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慢慢地向前推進,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化,卻也是在細微末節上生了變化。比如剛剛成親的時候,趙紅岫會去上方侍候陳有卿,每天早晨也會去給楚氏請安,可是現在她不僅不去上房了,連給楚氏請安也不去了。
趙紅岫每天都是窩在自己的小院內,要是沒有人來打擾,她都忘了她還住在陳府內呢!這打擾她的人自然是陳有卿的妾侍王姨娘和賞荷了。
兩人每天都來給她請安,而且請完安還不待走的,言說要侍候在趙紅岫的左右,于是兩人一個上午來一個下午來,根本就不給趙紅岫一點自由的空間。
趙紅岫忍一天兩天還受得了,可是當第三天的時候,她便對兩人說道︰「你們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將三爺照顧好了,不用再來我這兒立規矩了。」在趙紅岫面前王姨娘還是那個唯唯諾諾的人,一副不敢答趙紅岫話的樣子。
所以賞荷出面說道︰「侍候主母是妾侍的本份,請少女乃女乃給奴婢一個表孝心的機會吧!」
听完賞荷的話,趙紅岫的眼楮眯了眯,「你們真的想要表孝心?其實我沒有要勉強你們的意思,我這人喜歡安靜,所以要真的表孝心,就盡量別出現在我面前,這才是真正的孝心。」
王姨娘和賞荷互相看了一眼,這次倒是王姨娘開的口,「少女乃女乃不要生氣,這是陳府的規矩,賤妾不敢無視。」
趙紅岫知道王姨娘不是簡單的人,卻沒想到她一開口就將她的話堵了回來,陳府的規矩,不就是在暗示她沒有守陳府的規矩嗎?難道她要告訴她,其實她已經快不是陳府的人了嗎?
居然在諷刺她不守規矩,好,那就讓她看看她的規矩你們受不受得住,趙紅岫嘴角掛上了公式化的微笑,「確實是我想左了,這樣吧,只白天立規矩怎麼行,不是還有晚上嘛!正好你們兩個一個侍候三爺,一個侍候我正好。『**言*情**』」
不是想侍候嗎?那她就讓她們侍候個夠,于是白天兩人在趙紅岫的院子,不是做繡活就是抄經書,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們在旁邊站著,趙紅岫則安心的等著兩人給她布菜。
吃的開心了還會跨她們兩句,侍候趙紅岫吃完了,她們自己匆忙的吃過飯,再就是守著趙紅岫睡午覺,她們在旁邊或是輕輕地捶腿,或是打扇趕走飛蟲。然後趙紅岫睡醒了之後,她們還要跟著青杏和青橘做繡活,晚飯之後,再按著趙紅岫說的,一個去侍候陳有卿,一個留下來給趙紅岫守夜。
到了現在問題就出來了,到底誰來侍候三爺,誰來侍候三少女乃女乃。趙紅岫沒有強求而是讓她們自己商量著辦。第一晚上王姨娘很大度的對賞荷說道︰「妹妹去侍候三爺吧,我來侍候三少女乃女乃。」
或許別人還會謙虛謙虛,可是賞荷卻打蛇隨棒上的點了點頭,「那就多謝姐姐謙讓了。」趙紅岫清楚的看到了王姨娘眼中一閃而過的陰沉,她輕輕地笑了。
怪只怪王姨娘沒有認清形勢,這也是妾侍和正妻的不同,正妻為了顯示大度,自然要勸丈夫常去妾侍房中。若是妾侍為了顯示大度也勸主子常去別人房中,那只能說明一點,她不愛他的主子。
賞荷一直都是做著妾侍分內的事,所以她是按著妾侍的規則來的,或許她也想向上爬,但是她現在還沒有人讓她借力,只有抓住陳有卿的心之後,她才有可能出人頭地。
而王姨娘呢,看著不是不在乎陳有卿的,對賞荷這樣謙讓,那麼就說明一點,她沒有擺正自己的心態,身為妾侍卻做著正妻的事情,只這一點便暴露了她內心的想法。
看似膽小怕事,應該都是她的偽裝吧!她要的是麻痹趙紅岫,先讓趙紅岫減少對她的關注,甚至將她當成自己人看待,然後時機成熟的時候,對趙紅岫進行致命一擊。
或許放在別人的身上可以,會認為王姨娘是自己這邊的人。但是問題就出現在趙紅岫身上,她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給陳有卿當妻子,所以不管是看待他的事情,還是看待他的妾侍,都是從局外人的角度去觀察,沒有了當局者迷這一條,自然能正確的做出判斷了。
于是這一晚,賞荷去侍候陳有卿,而王姨娘則在趙紅岫的房外和青橘一起值夜,為什麼選青橘而不選青杏呢?因為青橘的性子直,有什麼看不慣的,能直接說道王姨娘的臉上,而青杏因為性子穩重使然,做不到這一點。
趙紅岫安心的在屋內睡下了,因為耳疾的原因,並不知道青橘看到王姨娘打瞌睡的時候,直接斥責道︰「你也是侍候三爺的人,在侍候三爺的時候,難道你也這樣打瞌睡?是不是感覺三少女乃女乃沒有三爺重要,所以才這樣不重視。你不是最看重陳府的規矩的嗎?你現在在干什麼?」
青橘在心中冷哼一聲,竟然諷刺少女乃女乃不守規矩,就算少女乃女乃不守規矩,你一個做妾的也沒有資格諷刺吧!王姨娘諷刺少女乃女乃這話,是青杏給她說的,依著她粗心大意的性子,自然是听不出來的。
而青杏這樣說,自然又是得到了趙紅岫的暗示,趙紅岫不想讓妾侍來打擾她,自然先要瓦解王姨娘和賞荷的戰線,于是就要罰一個獎一個不是。
再怎麼說賞荷也是在趙紅岫身邊出去的,況且現在還沒有做傷害趙紅岫的事,賞荷的野心是成為寵妾,而王姨娘的野心是成為正妻,野心也比王姨娘要小,看起來還和趙紅岫沒有利益沖突,所以這獎的自然而然就是賞荷。
趙紅岫安心的睡了一夜,起床的時候是青杏和映日侍候的。「怎麼樣?」趙紅岫淡淡的問道,她問的是昨晚青橘和王姨娘值夜的事。
青杏輕笑著回道︰「王姨娘一直打瞌睡,被青橘責罵,青橘說了一晚上,嗓子都說啞了。」這種值夜的事,沒有幾天是適應不來的,王姨娘打瞌睡也是正常現象,不過她們不是要揪她的錯處嗎,自然不能放過她了。
所以趙紅岫再次見王姨娘和賞荷的時候,對賞荷稍微的親切些,「你侍候三爺辛苦了,先去休息吧,下午再來侍候。」
對王姨娘說話的時候,就神色淡淡的道︰「青橘說你打了一晚上瞌睡,看來是以前三爺太縱容你了,讓你連做奴婢的本份都忘了,今晚就接著值夜吧,什麼時候改了什麼時候再去侍候三爺。」
王姨娘低著頭,身子似承受不住一直在顫抖著,猛地跪下對著趙紅岫磕頭,「三少女乃女乃贖罪,賤妾改,賤妾一定改到女乃女乃滿意為止。」嘴中說著可憐的話,抬起頭的眼中卻似是在嘲笑趙紅岫。
趙紅岫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便看到陳有卿掀簾進來了,看著這種情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因為耳疾她听不到聲音,所以並不知道陳有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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