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候的候位是先皇賜予的,而如今她入了獄卻被關入了地牢,屬于平民關押的地牢。而莫子城與四皇女成了婚,身份上那便是皇親國戚,因此自然不可能跟著一起關進了地牢。
天牢並非像地牢一般潮濕陰冷,反而會顯得溫暖,一路向前還有溫熱的火把,鋪在地上的也並非是那些稻草而是白布。
莫子城冷著臉,面無表情的坐在白布旁擺放著的木椅上,就像是失魂落魄一般,只是失神的望著正前方最上方微微透出光亮的窗戶。
身上的衣物依舊是先前那一件藍色的衣物,並未有一點髒亂污穢。
他那絕塵的臉龐上顯得有些蒼白,仿佛隨時便會消失的蒼白,連帶著唇瓣處也滿是蒼白。
莫子城一生的向往便是如那孤雁一般自由自在,傲游在蒼藍的天空中。
可是,如若是從前,他是絕對不會相信他自己會有被囚禁在牢獄中的一日。
哪怕女皇再不待見他的母親!
倏爾,腦中又闖進一個面容。
溫潤如玉面龐上如沐春風地笑著,
她……
現在怎麼樣了……
還沒想完,驀地月復部又一陣疼痛感傳來,將莫子城的思緒硬生生拉扯了回來。
這樣的疼痛這幾日來,他已經無比的熟悉了,不知道這是第幾次這般疼痛了。
伴隨著疼意的還有心底處傳來的陣陣心涼與心慌。
莫子城急忙伸出手,手掌中握著一個青瓷瓶。
吞了一粒後,方才感覺月復部的疼痛停止了下來。
就像是想到了什麼,莫子城蒼白的面容一下子變得柔和了下來,手指撫著月復部,低沉的嗓音喃喃念叨︰「一定要留下來。」
指月復磨蹭著深藍色的腰帶,泛著潺潺清冽的鳳眸更加深邃,縱使是在這樣的地方,即使是這麼狼狽的情況下,可是他依舊顯現出了一身謫仙般的氣息,恍如仙人。
「我想四姐夫應該可以告知一下如今是什麼情況!」
牢門前,一襲金色華錦服的吟鈺含著慵懶的笑意與一襲暗紅色華錦的一頭霧水的吟裳站在那里。
聞言莫子城緩緩抬起頭望向突然出現的吟鈺與吟裳,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微愣著望著兩人。
「還不快開門!」
吟鈺眉一橫,整張臉都陰沉了下來。
獄牢一見吟鈺這副模樣,頓時顫抖著腿,滿臉的驚怕,「女皇說,女皇說……」
支支吾吾反復念叨著兩句卻未將後面的內容也一並說了出來。
本見著莫子城相安無事的吟裳一听到獄牢這支支吾吾的念叨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滿臉的不耐煩與不悅。
說半天,還不就是為了銀子嗎?
吟裳眉宇間褶皺更深,伸手就將一錠銀子丟給了獄牢,「還不開門!」
她們就呆不了多長多久。
果然,一收到銀子的獄牢很是開心爽快的便將牢門打開了。
「下去吧!」
實在是不願意看到這獄牢頭這幅狗腿樣。
得到自己想要的獄牢頭心滿意足的行了個禮便走了下去。
吟鈺率先走進門,眸子對著莫子城,里面滿滿全是打量。
「四姐夫,麻煩你將方才那動作還有那話語告知小妹們。」
莫子城抿了抿唇,微微怔愣了幾秒,有些難以下口。
吟鈺可不像吟裳那般好糊弄。
只見她此時唇畔噙著笑意,見莫子城冷著臉絲毫沒有要開口告知的意思,便找了個椅子坐在,姿態隨意,一點也不像是來探監的人。
牢房中一時間寂靜一片,連帶著衣物微微磨蹭的聲音都听得見。
吟裳一副茫然在兩人之間來回轉動,心下滿是狐疑。
片刻,吟鈺手指撐著自己光滑的下巴,戲謔道︰「別告訴我,四姐夫你有了孩子,卻還是入了這天牢。」
「什麼!六姐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