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莫五朗聲道︰「各位,我可以為蘇小吉作證,恨劍屠雲不是他所殺的。」
什麼?不是他所殺的?江湖上人人都知道恨劍屠雲死在他的手里,莫五卻說不是他殺的,這到底是為什麼?
立刻有人站起來道︰「莫掌門,你說恨劍不是蘇小吉所殺,有什麼證據?」
莫五呵呵笑道︰「因為蘇小吉和恨劍斗劍,我的徒弟就在現場。」
他說道︰「徒兒,你來說說當日是什麼情況。」
只見「主人」站起來道︰「當日,蘇名泉不問青紅皂白就把蘇小吉和血蝴蝶連在了一起,恨劍屠雲要殺蘇小吉,蘇公子無奈,只好還劍,但是,蘇公子技高一籌,恨劍屠雲被蘇小吉一招打敗,他受不了這個結果,就自殺了。」
任東洋的眉梢微微動了一下,莫五為蘇小吉作證,豈不是跟他作對?難道那個莫五要跟他為敵不成?
或者,他們之間達成了某些交易,這個除血大會是專門針對自己的?
他嘿嘿笑道︰「莫掌門,你的高徒半瘋半傻,他說的話能當真嗎?」
「主人」冷笑道︰「任伯伯,你看我哪里傻了?」
他雖然其貌不揚,穿著古怪,但是眼神清澈,舉手投足之間竟無一點瘋傻之態,連蘇小吉都忍不住嘆道︰「他從前實在裝的太好了。」
什麼是最聰明的人?這才是最聰明的人,該傻的時候傻了,不該傻的時候不傻,一個人能做到這種境界,實在是高的很。
任東洋已經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確實從這個「主人」的身上看不出一點瘋傻來。
他已經明顯的感覺到,這個除血大會就是針對他。
因為現在慕容少莊主也已經開口了,他說道︰「至于蘇小吉為什麼要和血蝴蝶在一起,其實是我們慕容山莊的安排,血蝴蝶做盡壞事,甚至暗中對我慕容山莊下手,因此我們早想除之。」
他冷冷道︰「蘇公子自願奮勇,願意打入敵人內部,他終于不負所望,殺了血蝴蝶。」
人群之中一陣騷動,蘇小吉殺了血蝴蝶?這可件江湖上的大事情,有很多和血蝴蝶有仇的,一听說這個消息,都驚呼老天有眼,為他們報了仇恨。
任東洋使了一個顏色,立刻有人問道︰「慕容少莊主,說蘇小吉殺了血蝴蝶,有什麼證據嗎?」
慕容冬冷冷道︰「當然有。」
慕容冬的聲音剛落,就見慕容少夫人猛然拋出一個包裹來,包裹落地自動打開,赫然是一個人頭。
一個女人的人頭。
有見過血蝴蝶的,看了那人頭,道︰「不錯,這就是血蝴蝶的。」
就連莫五、任東洋等人都禁不住去看,果然是血蝴蝶的。
不過血蝴蝶有四個,他們自然都是明白的,但是這到底是哪個血蝴蝶的,他們卻是誰也弄不明白。
只听蘇小吉道︰「任掌門,這是不是血蝴蝶的人頭,你自然最明白了,你倒是說說,這是不是啊?」
任東洋眼里已經有了怒火,他冷冷的道︰「我又不認識她,我怎麼會明白?」
他話音剛落,就听見有人喊道︰「師父,事情已經敗露了,你就承認了吧。」
只見門口站著兩人,赫然就是華山派弟子劉克成、劉克建。
任東洋大怒道︰「你們兩個在說什麼!」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目動殺機,不過有這麼多人在場,劉克成、劉克建二人是不怕他的。
就听劉克建道︰「師父啊,你就承認你是血夫人吧,我們倆為你做的事,已經全部交代了。」
劉克成道︰「我們不交代也不行啊,人家還有其他的證據,要是不交代,不但你老人家老命不保,就是我們倆也小命不保,師父啊,別怪我們大義滅師••••••」
任東洋怒道︰「住嘴!是誰指使你們誣陷我的?」
他對眾人道︰「這兩個華山派的敗類前些日子犯了門規,想是怕懲罰,就逃的不見了蹤影,原來被人利用,誣陷起我來了。」他怒道︰「如此目無師長,毫無道德之徒,該是死有余骨!」
他話音剛落,人已經飄起,只見他如一道光影一般就閃了過去,于此同時,風機子、馬新峰、鬼大師、天機先生也已經出手,四道影子在空中 對接幾聲,就見一道影子快速飄出,瞬間就落在劉克成、劉克建二人之間,雙掌一分,就把他們二人打飛出去。
風機子、馬新峰、鬼大師和天機先生的臉都已經黑青,他們四人聯手,竟然沒有攔住任東洋。
劉克成、劉克建像被踢飛的皮球一樣,在地上幾個翻滾,踫的一聲踫落在牆下,死成了一堆。
他們渾身筋脈、骨骼盡斷,就如一堆爛泥一般貼在了地上。
眾人看了,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任東洋這麼做,已經把他自己是血夫人暴漏的無疑,縱然他不承認,大家也已經那麼認為了。
不然他又何須殺人滅口?
慕容冬鼓掌道︰「都說任掌門武功高不可測,今日一見,果然不虛,任掌門這麼急著殺人滅口,豈不是證明自己就是血夫人了嗎?」
任東洋哈哈大笑,道︰「殺了兩個本門的叛徒敗類,我就是血夫人了?」他幽幽道︰「既然是叛徒,還有什麼不能嫁禍師門的?這樣的人,沒有必要活在世界上,這樣的人說的話,又有什麼可相信的?」
他身處門口,背影在黑暗里,就像一只猙獰的魔鬼。
外面突然出現了一群人,皆舉著火把,為首的竟然是尤四娘,只听她怒道︰「任東洋,人面獸心,表面上和蘇神山莊多麼友好,其實就是蘇神山莊就是他親自帶人毀掉的。」她高呼道︰「除了我一個人,整個蘇神山莊一百多好人無一幸免!他就是血夫人!」
任東洋仰天長笑道︰「原來今天這個除血大會就是專門誣陷我的。」他看著尤四娘道︰「尤四娘,你說的這些話可有什麼證據?」
到了這個地步還死不承認,這任東洋果真狡猾的很。
尤四娘道︰「我親眼所見,就是證據。」
任東洋道︰「誰證明你親眼所見?」他哈哈大笑道︰「難道你自己證明自己不成?」
莫五道︰「我證明!」
任東洋看著莫五,點了點頭,道︰「好。」他哈哈笑道︰「莫五,連你也反了?」
莫五道︰「你這麼說是你承認了?」
任東洋道︰「我承認什麼?」
莫五道︰「你是血夫人。」
任東洋道︰「為什麼你就不是血夫人呢?大家還不是一樣嗎?」
莫五道︰「我們有充足的證據證明你是血夫人。」
他轉過了身,用不一樣的聲音對蘇小吉道︰「蘇公子,還不把你的證據拿出來?」
他這個聲音一說,蘇小吉覺得萬分熟悉,原來••••••原來他就是送給他‘證據’的那個黑衣人。
那個人竟然是莫五!
蘇小吉道︰「杭城••••••是你?」
莫五點點頭,道︰「是我。」
旁人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好歹別人也沒注意他們說什麼,只見蘇小吉拿出一本書來,對眾人道︰「這上面記錄著華山派在血劍做的每一件壞事,有時間、地點和證人是誰,各位不妨對照一下,看是不是能證明任東洋和華山派就是血夫人和血劍組織。」
慕容雪已經拿過了那本書,念道︰「去年十月,天祿堂堂主在大名府被害,‘積極夫人’偶然看見,凶手就是任東洋。」
一個女人站出來道︰「不錯,我‘積極夫人’確實看見那人就是任東洋。」
慕容雪繼續念道︰「同年十一月,任東洋滅衡山劍派,搶走衡山劍派的鎮山之寶‘天倫寶劍’,而今這把劍就在華山派的明鑒閣里。」
有人喊道︰「若是任東洋不承認,叫華山派打開明鑒閣看看不就得了?」
慕容雪繼續念道︰「今年二月,任東洋殺‘一指點黃明秀’,那黃明秀雖然被殺,可是他的一指點在任東洋的胳膊上留下了一指,至今仍有疤痕。」
有人喊道︰「任掌門,你捋開袖子,叫大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慕容雪一連念了十幾條,任東洋的臉越來越青,因這些確實是他親自做下的,有很多證據確鑿,想賴都賴不掉。
當慕容雪念到任東洋就是血夫人的時候,任東洋笑了,他笑的很陰險,就好像一個鬼魂來附體一樣,叫每一個人都說不出的恐怖。
他猛然轉身,正對第一排眾人,冷冷的道︰「不錯,我就是血夫人!」
他竟然承認了。
可是他馬上笑道︰「但是各位可知道,血劍里還有十二大長老?」
很多人都搖搖頭。
任東洋道︰「大家可知道,這十二個長老之中,有六個是大家很熟悉的人。」
什麼?眾人都很吃驚。
任東洋繼續道︰「這六個長老就是昆侖派的風機子、蜀中萬毒門的鬼大師、逍遙派的天機先生、神藥門的莫五、神刀門的馬幫主。」他哈哈大笑道︰「若說除血,應該將他們也除掉才是。」
風機子、鬼大師、天機先生、莫五、馬新峰突然一起笑了。
他們笑什麼?
這正是任東洋也想問的問題,你們笑什麼?大家一起完蛋,我任東洋可不是怕死的。
只听慕容冬道︰「任東洋,你死到臨頭,還要無賴別人,實在叫人失望的很。」
任東洋笑道︰「我無賴別人?我們簽有協議的,難道叫我拿出協議不成?」
風機子道︰「你拿出來啊,污蔑人算不上什麼英雄。」
鬼大師道︰「他根本拿不出來,他是無賴人的。」
任東洋喝道︰「好,老夫就拿出你們親自寫的證據,看你們怎麼抵賴。」他喊道︰「展宏,拿出他們的東西來。」
他口中的展宏正是他最疼愛的大弟子,他平時只要一聲吩咐,展宏立馬去做,著實為他做了不少事情。
但是展宏卻一動不動。
任東洋以為他沒有听到,再次道︰「展宏,拿出他們寫的保證書,也叫眾人看看這些長老們是多麼忠于血劍組織的。」
展宏還是沒有動。
他只是嘆了口氣。
當任東洋將目光看向他的時候,只听他說道︰「師父,你為什麼執迷不悟呢?」
「你••••••」任東洋氣的說不出話來,以為他已經看出,連展宏也投靠了對方。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任東洋雖然做了不少壞事,可是對他一向不薄。
只听展宏高聲道︰「根本沒有什麼證據,是師父叫我偽造的,用來要挾別人,可惜人家不領賬。」
任東洋怒道︰「高展宏,你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高展宏笑道︰「師父,你這麼說就不對了,狼心狗肺的是你。」
任東洋吃驚道︰「我?」
高展宏道︰「是你!」他憤怒道︰「我和小師妹兩情相悅,你為什麼沾污了她?」
任東洋如五雷轟頂,喃喃道︰「你••••••你說什麼?」他嘆氣道︰「你怎麼知道的?」
高展宏道︰「我自然是看見的了,我之所以忍隱到今天,就是等這個時刻,好揭穿你卑鄙無恥、人面獸心、虛仁假義的真面目。」
人群一陣陣唏噓,原來任東洋竟然是這麼個東西,連自己的女弟子都要沾污,簡直禽獸不如。
高展宏繼續道︰「你沾污了她,還把她仍下懸崖,你還是個人嗎?」他高聲喊道︰「不錯,任東洋就是血夫人,他做的很多壞事我都知道。」
任東洋怒道︰「個個都是叛徒!你們個個該死!」
他已經出手。
他比鬼還快。
這回就連慕容雪都沒有擋住他,他的大力金鐘罩鐵布衫在踫到任東洋的那一剎那,就感覺到一股極大的力量傳來,生生把他逼了回去。
高展宏的劍已經出鞘,一剎那間,他已經出了五劍,他知道自己不是任東洋的對手,是以招招拼命,不求自保,只求傷敵。
「卡」他的劍已經被任東洋抓在了手里。
高展宏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內力從劍柄傳來,透過他的手臂,傳遞到五髒六腑,他好像听見‘踫’的一聲,就感覺到自己的心髒炸開了,他的嘴角已經流出鮮血來。
這時候,風機子等人已經攻到,任東洋竟然不躲避,回掌就對上了風機子,而風機子的後面,鬼大師、天機先生、馬新峰和莫五四人掌心對前人的背,內力輸出,等于是五個人的內力對上任東洋,一時間竟然僵持在那里。
高展宏已經頹然倒下,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就在這時候,慕容雪又出手了。
慕容雪出手,等于六個人對任東洋一個,任東洋會怎麼樣?
看來他死定了。
他果真就死定了嗎?
未必。
未必嗎?
慕容雪的大力金鐘罩鐵布衫已經印在了任東洋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