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錢若男吃完最後一口隻果,主持人宣布他們進入決賽後,杜望昔翻身躺在地上,擺成大字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累得幾乎虛月兌還嘴里不饒人︰「你還說,說自己,九,九十斤,我看是,兩個九十斤還差不多!」
錢若男掏出紙巾,正準備蹲下給他擦汗,听他這麼一說,嘴巴一嘟,把紙巾攤開一把甩在了他的臉上。
主持人宣布有三對進入決賽,錢若男驚訝地發現,那對bl居然堅強地挺進了前三。「眾所周知,法國是個浪漫國度,因此,最後一輪比賽是接吻!我們不比誰的時間長,不比誰的姿勢多,我們就比誰吻的最打動人,由在座的所有觀眾投票,決定出優勝者!」
「接吻?不是吧?」錢若男驚呼,不由打起了退堂鼓。
杜望昔有些不高興︰「能和我這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帥哥接吻,是你的造化!我真想不通你有什麼不滿的?還口口聲聲地說改變生活,你就是這麼改變的?!」
「不是,我是覺得嘴里又是洋蔥味又是隻果味的,你會討厭。」其實錢若男是想說眾目睽睽之下,人家怎麼好意思的。「哇,不是吧!太驚世駭俗了!」錢若男正說著話,看見杜望昔身後的那一對bl已經開始火熱地打起kiss來了,還一副陶醉的表情。
在錢若男感慨的同時,一片溫熱柔軟的唇倏爾覆住她的唇,她驚訝地睜大了眼楮,凝視著近在咫尺的杜望昔,他的雙眸迷人深邃,柔情似水,眼角微微上揚仿佛含著笑意。錢若男的心狂跳不止。他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在她吃驚的注視下,慢慢地閉上了眼楮。
隨著唇舌的深入,一股薄荷般的清甜溢滿了錢若男的整個口腔。這樣的吻已不是第一次,她似乎已經熟悉了他的味道,他時而溫柔時而霸道的吻。錢若男想著,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輕輕閉了眼。
他們的吻不似法國人的熱烈昂揚,但卻溫柔綿長。不矯揉造作,卻真心實意。
藍襯衫白裙子,白球鞋太陽花,純潔清澈,安靜美好。也許是觀眾們看慣了熱情奔放的kiss,中國人的含蓄反而更吸引人。結果就是,杜望昔和錢若男以壓倒性的票數贏得了比賽。
頒完獎後,錢若男以為杜望昔會對她說,這個吻只是為了贏得比賽,沒有其他意思,別自作多情。但他卻什麼也沒說,任勞任怨地跟在她後面,扛著一箱太陽花蜜。
「我們找個地方把這個賣掉吧。」杜望昔四處張望,尋找可以擺攤的合適位置,仿佛把剛才的一切忘得一干二淨了。
「嗯,好。」
他們在廣場的東南邊找了個位置。
「剛才我看了一下,太陽花蜜在其他家一瓶的售價是10英鎊,我們一箱有12瓶,低價出售9英鎊一瓶怎麼樣?」錢若男小算盤打得 里啪啦響。
「不行,別人賣10英鎊,我們也要賣這個價。這里不是中國,我們必須得遵守這個地方的游戲規則。」
「我們是中國人,賣法國花蜜,不賣便宜點,會有人來買嗎?」錢若男不甘心什麼都不做,「你等我一下!」
過了一會兒,錢若男拿了兩塊紙板和一些卡紙、彩色鉛筆走了過來。她看見,杜望昔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兩塊光滑的石頭,當做板凳,十分自然地坐在**下面了。看來換身份游戲,他已經漸入佳境了。
「這些東西哪兒來的?」
「我找皮埃爾借的,呵呵,我說等他回中國請他吃飯,交易就ok啦!」錢若男在一張紙板上用英語寫著「正宗太陽花蜜一瓶10英鎊,買一瓶送一張中國風插畫。」
「插畫?你還會畫畫?」杜望昔驚訝不已,他以為錢若男這雙手只會揮舞菜刀,實在沒辦法和如此高雅的藝術聯系在一起。
「當然!我還有很多優點你不知道呢!」錢若男得意洋洋地說著,把卡紙放在紙板上認真地畫起來。甩著水袖露出側臉的青衣,老上海的月份牌女郎,梅蘭竹菊四君子等等。廣告一打出去,迅速招來了一大撥人的圍觀。花蜜也賣的出奇的快。不消十分鐘已被搶購一空,反而都在等錢若男畫畫了。
杜望昔凝視著錢若男認真的背影,突然覺得他是個局外人。褪去總裁的光環,卸下了富家公子的帽子,當他只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站在錢若男身邊時,卻意外地發現她全身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光芒,耀眼奪目,而他自己卻黯淡的什麼也不是了。
待到人群散去,錢若男開心地數著錢,杜望昔把午餐買了回來,黑胡椒牛肉漢堡和可樂。他們簡單吃完飯以後,又開始進行下一步計劃。杜望昔去一個小飯館租來了一輛小吃車,鍋碗瓢盆一應俱全。錢若男又從附近的超市買來了新鮮的蔬菜、水果、肉和面粉。一個臨時小吃攤就這麼「建造」完成了。
「來,杜老板,給咱們的小攤位取個名字吧!」
杜老板?呵呵,有點意思。「有間小鋪?」
「不行,要大氣點的!」
「中國街?!」
「不像,那規模太大了!」
「那就干脆叫千家小廚好了!」
「這個可以有!」錢若男歡呼雀躍地拿著大號記號筆在卡紙上用中文寫上了「千家小廚」,又用彩色鉛筆在旁邊畫了點小裝飾,掛在小吃車上。
「杜望昔,手機借我用一下,我的沒電了!」
錢若男拿著杜望昔的手機,拜托了一位行人幫他們拍個照片。她拉著穿著圍裙的杜望昔站在小吃車前,笑容滿面地挽著他的胳膊,後面是「千家小廚」的招牌,頭頂是法蘭西清澈的天空。
錢若男端詳著照片,男的俊朗不凡,女的貌美如花,不錯,不錯!她本能地把微信圖標點開,把照片發到了朋友圈里,親朋好友們,「千家小廚「在法蘭西開了第一家分店啦!錢老板和杜老板要舉行剪裁儀式嘍!」
直到她把手機還給杜望昔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剛才發的是杜望昔的朋友圈。
錢若男表示自己是專業廚師,是權威,兩個人的分工由她說了算。她給杜望昔安排了切菜、洗菜、和收銀的工作。她自己開始和起面來。切菜、洗菜,杜望昔不僅沒覺得這工作髒亂低下,反而覺得很有意思。錢家小廚就這麼如火如荼地開張了。
由于畢竟在國外,時間也有限,食材的總類就受到了限制,不過也沒關系,我泱泱中華美食博大精深,怎會怕這種小場面?!好在,在一位移民的中國大媽家里錢若男借來了蒸籠。
錢若男手腳麻利地做起了小籠包,韭菜盒子,還有鍋貼。雖然種類不多,但出奇制勝,食物美味自然是招來了大批游客,甚至連桑麗斯本地的居民也買了吃,食物供不應求。杜望昔收錢收得手軟,剁餡兒剁得不亦樂乎。錢若男雖然辛苦,但心里樂開了花,甚至還打起了來法國掙錢的念頭。
他們一直忙到晚上八點多才打樣,晚飯也沒正兒八經地吃,餓的時候吃個包子啃一塊餅,就這麼將就了一頓。
「嗨!若男,杜先生!」皮埃爾牽著元宵小跑了過來︰「今天你們的生意真好,我都不知道應該稱之為法國桑麗斯美食節還是中華美食節了。」
「呵呵,哪有那麼夸張!」錢若男笑嘻嘻地內心無比較傲。
「有時間嗎?我請你們去喝一杯怎麼樣?」
「啊,這要問問我老公才行,杜望昔啊,皮埃爾要請我們去喝酒,可以去嗎?」
「杜望昔?」杜望昔重復著錢若男的話,眉毛一揚。
「啊!老公,人家想去玩玩嘛。」錢若男迅速明白了杜望昔的意思,佯裝他的新婚妻子傲嬌起來。
杜望昔點點頭算是答應了。錢若男還算是孺子可教,知道做決定之前先詢問他的意見了,這無疑是一種很大的進步。
三個人有說有笑地走著,準確地說是錢若男一個人在滔滔不絕,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說中文了,今天一天都在說的拗口英語抵得上她從小至今的口語練習時間,舌頭都快捋不直了。
他們三人又來到了昨晚的那家小飯館,問道飯菜的香味,錢若男突然覺得饑腸轆轆,和杜望昔點了兩份牛排和一份招牌意面。皮埃爾是這件飯館的暑期駐唱歌手,趁著他們倆吃飯的時間,拿著吉他登台唱起歌來。
錢若男一听到歌聲,就停止了狼吞虎咽的動作,滿臉崇拜的看著皮埃爾,一副花痴模樣。杜望昔優雅地切著牛排,不動聲色的看著她。
「女士們,先生們,請允許我把這一首《yesterdayoncemore》送給兩位來自中國的朋友!」皮埃爾說著向他們揮揮手,錢若男一臉興奮地也朝他揮揮手,餐廳里的客人向這對中國「小情侶」友好地微笑。
錢若男嘬了一大口飲料,雙手托腮,一臉向往的表情︰「法國人就是懂浪漫,如果有個法國男朋友,該有多幸福啊!」
「膚淺!無聊!送你首歌就把你樂成這樣了。」杜望昔鄙夷地瞥了她一眼。
錢若男撅撅嘴懶得理他,反正被杜望昔鄙視已經成了家常便飯了。杜望昔見錢若男一臉的意興闌珊,好情緒被他破壞了,繼續吃著牛排,不說話。
一曲終了,杜望昔突然起身。
錢若男見他盤中還有半塊牛排︰「吃飽了?你去干嘛?」
「我杜望昔今天就做一回無聊的事給你看看!」杜望昔一臉的認真模樣,徑直向皮埃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