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聖旨駕到。郝寶急忙跪接。其旨略曰︰
委學士郝寶縣尉之職,領縣令;原縣令謫遣他鄉。
郝寶接旨既畢,天使道賀。郝寶謙遜一番,恭請來人歇乏。詔人道︰「還有兩道聖諭亟待宣讀,一道為著艾公,一道為著原縣令。使命在身,不敢逗留!」
郝學士撲通跪倒在地。天使愣了,問道︰「大學士,這是為何?有事請講,不要為難老夫!」
——臣罪該萬死,冒瀆龍威,僣席動問,聖諭艾公若何?
——學士為何存此懸念?
——艾公前朝遺老,臣首要察其命運,對下官日後料理本縣政務大有補益!
——我當是什麼天大的事呢,原是碗口大小的事啊!朝廷已暗察來龍去脈,艾家浮寓山陽村李公府上。第二道聖旨就是叫他重返家園的……
郝寶驚詫不已︰「吾皇聖明!」
——其實原縣尉親口招供︰當時,傅氏夜襲艾府,除了家丁,還有向縣尉借的救兵。要不僅靠傅家一般烏合之眾,哪里是艾公和女兒的對手?此時竟把縣令瞞過了!嗨!縣令真是個糊涂蟲啊!皇上要將他謫遷。我看還不如打發他回家種地呢!
——艾府重整家園,一應開銷若干如何對付?
——奉皇上手諭,近因朝廷改革府兵,重拾邊土,復舊商路,耗資巨大,國帑欠實。只好從傅家差沒家產中抽取一半,充充數而已。傅家喏大一個家業,頃刻牆倒屋塌,轉眼瓜分殆盡,听說被小妾及家人趁火打劫不少!余資遠遠不夠賠償艾公的!
——還有一事相煩!
——但講不妨!
——下官听聞原縣令曾因阻止傅氏進山行獵險遭群毆,這可將功贖罪嗎?
——不能!
——為何?
——僕昨日辭京,皇上已暗授機宜︰到得華州境內,遇事見機自決;凡為縣令說詞者,拒不采納!一切照旨行事,不得違誤!老僕竊以為,這等無用之才,供一閑職且過矣,實當列為罷黜之列。皇上念其先人為保社稷戰死沙場,蔭其家小罷了。
郝寶听了,心中暗喜︰正合吾意!
齎詔人道︰「時辰不找了,某等該動身了!」
郝學士虛留一語,天使捧著聖旨尋艾公去了。
門外看熱鬧的人們,把郝寶家圍了個水泄不通。朝廷使者一走,大伙兒一哄而上,稱賀道喜不迭。郝寶朝眾人拱了拱手︰「多謝諸位高鄰厚愛!小生公務在身,心不由己,恕小子無禮!大家請回吧!」眾人卻似耳朵里塞了棉團,哪里肯移動半步。郝寶抽身避入家門,把兩扇柴門綁了。大伙還是嚷嚷不休。
郝寶也不加理會,疾步奔入內屋去了。
原來艾璐瞞著家人,正在郝家與郝寶切磋技藝。郝寶一踏進門,就慌里慌張通報聖旨忠言著艾家事體。
然後又道︰「請姑娘作速回府,及早告知家人。外面耳目雜亂,如何月兌身?即使出的去,姑娘的腳再快也比不上天使的馬啊!」
艾璐眼一溜,道聲「有了」。到底艾璐如何趕在天使前面,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