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姐,你在哪里?」男孩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橫放在其面前的巨大圓柱體。身體在陽光下染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給人一種聖潔的感覺,仿佛這樣的男孩是從無盡的青空之中落下的天使一般。
「小春……」
男孩聞聲,全身一震,隨即神色復雜的側過頭去,那里站著一名少女,他的‘姐姐’若秋。「……」男孩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既是周蓮的兒子若春,也是凌水月的弟弟凌夜,但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纏繞在男孩的心頭,蘇醒後,男孩突然明白了一些東西,自己既是若春卻也不是若春,既是凌夜卻也不是凌夜。
「小春……不,你應該有自己的名字吧。」若秋小心翼翼的站著,看著眼前那個嬌小的身軀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恢復了記憶的他,還會認自己這個姐姐麼,那種恐怖的力量就存放在這具嬌小的身軀之中。」若秋看著自己的‘弟弟’若春,內心復雜萬分。
「我……」男孩站了起來,純白的長發拖在地上,陽光照在男孩的瘦弱身軀上,‘嘶’漆黑的如同深淵之暗的黑霧從男孩的腳下升騰而起,溫柔的纏繞在幼童的身上,似親昵似撫模,如同一個小動物在向其主人撒嬌一般。「……我的名字叫……凌夜。」
「啊……是麼……」若秋輕笑一聲,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若秋確實是真的將若春當做了自己親弟弟來關懷與疼愛,此時若春,不,應該說是凌夜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完全的超出了若秋的想象,人類真的能夠擁有這樣的力量麼,這真的是人類可以控制的力量麼。
若秋才剛剛取回本應屬于自己的力量,她還只是一個菜鳥,並不懂得如何運用自身的力量,理率者並非是那麼簡單的稱呼,也並非只是魔力波動異于普通神子那麼單純。
若秋不知道,她不知道這個名叫凌夜的男孩的過去,也不了解他。她知道的只是那個單純可愛的弟弟‘若春’,所以,此時此刻,這個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孩,是和她沒有任何關系的陌生人。
「……秋……姐……」凌夜臉色微紅的輕聲道,「我現在確實是凌夜,但是我也是若春,我恢復了記憶,但這並不代表我忘記了秋姐的事情。」
「哎?」若秋听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在了原地。
「我還記得,秋姐,和秋姐在一起的這兩個月我真的很開心,但是……」凌夜溫柔的目光突然黯淡下來,「和我在一起會很危險的,因為……因為我只是一件武器。」
「武器?你在說什麼?」若秋無比驚訝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美麗男孩,全身被漆黑之霧環繞的凌夜如同來自地獄的黑王子,隨著黑霧的不斷纏繞,一件黑色長袍出現在了凌夜的身體上,將他瘦弱縴細還沒有發育完全的身體包裹起來。吞噬光明的黑暗環溫順的環繞在凌夜的身邊,使得若秋面前這個美麗聖潔的如同幻境般的男孩多了一份典雅與高貴。
「我是魔導器,人類制造的武器而已。」凌夜美麗的臉龐上浮現了一絲無奈的笑容,這份笑容讓若秋不禁感到心痛。這個年幼男孩的身上到底背負著什麼,想要知道,想要了解,想要接觸他的心!
「而且,現在這幅樣子也並不是我本來的模樣。」凌夜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內心苦澀而又疑惑,為什麼自己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本來的樣子?」
「我本來應該是和秋姐你同齡的。」凌夜嘴角微微抽動,重重的吐了口氣。
「你逗我!?」若秋被凌夜這無比驚人的發言給嚇到了,用比平常高八度的驚叫來抒發此時內心的震驚。
「咳,有這麼夸張麼?」凌夜尷尬了咳了幾聲,不滿的瞪了若秋一眼,不過用這個水汪汪的大眼楮瞪人,與其說是在表達不滿倒不如說是在賣萌。
「啊哈哈,」若秋不好意思的模了模腦袋,傻笑著糊弄了過去,「不過,小春啊不,凌夜,你真的和我同齡嗎?」若秋再次仔細的打量起面前的幼童,她也和這個叫做凌夜的男孩,不,應該是這個叫做凌夜的男生一起洗過很多次澡了,但是,這個身體怎麼看都是十來歲的小正太啊。
「你在想什麼奇怪的事情吧……」凌夜眉角微微抽搐,看著對面那個正盯著自己的身體臉頰微微發紅的若秋。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這就是說明你果然在用我的身體想了什麼對吧?」凌夜扶額,無奈道。
「呃。」若秋連忙解釋,「別在意別在意啦,啊哈啊哈哈哈哈……」
「哈,本來是和秋姐你差不多年紀的身體,現在,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種樣子。」凌夜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身體,很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這個正太身體的縴弱,雖然凌夜原本的身體也沒啥肌肉可言。
「本來哈……」若秋滿臉黑線,雖然她的感官和常識在告訴她,眼前這個凌夜是一個100%純正的可愛小正太一只。但是幾分鐘前的那場超出了她常識的戰斗又讓她不禁對凌夜的話相信了幾分。
「等等!你說你是人類制造的!?」若秋突然驚聲問道,然後用比剛才听到凌夜說她自己是男生時更加驚訝的眼神看著凌夜。
「啊,是的。」凌夜聞言,眼神頓時黯淡了下去,緊緊地咬住了牙齒。
「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若秋看到凌夜此時的表情,頓時內心大罵自己是個笨蛋,怎麼可以這麼直接說出來。
「沒事,反正這也是事實,所以如果你覺得惡心的話,也是沒有任何關系的,因為我是個怪物嘛。」凌夜強作笑容,痛苦地說道。
「武器,魔導器怎麼會?」若秋猶豫的問道。
「雖然我現在確實是有著人類的外表,但是我的一切都是人類制造的,誕生的唯一目的——大概就是摧毀所有的精靈吧,但是我的力量太強大了,自從以這份姿態重生後,我的力量更加難以控制了,或許……」凌夜恐懼的看著自己雙手,因為他親身體會過這份力量,就在數分鐘前,他還動用這份力量毀滅了一個永恆戰艦,成百上千的人因此而消失了。
在力量貫徹全身的瞬間,凌夜蘇醒了,但是很快便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唯有保護若秋和想要知道永恆戰艦里那個讓他感受到凌水月氣息的東西驅使著宛若魔神的巨大身體行動。這還是凌夜極力控制的情況下,要是完全失去理性後,凌夜無法想象自己變化的魔神會給世界帶來多大的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