被傅家的惡狗差點咬著,就撿了這麼辦撿肩柴火;回來的路上又撞上了傅家一幫子人,也不知在外邊熱什麼事兒了,卻拿無名火往我身上燒了一把;這又、這又……哎!我今天怎麼這麼倒霉呀!再陪了你們,我、我怎麼換錢讀書啊?我以後還得考取功名,報效國家呢!
郝寶話音未落,二女就笑起來了。
杏紅道︰「你來的路上也踫上傅家那些惡狗啦?你可知道他們被誰教訓了麼?就是我家姑娘的杰作!原來你是我姑娘的敗將手下的敗將!」
艾璐道︰「你瞧你眼前這個樣子,連肚子都填不飽,還想報效國家呢,笑話!」
郝寶應對︰「看二位娘子穿著戴,必是出自軒門高院,家教篤厚,當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道理,豈可以貌取人,不有失大家風範嘛!可笑可笑!」
——哦,依你說我的衣裳值多少錢?
——依我說,你的衣裳根本值不了那麼多錢!你的衣裳一刮就破,可見不是什麼上等的料子!上等的料子再刮也刮不坡的!
杏紅急了︰「你是哪家郎?沖撞了我家姑娘不但不陪不是,還蠻橫不講理!看你樣子倒像個良家郎,可听你說話就是個無賴!我可警告你,現在低頭認罪,還來得及!否則,文的不行,我們可給你來武的了?你剛才也看見傅家幾條惡狗的下場了。你一個貧弱書生,惹急了我家姑娘,你的下場會比他們更慘!」
艾璐一擺手︰「好了!我看這樣吧,本姑娘給你來武的呢,算是欺負你!剛才听你說你是讀書人,我出一道題,你要對得上來呢,就放你一馬——我一文錢也不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