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宋盡行刺,君少逸半路殺出英雄救美,最後卻是辛世綰給他擋了三支毒鏢。當然這不是說君少逸功夫不行,只能說他……那天運氣欠佳,不宜動武。兩個人的敵對關系也從那天開始和緩。私下時君少逸默許她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辛世綰也就順著皇帝的脾氣適時表現出一種「我拿你當自己人有話隨便講」的豪爽直接。裝腔作調誰不會?
誠然君少逸架空辛世綰的後位,冷落辛世綰,軟禁辛世綰,但是……她又不是辛世綰。愛著君少逸,恨著君少逸的那個辛世綰,早就死在自己的愛恨里面了。
踏出君少逸宮殿的時候,辛世綰在裙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剛想回絳月宮,雙成便指著前方道︰「娘娘,寧貴妃的宮女。」
小宮女急急在她面前跪下︰「皇後娘娘,太子他——」剩下的話沒再說,只是用力地在地上磕了三個頭,「您快去荷花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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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恆听說辛世綰回宮以後,抓心撓肝地想要投奔自己親娘的懷抱。一路狂奔,一群太監宮女在後面疊聲喚著,愣是沒人敢攔。結果在蓮花池那座小石橋上,君恆和胖墩墩的禹王府小世子君遠撞個滿懷。小世子第一次進宮,和他娘看望完太妃後便在這花園閑逛。她娘遇著幾位妃子,便和她們在亭中閑聊,他自個兒覺得無趣,東跑西竄。見到君恆,不知道那是太子,跋扈慣了的世子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不尊重,反應神速地翻身爬起來,站都沒站穩就飛起一腳踹向君恆。君恆身材很單薄。在圓滾滾的世子的襯托下就更加單薄。
君遠的力氣和他的身材成正比,那一腳踢在君恆的小腿上,把人踢得又在地上滑了幾步。腦袋也磕在了石階上,有點兒疼。君恆隱忍著沒喊。身為太子,大聲哭喊這種有損身份的事情是不能做的。他一只手捂後腦勺,一只手按著小腿,然後發現沒有多余的手可以擋眼楮了。
君遠大罵︰「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
一切發生在眨眼的功夫,太子身後的宮女太監早就被嚇傻了,一窩蜂撲上去︰「太子殿下!」
世子的奴才知道自己主子惹了麻煩,抱起君遠正打算趁亂跑路。君恆身邊一個太監尖聲喝道︰「混賬!沖撞太子該當何罪!」手邊幾個太監手腳利索地擒了幾個人,君遠被架起來,不老實地蹬著腿︰「你們放開我!竟然敢抓——」
正嚷著,一個太監掏出一張帕子把他堵得嚴嚴實實。
「老實點兒吧小胖子!」
「嗚哇嗚哇——」
「住手!」禹王妃在這個時候沉著臉出現,怒喝道,「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這麼對世子!還不放人!」
幾名妃子面面相覷,片刻便分析清楚形勢。江無暇自幼在太妃膝下撫養,同皇帝一同長大,皇帝一向遷就她。相比之下,君恆那個被架空的親娘差了很多。但是君恆又佔著太子之位,而且皇帝目前就這麼一個兒子——想到這兒,大家都聰明地選擇了沉默。
禹王妃听完整個事情後,臉色微微變了變,很快就調整過來,用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這樣啊。不過是小孩子的打打鬧鬧而已,你們這些奴才,非要弄得人盡皆知!遠兒,還不去給你太子哥哥道個歉。你哥哥斷不會與你計較的。」
君恆被扶起來,站在那兒沒動。只是一會兒看著君遠,一會兒看著禹王妃。他其實有點兒羨慕君遠,有個娘這麼護著他。他的眼楮有些酸,他別過頭看向一邊。蓮花池里的荷花其實都謝了,早被清理了,荷花池現在只有看不清底的水,光禿禿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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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也給你帶到了,先走了。皇後娘娘,太子今天受的委屈,可真不小。」
站在遠處的寧貴妃沖辛世綰笑了笑,帶著幾分嘲弄。辛世綰早上那番話真是被犀利的現實打擊得體無完膚。
「江無暇什麼不敢,連你生君恆的時候她都敢自傷拖著陛下。」寧貴妃斜睨著辛世綰,「雖然我也很討厭你,但是和江無暇比,你真是可愛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