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桃運強少 第55章 神樹下的祈禱

作者 ︰ 極品宅男

一夜無話,第二天林海濤還在夢鄉這中,就被一陣激烈的爭吵聲驚醒,側耳一听,是大哥和大嫂的聲音,間或還有父母在說話。

大哥︰「小花,我們已經結婚兩年了,難道還有什麼舍不得丟不開的,我又不是不回來,或許三月,或者半年,到時候看情況,掙到錢就回來。」

大嫂︰「笑話,我會舍不得你?你這個壞蛋只要敢走,我馬上找個好人嫁了!」

母親︰「小花,你怎麼能這樣說海波呢?他究竟哪里壞了?海波,你也是好好,啥時打算出門了?也不給我們說一聲!」

母親沒有听說大嫂的意思,林海濤自然是听出來了,大哥這個壞蛋,原本以為他晚上回去會和大嫂好好商量的,要麼沒有商量,要麼沒有商量通。

「大姐,姐夫這次不就是出個門打個工嘛,用得著這麼大吵大鬧嗎?」林海濤一听,不由得一怔,這不是大嫂的堂弟張啟富嗎,得得,看來這次大哥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不單自己要走,還把舅子拉起一道去,難怪嫂子要冒火了。

不行,我得起床了,林海濤趕緊穿衣,當他走到門口時,還看到了胡永華,不禁問道︰「胡永華,難道你也要跟我哥一起出門?」

「是啊。」胡永華說他們家母豬丟失了,家里比較困難,是以听說听林海波要出門,他就和父母商量,沒想到父母也答應了。

「你可是比我還小一歲呢,才15歲就要出門,你爹媽也太狠心了吧!」林海濤一听心里很是感概,雖然胡永華長得牛高馬大,但畢竟擺在這里。

「好了好了,你們也不要多說了,听我說兩句好不好。」在林海濤和胡永華說話之際,林海波依然和張小花在一旁爭吵,月英氣得又跳又鬧,依舊感不動林海波,擋不住他,林源泉只好發話了。

大家靜了下來,林源泉繼續說︰「海波啊,你已經成家立業,什麼事總要有個商量之處嘛,你可以不征求我做爹的意見,你要征求你老婆的意見啊,出門打工這麼大的事,我們听都沒听你說,你肯定也沒和小花好好商量,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爹,我和她商量了的,商量不通啊!」大哥爭辯著。

「住口!」林源泉一聲大吼,大哥只好閉嘴,林源泉轉而對張小花說︰「小花,海波要出去掙錢養家,這也是本份的事情。這幾年中yang搞改革開放,農村出門打工的人也多起來了,這不是什麼稀奇事。你也要理解他嘛,他還是不希望生活好點。只是不該我做公公的說,你們還是少年夫妻,又沒有孩子,他要出門,也得把你一塊帶出去……」

「那我們土地咋辦?」林海波插話道。

「哎……」林源泉嘆了口氣,「我和你媽幫忙你們照料著吧。」

「不行,爹!」張小花不同意,「你們負擔那樣重,我們怎麼可能還讓你們給做土地。」

張小花轉身,一向霸氣的她居然淚眼汪汪的望著林海波,抽泣著,斷斷續續的說︰「你、你走了,我——怎麼生活,這麼多的地,我怎麼耕種得了?爹媽也要了,老三還要讀書,你怎麼忍心要他們幫忙我們做土地。如果你真的要走,我干脆老榕樹上吊死算了。」

張小花說的也是事實,可恨的是林海波無動于衷,大有「下定決心,不怕犧牲」的斗志,為了掙錢,他必須忍痛割愛,「張小花,我理解,我一走,家庭的重擔全壓在你的身上,你一定很辛苦,但不吃苦,又那來的甜?你在家里,要和鄰舍和睦相處,凡事以忍讓為上,任何爭執等我回來再理會,至于執掌犁鏵,老爹他還動得了,你只要打豬菜割牛草料理好家務就行了,還有什麼放不下心的?還有老三這里,我已經和他說好了,他有空有就幫忙你。」

「老三,你答應幫大哥的哈。」林少小說到這里,看林海濤站在一邊,在側臉強調了一句。

林海濤便點點頭,張小花不滿意了,「老三,你答應幫忙你哥什麼?你也答應我,要幫忙我的!」

「你找老三幫忙你什麼?」林海波一听,也是一愣,接著說,「那就好啊,看來我們兩口子都想到一處了,有老三幫忙,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你究竟什麼時候才回來?你可不能長呼呼的一去就不回來了!我擔心你掙到錢就會忘了家,就會在那些城市住下來害我在家里眼巴巴的等你。」張小花憂心忡忡地說,她隱約感覺到有一種不祥之兆從心頭掠過。

「看你,盡說些傷心話,還象個小孩子一樣,我的心如何,你不是不知道,我是那種人麼?好,我今天就說定,我最遲半年回來,如果超過五年還不回來,你可以不等我。」林海波有些生氣地說,一邊站起來走出去。

「不等你,我和誰過去?」張小花感覺到這是一個極大的侮辱,還有什麼比丈夫不信任更讓人傷心失望呢?「生是你家人,死是你家鬼,我李張小花好歹也是正派人家女兒,也懂得好馬不配雙鞍子烈女不事二夫的道理,難道還要另行改嫁不成?干脆,我死在你面前,也好讓你放心。」張小花提了根繩子索,就向老榕樹跑去,林海波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頭,「好,我看你死。」

張小花把繩子系在老榕樹上,打好結,回過頭看著林海波,林海波也生氣了,賭氣仰頭看天,不睬她,張小花怒氣填膺,咬牙切齒,「死就死,難道我還怕死不成?」

大家自然不相信張小花會來真的,胡永華一副擔心天下不亂的表情唱著︰「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往前走,別回呀頭!」

張小花被激將了,見林海濤也在冷眼旁觀,不禁悲憤起來,把繩子套在脖子上,雙腳一蹬,就懸在半空。

「大嫂,不要啊!」林海濤見她玩真的,著急了,他回屋取了一把鐮刀,沖出來,鐮刀一揮,繩索斷了。

這時林海波已經直到樹下,張小花一落地,他一手拉住張小花的手,拽在自己面前,在她胸前揉了揉,使她緩過氣來,才睜開眼楮,「啪啪」林海波一記響亮的耳光結結實實的打在她的臉頰上。

「你?你打我!」張小花掙月兌林海波的手,回過神來,想起林海波平時在她面前低眉順眼,更別說打罵她了,雖然偶有爭吵也不過是拌拌嘴而已,但今天居然破了例,她感到無比的淒涼,一股冷颼颼的風刮過心頭,使每一根毛發都豎立起來。

這時周圍都圍觀著許多看熱鬧和勸架的人們,林海波的父親提著斧頭向林海波劈來,「不孝順的女圭女圭,我砍了你,就當沒生你。」

林海波眼楮一閉,「爹爹,孩兒不孝,你破死我吧。」就跪了下去,林海波爹斧頭還在半空,就給林海波媽拉住了,「娃他爹,你瘋了,砍死了他,誰來給你養老送終,誰來給你燒香掛紙?」

「還有我呢?」林海濤忍不住一說,被父親狠狠瞪了一眼,猛然醒悟說岔了,這不是火上澆油嗎?便趕緊閉嘴了。

林海波媽死勁揉著眼楮,林海波爹扔下斧子,老淚縱橫,「起來吧,畜生,算我白養你了。」

出人意料的是,張小花沒有吵,沒有鬧,靜靜地回轉身,一步一步挨進家里,又一步一步的拖了出去,步子異常沉重,所有的人都盯著她;她的臉色平淡而漠然,毫無一絲怒意或其他任何表情;她手里捏緊三柱香,香已經點燃;大家知道她要干什麼但誰也不去勸阻或做別的什麼;所有人立刻換上一副虔誠的面孔。

張小花走到老榕樹下一塊淨土前面,把香插上了,她雙膝一彎,跪下了,閉著眼楮,一時間,她不知該向樹神訴說些什麼,乞求什麼,她覺得一切的一切,一剎那間都有些縹緲,該說的,沒有說,不願說的或者認為沒有必要說的或者樹神已經知曉了自己的意願,「樹神啊,可憐可憐張小花吧!」她只重復了這一句含混的話但這又是什麼意思呢?憑著她——當然不只是她,很多本寨的人特別是老年人和婦女,一貫對樹神都非常尊敬和供奉,她相信樹神是不會讓她失望,一定會回報她一些什麼的,只要是情理之中的……

她什麼也沒有想不願想,也覺得所有的事似乎都曾經考慮過,樹神給她的暗示——一枝一葉一舉一動,她都能領會並從中得到啟發感到欣慰,她的思想澄清明朗,似乎一面大鏡子把所有的景物都照在里面歷歷在目,「這是很酸楚的事,以前為什麼那樣糊涂呢?」

在場的人都雙手合十,對著老榕樹低頭作揖,默默地,莊嚴地。只有林海波瞪大著眼楮,望著在場的人們,不低頭也不動,立定了,像一尊石像。

許久許久,大家都幾乎同時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吁」的一聲,睜開眼楮,抬起頭,你望我我望你猶如此時才發現除自己之外原來還有這麼多人在場,彼此露出會心的微笑;張小花已經站了起來,拍了拍褲腳上的土,若無其事的招呼大家進屋里坐;大家都隨便推辭了一陣然後便三三兩兩的散去;林海波已回屋了。

第二天,張小花早早的起了床,給林海波準備好飯,去城里的路遠,要翻好幾座山涉好幾條河,再坐不知多少天的火車。林海波吃完飯,在她上親了一下,到父母這邊向大家道了一聲珍重,然後和胡永華、堂舅張啟富一道走了。

張小花只送他們到老榕樹邊,她倚著樹,看著林海波的人上了山梁,翻過去,不見了!一種不祥預兆的感覺又掠過心頭,不禁「得得得」地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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