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正氣的臉上一派誠懇︰「這是毒藥和解藥。姑娘你一身正氣被奸人所害但仍不忘朋友之義,實在令人敬佩。這兩個雖然不是什麼好家伙,但也沒有壞透。罪不至死。」
地上兩個人淚汪汪地看向店家,正欲為店家點贊,就听見他說︰「姑娘可以喂他們毒藥來牽制他們,多個人畢竟比你獨身一人前去救人好些。」
一胖一瘦︰「……」
感覺不會愛了,這個世界的信任太讓人傷心了。
店家嚴肅得仿佛在說國家大事,辛世綰听得一愣一愣︰「那個,我……」
「姑娘不必道謝!不瞞姑娘,在下其實也向往姑娘這種快意恩仇的生活,無奈放不下家中親人,故一直不能踏足江湖領略大俠間的俠肝義膽,實在令人遺憾!今日也算了了在下平生一夙願。還望姑娘莫要推辭!」說著,他竟然站起來抱拳行了一個禮。
「大叔,我……」辛世綰到嘴邊的「不打算去救」始終沒能說出來,她避開三個人火辣辣的注視看這兒看那兒,店家很執著地把手往前送了送,辛世綰無奈地看著店家,「大叔,寧玉樺上輩子一定救過你全家。」
親自給兩個人灌下藥,店家整個人意氣風發,他覺得自己好歹也參與了一樁義事。辛世綰看他高興,隨口問了句︰「大叔,你這毒藥哪來的?管事嗎?」
店家爽快告知︰「這是百花門弟子用來抵茶錢的百花丹!他們錢被人偷了,我就想幾個錢啊,算了吧!他們堅持自己是名門正派,絕不能吃嗟來之食。忍痛留下兩粒百花丹給我。」
辛世綰掂了掂半滿的瓶子,沖店家挑了挑眉,店家說起來也是啼笑皆非︰「我看他們給丹藥的那副揪心樣,就說你們煉這些丹也不容易,拿回去吧。我看你們也沒多少。那帶頭的人一听立刻把一瓶藥塞到我手里,特別有骨氣地說他們百花門是大派,這種丹藥多的是。還說我不收就是看不起他們。所以我就勉強收下了。」
百花門……名門正派……
百花才能煉出一顆的百花丹……多的是……
一胖一瘦已經被百花門的一群二貨雷得完全沒有想法了。
辛世綰沉吟了半晌︰「這個百花門,做事挺大氣的。百花丹,……毒發會怎樣呢?」
店家大笑三聲︰「我給他們喂的是菊花丹!毒發就會從身體里開出一朵燦爛的大菊花!」
……
……
辛世綰憋住笑,「唔,這個毒,很有創意。」
一胖一瘦顫顫地靠在一起,淚崩,菊花……哪個地方開菊花?
店家把解藥塞給辛世綰,將茶水灌滿她的水囊後揮手目送她帶著一胖一瘦回去。隔得老遠還能听見他近似吆喝的聲音︰「一……路……順……風……啊……」
辛世綰趕鴨子上架地去救人,腦子里其實沒個思緒。騎著馬,手里牽著苦著臉的一胖一瘦,她開始詢問點翠峰的情況。寧玉樺對她還不算差,救她……還好了。平心而論,她在這個地方,有點兒交情的女人,寧玉樺還真算一個。
她這也算是為她兩肋插刀了。辛世綰暗自嘆了口氣,怎麼想回個家就這麼難呢!
黃昏時刻她帶著一胖一瘦回了張家。張勝先是一喜,然後鐵青著臉把銀票摔給她。她有些尷尬︰「我沒其他意思。」好說歹說張勝才消了氣,張大娘嘆口氣︰「顧姑娘,你別那麼見外。救你沒花多少錢,你在家也幫了我不少。我們家雖然不富裕,但也沒窮到那個地步。」
辛世綰只能陪著笑︰「知道了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一胖一瘦被捆在石磨邊上,聞著屋子里的飯香,肚子咕咕作響。辛世綰吃完飯看見他們眼巴巴地望著自己,又好氣又好笑,轉身還是找張大娘拿了飯菜給他們,松了手上的綁,人還是定在柱子上。兩個人狼吞虎咽,飯菜一掃而空後,他們滿足地相繼打了一個嗝,張小牛嫌棄地走到一邊玩兒。辛世綰瞅著他們,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想笑。
這倆簡直是逗比二人組,沒去唱二人轉真是可惜了。
晚飯後張大爺坐在院子里抽煙,辛世綰蹲在他旁邊,張木匠看她一眼︰「女女圭女圭,你有事?」辛世綰笑著點頭︰「呀,張大爺,您可真是神機妙算。」
這番奉承張大爺很是受用,他砸吧著煙,微眯著眼地靠在躺椅上︰「說吧,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