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當當響,烏鴉嘎嘎叫,戰火轟漫漫草垛遍野上,管他呀怎麼樣和尚也樂逍遙,樂逍遙……」
我哼哼唧唧的唱著一休哥唱過的歌謠,大搖大擺的在福京最繁華的新興街上溜溜達達,心道這福京的夜市果然不同凡響。
出門前好不容易才擺月兌了流沙他們幾個跟屁蟲,這沒有暗衛,明衛的日子可真是美得很,美得很啊!注意,這美得很要用陝西方言。
這半年來我除了給那兩百個人集訓,就是抓緊時間練功,還真沒有像今天這般輕松隨意的四處逛過,真是好奇這古代的夜市和二十一世紀有什麼區別。
說起練功,我這具身體可是真心的不錯,無論是柔軟度,韌度,還是骨骼的精奇度,都讓我為之震驚。我僅僅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就和這具身體配合的相得益彰,沒有任何的反噬現象。
原以為有了肉身,輕功功力會大不如前,沒想到兩個月就讓我恢復到了在紫凝山時山峰與山峰之間行走,如履平地的境界。
我又可以像當游魂時那樣飄來飄去了。
總覺得這一切來的太順利,順利得不真實,又總是覺得我遺漏些什麼,至于遺漏了什麼卻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華燈初上,整個新興大街上,叫賣聲,討價還價聲,嬉笑怒罵聲絡繹不絕。
「吧唧吧唧」我手上拖著油紙包,美滋滋的大嚼著剛買的熱氣騰騰的油炸臭豆腐,換來四周一片抽氣聲。
「這麼美得姑娘我從見過,怎麼她就……」這麼沒有形象的當街大吃臭豆腐。後面的話還沒說完我就飛過去一記冷眼。讓那位體態豐腴的阿祖瑪立時禁了聲。
要說這臭豆腐味道還真是不錯,比起我和哥哥以前在二十一世紀時吃的也就差了那麼一小丟丟。
我不禁喜上眉梢,要讓哥哥看到我現在這幅表情,一定又要罵我小饞貓了,想到哥哥,我不由眼神一暗,我有多久沒見過哥哥了?快兩個月了吧,下定決心,這兩天就去看看他,想到他那如沐春風,繁花齊放般的笑,我就無比的自豪。
俺哥現在可是皇帝,有的是money,吃,隨便吃,不吃白不吃。哎!雪千葉,你也就這點兒追求了。
突然我腳步一頓,豎起耳朵仔細探听,練武之人听力都要比普通人高上好幾倍,方圓一里之內,雖然聲音嘈雜,還是可以听的清。
是打斗聲,夾帶著悶哼和辱罵的踢打聲,我竄上屋頂,腳下不停的向聲源處掠去。
我興趣盎然的蹲坐在房檐上,瞄了一眼這狹長小徑中群毆的俗套老戲。一群粗布麻衣的家丁正在踢打一個小男孩,由于暗黑的夜色看不清他的模樣。
無聊,我撇撇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我欲轉身離開之際,正好對上那個小男孩的眼楮。
借著清亮的月光,我看見他的眼楮在黑夜里散發著幽冥般異樣的光芒,就像被淬煉的黑色夜明珠,深邃,透著清幽和古寒。不斷地吸引著人深入再深入,直到移不開視線。
我的心沒來由的緊緊一縮,這本應該是一雙不沾染塵世煙火的皓月明眸,而現在取而代之的卻是迷茫和絕望。
是啊,任誰在這個時候也會覺得自己只是塵世間最平凡無奇的浮游,又怎麼可能撼的動大樹。
我的身體疆在了當場,救或不救,如果是有心人故意為之……
算了,花開兩生面,人生佛魔間。
于是乎,在這鮮有人經過的偏僻街井中,上映了一出美女救英雄。
「哥幾個,歇歇再打吧,我請你們吃油炸臭豆腐怎麼樣?」
我身輕如羽的停落在地面上,不給他們看清的機會,手腕翻飛,油紙包中的臭豆腐就飛了出去,幾聲悶響,臭豆腐散落一地,那群家丁捂著肚子在地上翻滾不停,哀嚎一片。
「哎!好心請你們吃也不接著,真是浪費糧食。」我撇撇嘴慢悠悠的走向挨打的小男孩。
他身上的粗布麻衣和那群家丁的一般無二,年齡也就十五,六歲的光景,那張乳臭未干的白淨小臉上被揍得鼻青臉腫,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他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擦擦嘴角的血跡,用那雙皓月明眸直直的望著我,沒有感激之情,亦沒有恐懼之意。
好孩子,就是這樣的眼神,波瀾不驚的眼眸中還帶著小小的倔強和不服輸。
這樣的眼神讓我嘆為觀止,也是我幻靈宮需要的新鮮血液,于是,我做了一個連我自己都不可置信的決定,這個孩子,我要定了,無論他有什麼樣的故事。
我身體里靈魂的年齡以將近而立之年,雖然這具身體只有十四歲,可就在剛才,看到他精靈般剔透的大眼被染上層層的迷茫和絕望時,一股莫名的孺慕之情燃上心頭,只想好好的把他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再受任何人的欺壓與傷害,就如同當年哥哥照拂我一般。
樹欲靜而風不止,人欲養而親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