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剛剛洗完澡的凡墨坐在書桌前,正準備打開手提像往常一下處理一下手下帶的作者的事。窗外的雨聲很大,但是那特別設置的鈴聲還是讓凡墨為之一振,他曾經以為那首他特別為貓貓設置的鈴聲是會永遠在系統里沉寂的。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拿起手機,手機來電顯示的不是別人,就是貓貓。
忽然听到那頭凡墨低沉的聲音,貓貓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很多時候,凡墨可以在qq上和凡墨說得很放肆,但是實際上,貓貓是一個很內向的人,準確一點來說,是有現實交往障礙,不知道怎麼用聲音而不是文字跟人交談。
電話那邊的沉默讓凡墨的心不由得一緊,連忙問道,「貓貓,是有什麼事嗎?」
「呃……」貓貓看了看門外,雨下得太大,暖城繁華的街道上一時找不到人煙,這麼大的雨,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人,你會來嗎,編輯大人?應該是不會吧。
貓貓有些膽怯,但是她沒有別的選擇,最後她還是朝著電話那頭小聲地說,「編輯大人……我在暖城,雨下得好大,我找不到住的地方……怎麼辦?」
編輯大人,怎麼辦?每次貓貓惹出麻煩,總是會下意識地把問題拋給凡墨。
听到電話那頭貓貓隱約的哭腔,凡墨比貓貓還要著急,「你在暖城哪里?我立馬去接你。」凡墨沒有問太多,怎麼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問題,這是凡墨每次面對貓貓闖的禍的第一個反應,但是他不知道,正是因為這樣,所以貓貓會接二連三地闖禍。
「火車站旁邊的那間七天連鎖。」
「等我。」凡墨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一句。
「嗯。」貓貓掛下電話,默默地看著門外的雨發呆。
她剛去到c大的那一年,也下過這麼大的雨吧,她還記得那時的她才大一,十八歲,長發,愛穿白裙子,遇見他,我是說江一齊,在最美好的年華。
她沒有帶傘,被留在教學樓,她看著撐著傘的他停下腳步,把一只被雨淋濕的小貓抱起來,把它抱走了,貓貓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時候他看著那只小貓時的溫柔的眼神,還有他唇邊那最清澈的微笑。
貓貓有著極好的想象力,這有時不是一件好事,貓貓想象自己便是那只縮在他懷里的小貓,她幻想著,如果有一天,她能鼓起勇氣,不再像那天那樣躲在那個他看不到的角落的話,他也會那麼對她笑,那麼對她好……
只是在接下來的六年間,貓貓都沒能鼓得起勇氣出現在他的面前,所以江一齊永遠也不會知道,那個在他每場籃球賽都會來的女孩;那個每天都跟蹤他去圖書館的女孩;那個偷偷地要到他手機號碼卻從來沒敢打過一次的女孩;那個牢牢地記著他生日的女孩;那個因為他念博而不顧家人反對留下讀研的女孩,叫做劉落,她希望他喊她貓貓。
直到今年,也就是貓貓暗戀了江一齊的第七年,也就是江一齊即將博士畢業的這年,貓貓對江一齊展開了瘋狂的進攻。貓貓以為七年了,兩人之間足以有太多的了解,但是她忘了,這只是她世界里的第七年,而在江一齊的世界里,她只是一個出現得太突然了的人物,顯得突兀而又奇怪。
出于禮貌,江一齊一直是對她婉拒、躲避,但是貓貓卻把這歸結到江一齊冷淡的性格,天真地認為只要她堅持,他總有一天會被感動,從而接受她。貓貓一直注意著自己的江一齊面前的一言一行,想要努力地去討好他,但是其實,貓貓可以不用那麼注意,因為江一齊從來沒有真正地把她的言行放在心上。
在他的心里,貓貓,只是一個路人甲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