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你耳朵帶來了?好像還挺多余?割了算了?」
「爺,秦城耳朵在家睡覺,你老放心,沒來,小的什麼也沒听到。」
「算你識相。臭丫頭,還沒人敢和小爺這麼說話,膽子不小啊。」
瑞安這才仔細觀察眼前這位偷蛋賊,心里微微一驚,這輩子沒看見過綾羅綢緞,不等于上輩子沒看見過,這廝一身暗紅色織雲錦一看就價值不菲,這山溝溝里穿這麼貴重的衣料,一看就是有錢沒地兒花的騷包公子爺,非富即貴。一頭青絲用素色絲帶挽著斜插一枝白玉簪,那玉簪一看就是上好的美玉。不但穿的好這廝還好長得也好捏,面似桃花,一雙丹鳳眼眼角微挑,帶著點點桃花,讓人一看就覺得狡詐、邪魅,薄薄的嘴唇帶著涼薄,透著威壓。也就十三四歲的年紀,卻透著老成。瑞安心想︰這男人長成這樣女人還活不活了。唉,這人一看就是個麻煩,孟老說的好︰「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這貨不好惹,無緣無故的踫上這些人有點沒頭腦,好人壞人沒法看,小心為上,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站起來,趕緊去拿自己的筐,拿晚了蛋一個都沒了。哪知這貨真不省油,瑞安一站起來他就明白了,還沒等瑞安伸手,那邊籃子就到了少年手里,把上邊的野菜抓出去,胡亂的丟在地上,雙手揀出大概有十幾個蛋扔進火堆里,回頭叫那個侍從︰「去再弄點柴禾,火不夠旺。」那人答說︰「是。」轉身弄柴去了。
瑞安不想搭理這人,想趕緊走人,誰知這貨好像看明白瑞安的心思,把籃子往自己身旁一放,這樣瑞安要拿籃子就要經過他。這明顯的挑釁的態度讓瑞安很反感。
「莫哥哥,這人你認識麼?你等的人是他麼?」眼楮看著少年,問莫文白。
「瑞安小妹妹,這哥哥就是愛玩鬧,不是壞人,他吃的蛋莫哥哥會給你錢。」
「喂,小丫頭,別用那種眼神看著小爺,小爺很不爽,小爺不爽,就要找麻煩,嗯?不就吃你個蛋麼,小爺吃你的蛋是看得起你,你該偷著樂,還敢給爺臉色看,你要知道給爺臉色看的人都看不見明天的太陽。」見瑞安小臉繃著,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那貨更不高興。
「呀,小爺哥哥,看你穿的那麼好,長得那麼俊,一看你的氣勢就是從大地方來的吧?一看您就是有錢人,跑了那麼遠來到我們這小山溝溝里,不會就是專程來嚇唬我的吧?難為你。我好怕啊!把籃子給我,我要走了,不理你了,長得好看不當飯吃,你看誰都像花痴,自我感覺真好,莫名其妙。把籃子給我,我要走了,你自己照照鏡子也飽了,還用吃飯?省糧了。」說完,站起來,不想和他們打交道,準備走人。
「小丫頭,嘴皮子很利索嘛,看不出來,小小年紀牙尖嘴利,自尊不是錯,自負就不好了,會把小命搭進去滴。」
瑞安明白他的話的意思,這人看這氣勢,穿戴打扮,就不是個省油的。這里是古代,生殺予奪很可能就簡單的操縱在某個人的手里,而不是取決于律法,有權勢的人要想取你的命只是抬手之間。自己現在如此渺小不能和任何人抗衡,不足與和任何人抗衡,直接對抗是要吃虧滴。
「好了,漂亮哥哥,你別不爽了,你遠來是客,我們這樣的小山溝溝里很少有你和書呆哥哥這麼好看的人來做客,不知道你們是誰家的親戚呀?不過來者是客,鴨蛋就算我請你吃的,不夠的話,你就都拿去烤烤吃,想必你也是吃個新鮮。」
听了這話,少年笑了,艾瑪,這廝一笑真真的魅惑眾生︰「小丫頭,腦子夠快,爺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看不出來啊,你這麼小,心眼不少,懂得識時務,小莫,這小丫頭有意思。」
「哇,你怎麼叫莫哥哥小莫啊,莫哥哥看上去比你大唉?」瑞安小臉鼓鼓的問。
「瑞安,這位是秦公子,莫哥哥的朋友,你不必介意,他不是壞人。」
「莫哥哥,你說了兩遍他不是壞人,難道秦哥哥僅限于不是壞人?」
瑞安心說︰那啥,裝傻有理,賣萌光榮,姐今天就裝傻裝到底,氣不死你惡心你,呵呵呵。
「噗嗤」那個侍衛剛好撿了些柴禾回來,听到瑞安這麼問,憋不住笑了出來,又把柴禾添進火堆,把火堆用柴禾往旁邊推了推,因為熱。
瑞安的話問的巧妙,但是誰都能听得明白是什麼意思,瑞安心里偷笑。
見莫文白囧囧的樣子看著秦公子,秦公子一臉的嫌棄陰陽怪氣地說︰「莫哥哥,不要不好意思,想說神馬,就說好了,不必看我。」
這時,蛋燒好了,蛋燒好時會發出響聲,砰砰的,每個蛋都會響一聲,就是蛋爆破了,也就意味著蛋燒好了。侍從趕緊把蛋從火堆里扒拉出來,哇,十三個,瑞安小心肝狠狠地心疼了一下,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順水人情瑞安還是會做的,反正書呆哥哥給了十兩銀子,不知道夠買幾百幾千個蛋了,見好就收。
「漂亮哥哥,這些夠不夠你吃啊,不夠的話籃子里的蛋你就都拿去,我要回家了。」
「嗯,差不多夠了,小丫頭你著什麼急走啊?天還大亮著呢,你家也不遠。」
「不遠也的走一會兒,我走得慢,回家晚了爹娘會著急的。」說著站起來要去拿籃子。在瑞安哈腰拿籃子的時候,書呆和秦公子飛快的交換了個眼神。
瑞安拿起籃子,見那都秦公子沒有難為自己,心想快走吧,賺了銀子,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干嘛的,反正不詳細,搞不清敵情盡量少接觸。事出反常必有妖。
「莫哥哥,漂亮哥哥,還有那位大叔再見。」
「哎哎哎,小丫頭,你怎麼管我們倆叫哥哥,管他叫大叔,這不差輩兒了麼?」
三位一起一臉的黑線,誰都別扭。
「瑞安小妹妹,謝謝你的烤鴨蛋,也謝謝你的︰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後會有期。」書呆哥哥很斯文的和瑞安分別。
「哎,小丫頭,你等等。」
瑞安心里打鼓,心說這麼矯情有嘛事?
只見這廝從秦城手里拿出一小幅圖,打開︰「過來,看看你見過這個人沒有?」
瑞安一愣,心說有麻煩,但是不能不來看,走過去拿起圖來一看,心里微微一驚︰這不是前幾天自己在山上看見的要飯的老頭麼,這老頭還和自己要蜈蚣吃來著。他們找這老頭干嘛?這老頭是什麼人,怎麼會有這麼有身份的人來找他?一連串的問號,瑞安遲疑了一下。就這一遲疑也把瑞安給暴露了。
只見兩個人飛快的交換了一下眼神,兩個人都是不小的震動,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小丫頭一定見過畫中人。兩個人雖然都不等聲色,但是心中已經波濤洶涌︰看來線索了。不說他兩個怎麼想的,但說瑞安。瑞安認出畫中人之後,心里很矛盾,怎麼辦,能不能告訴他們我看見這老爺子,思來想去,還是不能說。因為不知道這些人是好人還是壞蛋,俗話說︰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別看這幾個人長得人畜無害的,怎麼就敢保證他們是好人,不管他們找這老爺子出于什麼目的,見面就是緣,自己應該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找到老頭,找到老頭問問他,這些人對于他是敵是友叫老頭自己決定,是孽是緣看自己的照化,也許老頭早就不在那里了。自己沒理由趟這趟渾水,這里是古代,要充分理解這個問題,這個時間概念一定要充分理解,要理解有權優勢的貴族對于平民的生殺予奪,自己如此弱小,要遠離危險,想到這里,豁然開朗。這時那位秦公子已經按捺不住,一臉諂媚的對瑞安說︰「小妹妹,你見過這個人是不是?」說完緊盯著瑞安,眼楮一眨不眨,似乎想看出點什麼。
「漂亮哥哥,你很像大灰狼。」瑞安一點不客氣,帶點戲弄的意思。
「嗯?什麼是大灰狼?」帥哥一臉的探究。
「就是會騙人的狼。」
「咳咳咳咳咳,噗呲。」侍從和書呆哥哥一起笑了,有點憋不住了。
「什麼話,有我這麼漂亮的狼麼?嗯?應該是郎君的郎是吧?哎,你別打岔,到底兒有沒有見過畫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