麀精快步向山陽村奔去。走在路上,忽然想起十七年前,在艾府門前,艾公送別友人的一幕。艾公呼那位客人仿佛就是姓李。
麀精恨不得腳下生風,便施展法術,捷步如飛。很快到了山陽村。打听到了李氏家門。來到門前,急忙打了個問訊。門子手一揮︰「這里確是李府,可沒有什麼艾某人。我這個做下人的也從沒听說過艾氏家族。我們家主人自隱退山林,從不世交。請大師到別處打听去吧!」
麀精甚是懊悔自己莽撞,改口道︰「請施主莫疑!艾公與我曾有瓜葛,先時曾對我說,若艾某不在府上,即在李公貴府。勞駕施主通稟一聲,就說門外有一女巫師求見,有急事相告。且慢,還有,就說我曾是他的恩人。他必來見我!」
門子一听此法師有來頭,進門通報去了。不時,門子跑出來,客客氣氣道︰「主人有請!」
麀精剛邁步進了重門,就見艾公由女兒璐兒和一青年女子攙扶著走將出來。只見他形容憔悴、病體不堪。哀公強打精神,略一施禮,被麀精攔駕。
來至客廳,艾公引見了李公。
麀精見艾公如此狼狽,知道正如郝父所說。又故作不明就里,問他們舉家為何寄人籬下。艾公所答果如郝父所講。看了女兒神色,心想︰我配制的奪命香味散,只有吃了野味的人才得此病,絕不會人傳給女兒的。想必是艾公貪的一時口快,罪有應得!
麀精心中暗自慶幸,女兒安然無恙。又看了兩眼女兒,禁不住冷了場。女兒一驚︰此人不就是往昔那個巫師嗎?怎麼總是那樣看我?甚是作怪!
艾公道︰「璐兒母親也得了此病。要不是李兄精心照料,恐怕早已歸西了!」
——想必是你們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艾公沉思半晌,莫名其妙,啟道︰「恕艾某無知,聆听法師指教!」
麀精笑了笑,正與作答。女兒道︰「我記的家父幾天前,自從吃了只野兔肉之後才見不好的!會不會那只野兔身體里有毒?」
——這就對了!萬事萬物,以天為父,奉地為母,即所謂皇天後土。羽甲毛皮、行跳飛騰皆為同類,奈何貴我賤他、荼毒生靈?此則為鄙人所言‘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以前不也吃這些東西嗎?
——今非昔比!以前人們只是吃些圈養的、籠喂得。而今呢,吃完家里的,吃野外的;吃了土里的,吃水里的;吃完地上的,吃天上的。那有個罷休?像閣下這種病,都是自作的。可不要怪罪于同類呀!
——多謝明教!以後老夫絕不貪戀膏腴之肥。實在慚愧!無地置容啊!還有勞法師不吝手段,妙手回春啊!
麀精掃視一眼在場的人,道︰「某想與艾公和令愛借一步說話!」眾人回避。
麀精直盯著女兒念念有詞︰「嬌女之身本在天,誤落風塵造恩怨。朗朗乾坤普照人,化作青雲賽神仙。」
艾公問道︰「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