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未來的導演 第三十章 世事難料 上

作者 ︰ Jane Eyre

八十六街位于本森赫區的西邊,二十三大道在其中穿梭而過,正中間隔著五條以海灣命名的小街。在整個紐約甚至全世界,這個地方都赫赫有名。但這種名氣並非正面,作為一個以移民為主的街區,本森赫的治安是困擾其的一個大問題。而八十六街又是其中治安最差勁的地方,無處不在的暴力與毒品交易,就像一張大網,籠罩在每一位居民的心上。

埃拉瑞迪安中學就就坐落在這條雜亂的街道之中,學生以非洲裔意大利裔這種難以管教的種群為主,天生的生源素質偏差,導致埃拉瑞迪安中學在紐約市的中學評比中年年墊底,很多最老道的紐約人甚至不知道八十六街還有這樣一所中學。

但歷史必有終結的一天,也許學校的校長應該給公主日記劇組頒發幾個榮譽校董的身份,他們不僅借用了這所學校作為拍攝點,還準備在這里召開一場發布會,一場力挺某人,或者將某人打入地獄的發布會。

校長听那些早早到來的記者們這樣說的。

街道上嗡嗡的聲音不絕于耳,好像有無數蒼蠅在低空盤旋,警察們把守著路障,以防止人群沖擊學校︰大量的長槍短炮已經準備就緒,記者們就像隨時待命的士兵,早早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炎熱的天氣無法阻擋狗仔隊們追求新聞的熱情,當他們听說公主日記劇組要召開關于那個華裔的發布會後,就從城市的各個地方聚集在這個也許他們一輩子也來不了幾次的街區。

他們中的很多人甚至從不知道,八十六街的末尾,還有一所名叫埃拉瑞迪安的中學。它是如此的默默無聞,但現在卻成為了全紐約,甚至全美的焦點。

「這里是nbc新聞,我是外景主持人琳達-曹。」一個華人面孔的女記者出現在鏡頭前,她操著一口標準的布魯克林口音介紹著現場的情況。

「在一個小時前我們接到了公主日記劇組要召開新聞發布會的消息,幾乎全紐約一半的媒體都聚集在了發布會的地點,埃拉瑞迪安中學。」琳達低頭看了看手表,確定時間,然後繼續說︰「現在的時間是下午六點三十分,距離發布會開始,還有半個小時,那名年輕的華人最終的命運如何,我想半個小時之後就能揭曉。」

沒有人知道半小時後的發布會的內容,但並不妨礙記者們進行有限的猜測,其中大多數人都認為這是公主日記劇組和蘇頡劃清界限的一個信號,也許半小時後之後,整個世界最可能支持蘇頡的團體就會離他而去。

「一個可憐的孩子,他即將眾叛親離!」墨索斯-麥高芙按下了電視的遙控器,一聲輕微的電流聲過後,液晶屏幕上的畫面以極快的速度湮滅,從兩邊開始向中間壓縮,然後聚集成一條明亮的光線,直到最後消失,整個過程不超過一秒鐘。

墨索斯-麥高芙看了一眼掛在對面牆壁上的鐘,時針與分針的錯角清楚的的顯示,時間已經來到了六點四十分。墨索斯站起身,取過掛在衣帽架上的黑色條紋西裝,正準備套上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小姐!小姐對不起!你不能進去!這里是私人的領地,你不能進去!」

墨索斯皺了皺眉頭,他並不熟悉這個聲音,但卻能听出聲音的主人是自己新招的女秘書格倫-萊斯小姐。他微閉著眼楮,頭腦里勾勒出那個南方女孩的形象,金色的長發,墨綠色的眼楮,還有南方人特有的硬朗線條,此刻她正一臉焦急,一定是這樣,光听聲音就可以听出。

辦公室的大門被人用一種極不友好的方式打開,墨索斯猜測來人一定是用手代替腳,真是一個沒有教養的家伙!他想。

這句話如果讓紐約街頭的混混听到了,一定會嗤之以鼻,作為紐約最大地下勢力的老大,墨索斯沒有和任何人探討教養的權利。

他身材高大,線條硬朗,長期的高位生活並沒有磨去黑幫的斗性,他的眼神就像巴斯克韋爾的獵犬一樣令人心悸。

但當他看清楚闖進辦公室的來人之後,這種銳利的眼神就消失不見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柔軟的眼神,就像土耳其的軟糖,帶著慈祥的味道。

「你來了,朱諾。」他說,語氣平緩,聲音听不出是怒還是喜。

墨索斯注意到,自己的新秘書格倫-萊斯小姐正一臉尷尬的站在門口,于是開口說︰「萊斯小姐,你可以出去了。」

「是的,先生。」萊斯戰戰兢兢的回答,正當她準備帶上房門的時候,耳邊又響起了墨索斯的聲音,「記得,如果下次這名小姐來這里的話,直接讓她進來就可以了。」

「好的,先生。」

格倫萊斯關上了房們,她整個身子癱軟的靠在木質的門沿上,女人發誓自從德克薩斯來到紐約之後,這是她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墨索斯所釋放出的殺氣幾乎凝聚成了實體,雖然只是一瞬間,卻被她輕易的捕捉到了。

那個時候她認為自己會死,會被兩名彪形大漢強暴,然後殺死碎尸後,混合著石頭裝在麻袋里扔進哈德遜河,但女人不知道,墨索斯其實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樣做了。

「請坐!」墨索斯指了指書桌旁邊那個正對著自己的座位。

「讓我想想,你已經多久沒有來找過我了,二個月,還是三個月?」墨索斯兩手的手指相互交叉,肘部頂著桌面,支撐著他上半身的重量。

「準確的說,六個月零二十三天。」朱諾-麥高芙冷冷的回答。她與這個名叫墨索斯-麥高芙的男人擁有相同的姓氏,他們是一家人,血脈相連的親人,但她卻痛恨這個姓氏,就像痛恨曾經母親立在家門口的行李箱一樣。

「我要你出手幫一個人。」朱諾-麥高芙沒有拖泥帶水,馬丁秘書生涯的短暫時間,讓她學會了單刀直入的陳訴一個問題。「救他,或者不救,快點給我一個答案。」

「誰?」墨索斯笑著問。

朱諾的臉上露出一絲譏笑,「你知道我說的是誰,你不是一直都在派人跟蹤我嗎?我親愛的父親。」

墨索斯哼了一聲,「那你就應該知道我不會去救他的,他不值得!」

「我懷孕了,他的孩子。」朱諾冷冷的說,鋒利的目光就像利劍刺穿了墨索斯的胸口,牽引著他衣下的肋骨一起一伏。

墨索斯怒極反笑,「好!好!那我殺了他!」

「那你將得到兩具尸體!」朱諾顯然在與墨索斯針鋒相對,她的身子因為憤怒而顫抖,但眼神卻堅定的不可思議。

墨索斯抬頭看了眼掛在對面牆壁上的時鐘,現在的時間是七點過三分,也許老式的掛鐘曾經鳴響,但怒火中燒的他卻沒有听見。

「你要我怎麼做。」他平靜了下來,但這種平靜卻明顯是在壓抑著憤怒。

朱諾露出了輕松了笑臉,她自己成功了,雖然用上了一點小聰明,但終究成功了。女孩的發絲與皮膚都好像清晰了起來。她緩緩的開口說︰「打電話給休斯-貝爾,讓他將那個獎頒給蘇。」

「好的,我會去做的。」墨索斯回答,「還有什麼事情沒有。」他的語氣公事公辦。

「沒有了。」朱諾回答,她回頭看了看時間,「我應該回去了。」她轉身離開,當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墨索斯沉重的聲音︰「他已經有女朋友了,那個叫安妮-海瑟薇的女人,你要怎麼辦?」

感受到聲音中所夾帶的濃濃的關心,朱諾的鼻腔不禁有些堵塞,她猜測自己眼眶周圍那些濕潤的液體已經是一種名為淚水的東西。

朱諾不著痕跡的抹了一把眼眶,嘗試著將那些液體拭去,然後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回答︰「我的事情我會處理的,你必須答應我︰一定不能針對他!」

沒有等墨索斯回答,朱諾-麥高芙就走出了辦公室,順手關上了朱門的大門。她看見墨索斯的新秘書格倫萊斯正一臉疑惑的盯著自己。也許她正在猜測我是不是這個老頭的情人,朱諾想。

她走過,來到格倫萊斯的身邊,她清楚的感覺到這個德州女孩身體的顫栗,就像一片陰雲籠罩了女人心中的陽光,刺骨的寒風洞穿她的身體——她在瑟瑟發抖。

「別害怕。」朱諾柔聲細語的說,「你代我好好照顧他。」她指了指辦公室的大門。說完,女孩轉身離開,留下格倫萊斯一個人,一臉驚愕的坐在椅子上。

德州女人本以為那個二十多歲的女孩應該是上來警告她,但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也許我想錯了什麼,他並不可怕。」格倫萊斯深深的望了望那緊閉的大門,心情逐漸平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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