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任何一個女孩听到杜望昔如此冷漠的回答,都會覺得顏面盡失,惱羞成怒。但是在盛雪的心中花蕾卻在悄然綻放,杜望昔的冷酷漠然仿佛魔咒,從此讓她陷入了萬劫不復。
九歲的盛雪,情竇初開,瘋狂的迷戀著杜望昔。從他教室門前走過,故意提高音量,甚至在他面前和其他男生打情罵俏;她拜托管家幫她查到杜望昔家的住址,在半路守候,經常裝成偶遇的樣子。
盛雪幾乎用盡了她那個年紀所能想到的所有能引起杜望昔注意的拙劣辦法,但都以失敗告終,杜望昔始終像一座萬年冰山,橫亙在那里,巋然不動。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打消盛雪的積極性,她越戰越勇。甚至懇求父母把她送進和杜望昔同一所寄宿學校。當她再次出現在杜望昔面前時,杜望昔眼中閃過的一絲驚訝,這個眼神無疑是一支強心針,一掃過去所有的陰霾和失望,她欣喜地安慰自己這說明杜望昔的心中還是有她的存在的。
盛雪就像是一直嘰嘰喳喳的小麻雀,從九歲到十七歲一直圍繞在杜望昔的身邊,她的眼中容不下其他人。八年時光,如同八年抗戰,其中的辛苦和失望不言而喻,可是盛雪仍舊很享受單戀的甜蜜。
她原以為會一直這樣卑微地愛著,她以為可以一直默默注視著杜望高大的身影,她始終相信,人是有感情的動物,杜望昔也不例外,只要她不停地出現在他的生活里,他就會慢慢習慣,習慣她在左右,習慣她的存在,直到再也離不開她。
可是上天,居然連這樣卑微的愛也被剝奪了。在她十七歲那年,所有的期盼與等待都隨著杜望昔的突然消失戛然而止。
杜家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盛雪動用了所有關系,都沒能查出杜望昔的去向。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哭了三天三夜,哀莫大于心死,她帶著滿心的失落去了劍橋留學。
大學期間,父母、同學多次給盛雪介紹過男朋友,這些男孩非富即貴,不管是樣貌才學都算得上是一流。但盛雪總是淡淡的,對誰都提不起興趣。與其和那些男人周旋,她寧願選擇呆在圖書館里打發時間。久而久之,盛雪成了當地華人圈子中的冰山美人,沒男人願意接近她,免得踫一鼻子的灰。
盛雪的父母認為可能是女兒不能適應國外的環境,于是決定等她畢業以後把她送回國。她心中的位置被杜望昔長久地佔據著,對于盛雪來說無論是國外還是a市,沒有杜望昔的地方,都只是一座空城。
她以為她會一直對愛情這麼冷淡下去,直到她參加了a市的一次慈善晚會。當她看到聚光燈打在杜望昔的臉上時,她愣住了,這是一張讓她魂牽夢縈多年的臉龐!她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流,這麼多年,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還在跳動著,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還有愛人的能力,她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我是不是很傻?」盛雪把自己多年來對杜望昔執著的愛,坦誠地告訴了錢若男,她的眼神有些呆滯,仿佛還沉浸在往日的回憶中。
錢若男不知如何回答,盛雪的愛是如此地令人動容,她不禁同情起盛雪來。「你對杜望昔說過你愛他嗎?」
「沒有,」盛雪微笑著搖搖頭,「望昔是個聰明人怎麼可能不知道我的心意,但他總是躲著我,不然他也不會拉你做她的冒牌女友了,不是嗎?」
「你,你都知道了?」錢若男一時語塞,她沒想到盛雪居然看出她和杜望昔是在演戲。「我,我沒有搶杜望昔的意思,我不喜歡他,我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她。」錢若男忽然覺得很對不起盛雪,連聲解釋。
「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望昔嗎?」
「真的,我發誓!」錢若男說著舉起右手作發誓狀,但是她的心卻莫名地痛了下。
「你這麼說,我很感激你,但是望昔那邊,我還是沒有把握。」盛雪柔弱的表情讓錢若男更加不安,仿佛她成了讓盛雪傷心的罪魁禍首。
「其實,杜望昔也沒那麼難搞,他其實沒表面看起來那麼壞,」錢若男說到壞時,突然意識到杜望昔在盛雪心中可是個男神,她趕緊改口「不,是冷酷,嘿嘿,冷酷。」
「真的嗎?你的意思是我還有機會?!」盛雪的臉上散發出驚喜的光芒。
「這干嘛,我也不能保證,不過,我一定會幫你的!」錢若男剛說完,就後悔地直想抽自己的嘴巴,正義感過分泛濫,人家男女情情愛愛的事,她幫得上忙嗎?更何況對方還是那個大變/態冷面惡少杜望昔。但是大話已經說出來了,硬著頭皮也要上啊!
「若男,你肯幫我,真的太謝謝你了!」盛雪情緒激動地一把緊緊握住錢若男的手,激動地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姐妹。
錢若男模著腦袋傻傻地笑著,此刻,她還揮然不覺,自己已經一步步地被盛雪拉進了無法回頭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