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等待的哈斯勒兄弟自然十分擔憂,都捏著一把汗,不時站在門外翹首瞭望。日頭已升到了中天,卻依然不見人影,他們更是心急如焚,終于耐不住便一瘸一拐走朝南而去。剛剛走出不遠,但見遠處有一隊人馬正姍姍而來,仔細辨認,他們不禁高興地跳了起來。
他們趕緊迎了過去,見三個人安然無恙,六匹駱駝一匹也不少,壓在心上的石頭也終于落地了。
就像歡迎英雄歸來一樣,回到蒙古包,大家一陣忙乎,把上好的酒肉端上來,讓盧劍坐在重要的位置上,又是遞茶又是斟酒,對他的機智勇敢贊嘆不已,也感謝不盡,心情之舒暢,場面之熱烈,不在話下。
但盧劍似乎總是高興不起來,最終道出了心中的憂慮︰「哈斯勒大哥,你的判斷沒錯,姓杜的就是要在這里安營扎寨,而且還要佔領那個山頭,看來這里不會安寧了,咱們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此話一出,哈斯勒兄弟登時神色慌張不安了起來,面面相覷都沒有了主意。沉默了一會兒,哈斯勒憤憤然說道︰「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佔了那座山頭,實在不行就跟他們拼了!」
盧劍尋思道︰「他們人多勢眾,實力雄厚,若是硬拼咱們肯定不是對手。依我看,還是暫時躲一躲吧,各回各家,看看他們到底想干什麼,然後再想相應的對策。」
「那怎麼行啊?總不能扔下老祖宗不管,讓他們肆意踐踏吧?」哈斯勒滿面愁容道,「不,我們哪兒也不去,看他能怎麼著?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
「咱們已經把姓杜的激怒了,我想他肯定不會輕易罷手,肯定會伺機尋咱們的麻煩,說不準很快就會找上門來。好漢不吃眼前虧,我看還是躲過這幾天再說。」盧劍耐心勸道。
「我看沒那麼嚴重!」托婭不以為然,用商議的口吻說道,「盧大哥,明天咱們就去找奇石,沿途看看有沒有一個更隱蔽,更合適的地方,回來就幫他們把蒙古包搬過去,你看這樣行嗎?」
盧劍想了想說道︰「當然可以!我想他們也不會這麼快就找過來的吧!」
經過一陣討論,哈斯勒最終點頭同意了。
看來判斷還算正確,整個下午平安無事,夜里也沒什麼異常動靜,說明杜天應不會很快就來找麻煩,因此大家心里也就踏實了許多。
次日,人們一大早就起床,看看天氣依舊風和日麗,盧劍安頓了哈斯勒兄弟,便帶著海明和托婭就出發了。
托婭帶路,自然就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海明則進了後車廂,黑咕隆咚什麼也看不見,干脆就躺下來睡大覺。
汽車在沙丘之間艱難跋涉,蜿蜒朝著西北方向而去。一路上,托婭滔滔不絕,盧劍則洗耳恭听,因此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沙丘開始平緩了起來,地面上的沙子也逐漸減少且堅實了起來,砂礫石子開始大量出現,越是往里走,地勢也越是平坦,最後,一個布滿石頭和砂礫,零星分布著沙蒿以及小灌木的開闊地便呈現在了眼前。
「到了,這就是那個戈壁灘!」托婭看樣子很是興奮。
盧劍噓了一口氣,尋得一個平整的地方停下了車。三個人從車上下來,好奇地四處張望了起來。這戈壁灘看似並不很大,西面遠處依稀可見大大小小的沙丘,只是那些沙丘看似並不圓潤,黃橙橙凹凸起伏,上面斑斑駁駁好像分布著綠色植被,遠遠望去很像是擁擠著無數黃土房子的村落。
「這里是個風口,因此風沙就存不住,就形成了這樣一個狹長的特殊地帶,再往西往南就可能又是綿綿的沙漠了,大概情況就是這樣的,呵呵!好了,咱們就開始找吧!」托婭似乎對這里也並不是很了解,牽強附會地解釋了一番便帶頭朝前走去。
地面上的石頭確實很多,個頭都也不大,不乏奇形怪狀的。因此,海明自認為有一雙發現美的眼楮,幾乎什麼類型的都不放過,不大功夫就撿了一大堆。托婭則比較挑剔,只選一些小巧玲瓏正好把玩的,多少也有所收獲。而盧劍則撿起來看看就扔掉,沒有一塊是順眼的,直到太陽升上中天,依然兩手空空,最後干脆就不撿了,一**坐在地上,看著那遠處村落一樣的沙丘,盡情發揮著自己的想象力。
總感覺那里被一種神秘的氣氛籠罩著,會不會是傳說中的魔幻迷宮呢?他真想過去看看。如果是那個魔幻迷宮,難道進去真的就出不來了嗎?那些金銀財寶是否就藏在里邊呢?
日光真是太強烈,那邊好像著了火一般,空氣在顫抖,所有物體都在晃動,直讓人感到一陣陣眩暈。于是他閉上雙目休息了一會兒,當再次睜開眼時,禁不住驚叫了起來︰「海明,托婭,你們看那是什麼?」
海明和托婭停下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便都驚呆了︰只見西面的沙丘上空黃塵滾滾,慢慢向戈壁灘滾來,塵霧里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來回竄動。不一會兒,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了起來,看似大批人馬,隱約可見旗幟飄飄,刀光劍影。
盧劍趕緊起身,拉著海明和托婭往後退,一直回到了汽車跟前。但見那塵霧已滾入到了戈壁灘的中央,塵霧籠罩下,影影綽綽可見許多人騎著戰馬,手舞刀劍正在相互廝殺,如夢如幻一般。
看著眼前的情景,他們都嚇壞了,一個個神色恐慌,擠成一堆,甚至都不敢看下去了。
塵霧繼續滾來,那些人馬影像幾乎就在眼前,他們只感覺耳朵像塞了棉花團一樣,听不到任何聲音,于是便趕忙打開後車廂鑽了進去,丫開門縫繼續朝外瞅。
外面越來越昏暗了下來,頃刻間狂風呼嘯,砂礫摔打著車棚沙沙作響。再仔細看,那些人馬的影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們依舊面帶懼色,大眼瞪小眼,誰也搞不清這是怎麼回事。過了許久,他們最終從驚恐中回過神來,探出頭朝外又仔細觀察了一陣,只感覺天昏地暗,躊躇了片刻便提心吊膽出了車廂。
「盧哥,這可能就是你所說的那種海市蜃樓現象吧?時間上的折射和全反射!」海明急促地喘著氣饒有興趣說道。
「也許是吧!」盧劍不解地搖搖頭道,「真是不可思議!起沙塵暴了,咱們趕快回吧!」
「哎呀,我的那些石頭還沒拿過來呢!」托婭終于反應了過來,急急忙忙頂著狂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