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蘭看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吻,不由撇了撇嘴,看來這兩人都比她這醫者樂觀的多,不過這也是好現象,病者連自己都沒有信心的話,還有什麼勇氣來戰勝病魔。
洛蘭離開了屋子,將空間留給了兩人。
陳有卿第一次見趙紅岫這樣主動,心猛然的一跳,然後化被動為主動,按住她的後頸,便猛烈的親吻了起來,親著親著陳有卿的手便不規矩了起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鑽進了她的內衣中。
紅岫感覺自己全身就像是著了火一般,全身滾燙的難受,陳有卿的吻已經滑到了她優美的脖頸上,知道他接下來的意圖,紅岫既想要迎合又帶著閃躲,半推半就之間,已經被陳有卿抱著放到了床上。
衣服退去,香肩半露,陳有卿的呼吸變得越來越越急促,正當他想要近一步動作的時候,突然青橘的聲音傳了進來,「少女乃女乃,青杏找到了。」言語中有興奮,可見青杏能找到對青橘來說有多高興。
陳有卿額頭上的汗流了下來,看著閉著眼楮的趙紅岫,他完全可以不告訴她的,可是看到她眉宇間帶著的輕愁,陳有卿便不忍心了,于是吻了吻她的眼楮。
趙紅岫沒有等到陳有卿近一步的動作,又感覺他在親吻著她的眼楮,于是睫毛顫了顫睜開了眼楮。那帶著媚意的眸光,差點讓陳有卿不管不顧的繼續下去,他別開眼楮說道︰「青橘剛剛回的話,青杏找到了,你要不要見一見。」
果然,听到青杏找到了,趙紅岫的眼楮閃過了驚喜,就連眉宇間的輕愁都淡去了許多。紅岫想起身,可是卻被陳有卿壓著,臉頰本來就紅紅的,現在看到兩人都衣衫不整的樣子,于是臉直接漲紫了起來。
趙紅岫聲若蚊蠅的說道︰「你起來。」現在還是白天,兩人就滾到了床上,紅岫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這麼大膽了。
陳有卿親了親紅岫的嘴唇,「晚上我們繼續。」那不容拒絕的眼神,明確的告訴紅岫,要是她敢拒絕,他現在就要了她。
趙紅岫沒有辦法,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陳有卿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這才起身。他一直不敢看紅岫,就怕是多看一眼,自己就忍不住撲上去,背著身子整理衣服。
趙紅岫也趕快的收拾自己,等收拾好了才和陳有卿一起離開了內屋。青橘見到趙紅岫出來,突然感覺少女乃女乃好像更明艷了許多,總感覺和以前哪里不一樣了。
青橘卻不知道,紅岫剛剛確實動了情,打算把自己給陳有卿的,她已經接受了陳有卿,所以就是接受了自己一直以來壓抑的情感。心敞開了,整個人的氣質自然也跟著變了。
紅岫不知道青橘看著她的想法,于是問道︰「青杏怎麼樣了?她現在在哪里?」青杏是為了她才有此難的,現在青杏找來了,她的心也可以放下了。
青橘說道︰「是一個叫二胡子的人送她回來的,青杏姐好像不能走,是被那男人抱著回來的。」
趙紅岫與陳有卿對視一眼,抱著回來的,在古代女子要是被男子踫了,就算是失去了清白,而青杏卻是被二胡子抱著回來的,這就意味著青杏只能跟著二胡子了。
這二胡子紅岫也知道的,就是那天見過的痞子,不知道他是怎麼把青杏給救了的。
原來那天青杏看著少女乃女乃跑了以後,便死命的攔著那個拿著剪刀的婆子,說來也巧,二胡子那天正好經過那里,那一帶住著他的姨母姨夫,他是去探視姨母的。
看到這一幕之後,其實他是沒打算管的,可是看到青杏那股子寧死也不放手的倔勁,二胡子鬼使神差的幫她將那個婆子打暈了。
青杏清冷的看了二胡子一眼,後背上被剪刀刺了一次,疼痛幾乎讓她昏厥,可是青杏卻是死命的撐著,她還想著要給少女乃女乃將人引開,對著二胡子說道︰「若是我能活下來,我會報答的。」
青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來,一會兒要是有人追上她,會不會將她怎麼樣,所以她只能說‘若是我能活下來,我會報答的。’青杏費勁的彎腰撿起地上的剪刀,想著若是有人對她出手,最起碼手里還有一件防身的東西。
青杏扶著牆一步一步的艱難的走著,二胡子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在後面,只知道看到她走,他便鬼使神差的跟上去了。
她後背上鮮血已經染紅了,每走一步都能印出一個染血的腳印來,那僵直的脊背,明明是隨時都要倒下去的樣子,卻是次次搖晃之後又挺直。這一幕深深地印進了二胡子的腦海中,他為她的堅韌所折服。
看著她終于支撐不住的倒下,二胡子一個箭步趕上去,將人攔在了懷里,然後迅速的抱起來,向附近的醫館跑去,等給青杏包扎好了之後,二胡子想也沒想的便將人帶到了自己的住處。
那時他的腦子中只有一句︰這個人是他的了。
二胡子雖然比周皓的人品要強一些,但是說白了還是一個混混,看中了自己想要的,骨子里不變的霸道性子告訴他就是搶回去。所以昏迷的青杏被帶到了二胡子的家中,被他照顧了幾天。
青杏是第三天才清醒過來的,看到的卻是一個十多歲的男孩子,那孩子很瘦,像是風一吹就能吹倒一樣。見到青杏醒來,對著外面就喊,「大哥,快來,嫂子醒了,嫂子醒了。」
一聲‘嫂子’驚得迷迷糊糊的青杏徹底醒來了,然後就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一臉驚喜的沖了進來,趙紅岫看了一眼,正是那天救她的那個人。
他長得並不出眾,因為常常要帶出鎮住人的氣場,所以臉上時常帶著嚴肅的表情,即使看到青杏醒了,臉上有激動和驚喜,但是臉還是板著的,就跟三爺一樣。
「虎子,去找個大夫來。」自己去倒了一杯水,端到床前將青杏扶起來,讓她喝水。青杏的傷在背上,所以她是側躺著的,右半邊身子已經麻木沒有知覺了,被二胡子扶著,右手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一點感覺也沒有。
青杏抬左手去接杯子,可是二胡子比她的動作更快,水已經放到了她的嘴邊。青杏也是渴急了,就著他的手便喝了起來,一杯水全見了底,二胡子問道︰「還要嗎?」
青杏搖了搖頭,對著二胡子說道︰「我是陳府的丫鬟,送我回陳府吧!」也不知道少女乃女乃安全了沒有,擔心少女乃女乃,所以醒來的青杏就打算回陳府。
可是二胡子卻不答應,「你的傷很嚴重,不能隨便移動,等你好了我再送你回去。」二胡子那天將青杏帶回家之後,也听到了街上的流言,就是陳大人的夫人失蹤了。
二胡子猜想自己救得人應該和陳府有關,要是將她送回去,或許陳大人就會對自己另眼相待,答應做自己的靠山。可是二胡子卻是不想那樣做,他救了這女子,是因為他想要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而不是看在陳府上才救得。
虎子很快就將大夫找來了,二胡子是這一帶的混混頭子,就算是他不給錢,大夫也不敢不來,所以虎子一去醫館,那大夫就拿著藥箱來了,給青杏檢查了之後,也說不宜移動,多臥床休息。
青杏的傷,差一點就傷到脊椎上,要真的傷到脊椎,恐怕她現在已經癱了。听了大夫的話,青杏沒有再嚷著回陳府,而是又在二胡子家呆了兩天。
這兩天之中,二胡子對她很好,還有那叫虎子的,對著她嫂子長嫂子短的,二胡子卻是沒有攔著,青杏知道這是在暗示她,她說了活下來要報答他,而他想要的報答就是以身相許。
青杏直接的問道︰「你想要娶我為妻,但是我的婚事不能自主,要听听我主子還有我哥哥的意思。」她跟著趙紅岫是簽的活契,她的婚事若是她自己願意,其實誰也逼不了她的。
可是少女乃女乃待她好,她的婚事她就想听一听她的意見。二胡子對她不錯,她能感覺的出來,何況他又救了自己的命,她對二胡子一點也不排斥。
二胡子听到青杏這樣說,無聲的笑了,她真的很不一樣,堅強又落落大方,不愧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人。
在古代,大戶人家的貼身丫鬟都是給主子準備的通房,她們的規矩都是經過一定的嚴格訓練的,一點都不比小戶人家的小姐差。要不是二胡子對青杏有救命之恩,依著紅岫對青杏的好,以後給她找的婆家必不會差到哪里去。
第二天二胡子雇好馬車,便抱著青杏來到了陳府,陳府少女乃女乃的消息他一直關注著,听說少女乃女乃找回來了,青杏說什麼都要回去看一看,無奈之下,二胡子雇了一輛馬車,將里面墊了幾層被子,帶著她去了陳府。
青杏知道少女乃女乃的計劃是失蹤,可是她自己出了事又回不了陳府,便不知道少女乃女乃是真的失蹤了還是假失蹤了。開始她想著不管真假,她回去也幫不上忙,還不如將傷養好了,回去還能接著侍候少女乃女乃。現在听到少女乃女乃找到了,她便坐不住了。
趙紅岫進到青杏的屋子內的時候,便看到二胡子站在床前,正在給青杏蓋被子,這幾天兩人都是睡一個屋的,這些事情他早就做慣了。
青杏先看到了紅岫進來了,于是剛剛躺好就打算起來,「少女乃女乃。」一聲少女乃女乃是劫後余生的慶幸,紅岫眼中也出現了淚水,知道她身上有傷,于是說道︰「不要動,快躺好。」
二胡子听到有人進來了,但是沒有回頭,而是將青杏安置好了之後,才回身對著紅岫說道︰「陳三少女乃女乃,我們有見面了。」
趙紅岫對著二胡子行了一個禮,「多謝你救了青杏,三爺請你去書房。」
二胡子躲開紅岫的禮說道︰「要不是青杏自己堅強,我也不會出手救她。」言外之意就是他不是看在青杏是陳府的丫鬟才救的,而是他從一開始就看上了青杏,所以才出手相救的。
二胡子出去之後,紅岫便坐在了青杏的床邊,青杏忙問道︰「少女乃女乃沒事吧!」她還不知道紅岫是真的失蹤了幾天,而紅岫也為了寬她的心說道︰「我沒事,你不要擔心我,最重要的是先將你的傷養好。還有你真的打算跟著二胡子了?」
青杏點點頭,「他人對我很好,而且救我的時候不是沖著陳府來的,是我醒來之後才知道我是陳府的丫鬟的。」紅岫覺得二胡子的為人確實沒得說,就像那天在街上踫到的時候,她對二胡子就很欣賞,若是青杏自己也願意,她是不會阻攔的。
兩人正說著話,青橘跟著洛蘭進來了,是紅岫吩咐青橘去請的,洛蘭給青杏瞧了瞧傷口,「愈合的很好,我再給你配一盒玉露膏,保證不會留下疤痕的。」洛蘭又看了紅岫一眼,明顯更擔心她一些。
紅岫給了洛蘭一個安撫的笑,讓她不用擔心。紅岫和洛蘭的互動,讓會察言觀色的青杏看出了端倪,但是少女乃女乃既然不想讓她知道,她也就當沒有看出來。
等紅岫和洛蘭走了,青杏便問青橘,「你那天怎麼樣?少女乃女乃又怎麼樣?」青橘看著青杏的眼中有依賴,她從來不知道,青杏在時給她分擔了多少事情,原來她是一直在青杏的庇護下的。
青杏也看出了青橘的不同,似乎變了許多,以前總是臉上擺著沒心沒肺的笑,但是現在卻是沒有了笑容,整個人像是瞬間長大了一般,穩重了許多。
青杏突然有些心疼起來,成長中的苦楚,她是知道的,以前她願意護著青橘,就是不想讓她經歷這些,可是她不能阻止別人長大,因為她護不了誰一輩子的,這是青橘要必須經歷的。
紅岫不知道青杏在問自己的事情,她和洛蘭回了自己的小院之後,洛蘭便給她用針灸去毒,剛做完了針灸,映日便進來回道︰「少女乃女乃,這是廚房送過來的點心。」
一听是廚房送過來的,紅岫立馬做了起來,「知道是誰做的嗎?」現在她才想起來,那個廚子放在大廚房很危險,要是他給陳府的人都下上五石散怎麼辦?想著既然是她要的,就單獨給弄一個小廚房,供她一人應該不會被懷疑吧!
于是對映日問道︰「我們院子有小廚房嗎?」她記得她搬進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是不是有小廚房,若沒有的話,難道要先建一個?
映日搖了搖頭,「我們的小院中沒有廚房的。點心听說是新來的廚子做的。」趙紅岫听言,只能等著陳有卿來了之後再做打算了。
不用紅岫說,洛蘭便檢查了起來,又嘗了一點吐了出來,對著趙紅岫點了點頭,看來這個廚子就是有問題的。趙紅岫忙對映日說道︰「快去看看這樣的點心還送到別出去沒有,若是送過去了,便攔下來都拿這里來。」映日應聲而去。
要是讓陳有卿或者陳御史吃了,那麼那幕後的人豈不是更好辦事,所以那廚子到了陳府之後,下手的目標肯定就不是自己一個人了。好在現在陳府就三個主子,其他人都去京外游玩了。
看到桌子上擺著的點心,又對侍候的映月說道︰「將這點心扔掉,以後凡是方府廚子送過來的東西,都由你處理,千萬不要讓別人吃,知道嗎?」她身邊的人手不夠,便將映日和映月提成了大丫鬟,現在青橘不在的時候,都是這兩人侍候紅岫。
映月听到少女乃女乃鄭重的語氣,在內宅中從小呆到大的,自然知道這里面有貓膩,于是正鄭重的點頭,「請少女乃女乃放心,不會讓別人吃的。」
點心被端下去之後,紅岫才暗中松開緊握的手,她發現她想吃那東西的越來越強烈了,甚至看到那點心端上來的時候,差點就伸手去抓了。
紅岫當初吃的飯菜少,所以她的毒癮也是最輕的,可以說到現在她的毒癮還沒有犯。就像是剛開始吸毒的人,隔四五天吸一次就可以了,開始的時候毒癮不強,就算是犯毒癮也是隔四五天才會犯,紅岫現在就是這個情況,她還沒有犯毒癮。
洛蘭也看出了紅岫的異樣,她不知道紅岫的方法管不管用,但是從藥理上來說,既然是毒,不沾才是對的。就像慢性毒藥一樣,越吃毒就會進入骨髓,最後無藥可解,若是不吃了,慢性毒就會慢慢地自己也能化解掉。想來這五石散也和慢性毒藥是一個道理。
「既然你說不吃才能解毒,就要堅持下去,否則前功盡棄真的就是藥石無救了。」洛蘭拉著趙紅岫的手說道,此時她的手中卻是一層薄汗。
趙紅岫微笑著點點頭,這種苦她要受,要是忍不住的話,等待她的就只有死亡了。趙紅岫又握了握有些發抖的手,那個帶著面具的男人,既然想這樣控制她,那她何不將計就計,看看他到底要干什麼。
趙紅岫從來就不是任人擺布的,你想要得到的,我會親手給你毀了,然後再就是你擁有的,我也會一樣一樣的讓你失去,這就是對她下手的代價。
趙紅岫對洛蘭問道︰「你有沒有什麼能控制人的藥,既然這個廚子有問題,我們也可以將她控制住,看看她上面的人是誰。」洛蘭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擺在了紅岫的面前。
趙紅岫打開來看,里面是兩顆藥丸,紅岫看著洛蘭等著她解釋,洛蘭說道︰「這里面是母子蠱,大的那一顆里面是母蠱,小的那一顆里面是子蠱,只要將子蠱讓人吃下去,然後自己再將母蠱控制著,不愁那人不听你的話。」
趙紅岫眼楮一亮,在前世看的小說中有提到過蠱的,不過紅岫怎麼看,感覺都是太虛幻了,沒想到這古代還真的有這樣的東西存在啊。也對,就連靈魂穿越這種事都能發生,還有什麼不能發生的呢!
趙紅岫新奇的看著那一對藥丸,對洛蘭問道︰「你說的控制母蠱,這個怎麼控制?」她沒有見過蠱是什麼樣子的,真想將藥丸掰開看一看。
似乎是看懂了趙紅岫的心思,洛蘭說道︰「不能將外面的藥丸弄壞,否則蠱蟲就會鑽進人的身體內,到時再將它引出來,就很麻煩了。要控制母蠱的話,將它放在一個封閉的容器內,用火慢慢的烤容器,母蠱一難受,引動著子蠱也難受,體內有子蠱的人就跟著難受了。」
趙紅岫听言點了點頭,到了晚上陳有卿過來了,她便將要建一個小廚房的想法對陳有卿說了,陳有卿卻道︰「你搬到上房去吧!上房內有小廚房,正好也不用在建小廚房了。」
見趙紅岫有些猶豫,陳有卿又怎麼可能放過這次機會,好不容易可以趁勢讓她去上房,陳有卿知道紅岫的性子,就是有仇必報的,于是說道︰「我們兩個要是分開的話,那幕後的人以為我們的關系不好,也許就不會找我了,他要是不找我們躲了起來,那你還怎麼給自己報仇。」
看到陳有卿說的,紅岫也覺得有理,于是點了點頭,算是決定跟著他去上房了。趙紅岫一點頭,陳有卿立刻對著外面的人吩咐道︰「明天將少女乃女乃的東西都辦到上房去。」
兩人坐下來用晚飯,知道自己是因為五石散才不想吃飯的,紅岫硬是讓自己吃下去半碗米飯,她不能不吃飯,否則就沒有力氣對抗毒癮。趙紅岫也很奇怪,戒毒的時候,難道都跟她一樣不想吃飯嗎?
這里沒有人給她做例子,因為在這里,人們只知道中了五石散之後就會死,根本就是沒有解藥的。紅岫邊吃飯邊問陳有卿,「下午廚子送的點心你怎麼處理的?」
映日回來對她說,那廚子的點心是給陳府所以的主子做的,所以映日將送往陳御史那里的點心攔了下來,送往三爺那里的點心已經送到了,她對三爺說奉了三少女乃女乃的命令端回去,可是三爺卻說他知道怎麼處理,便將映日打發了回來。
陳有卿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吃了。」看到陳有卿的嘴型,趙紅岫感覺就像是她的魂魄瞬間少了一半一樣,呆傻著不知道怎麼反應了。
腦中只有那三個字的唇形‘我吃了’,過了半天趙紅岫才算回神,然後她突然就火了,對著外面的丫鬟喊道︰「來人,去給我收拾東西,我要回趙府。」趙紅岫連看陳有卿都不看就往外走,她不跟瘋子一起過。
听到趙紅岫要回去,陳有卿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他本來就對趙紅岫住在娘家的日子比在婆家還多不滿,現在她又說要回去,陳有卿那能由著她。上前一把抓住她,將她控制在懷里,吼道︰「你敢走試試。」
趙紅岫也惱火的吼道︰「我為什麼不敢,只要我給我父親報了信,你能攔得住嗎?」趙紅岫的眼楮慢慢地紅了起來,這個混蛋他不知道這里面的痛苦,卻是還要去嘗試,要是真的抵抗不住怎麼辦。
趙紅岫自己因為那分蠢蠢欲動都有些控制不住,還會讓別人去嘗試嗎?可是這個混蛋卻是不分青紅皂白就把點心吃了,想吃就像吃吧,只是不要讓她看到,這樣就算死了也跟她沒關系。
趙紅岫死命的掙著陳有卿的懷抱,可是男女力量的懸殊,讓趙紅岫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濟于事,于是趙紅岫狠狠地對著陳有卿的手臂咬去。
陳有卿不管手臂上的疼楚,卻是淡淡的笑了,突然發現,紅岫只要氣急了就愛咬人呢,這已經是第幾次被咬了。陳有卿扶著趙紅岫後背,慢慢地讓趙紅岫安靜下來才說道︰「你不是說能解嗎?那你還擔心什麼?我們一起解不是更好嗎?」
趙紅岫眼中留著眼淚的說道︰「你想的太簡單了,知道下午我看到點心想的是什麼嗎?那就是撲上去將點心全都吃下去,這就是五石散的厲害之處,它會讓你天天想著時時想著,只要你控制不住,便會萬劫不復。」
「這還不是我犯毒癮的時候,或許我犯毒癮的時候,我會求著你給我五石散吃,甚至會因為難受自殘。你明明什麼事情都沒有,而你卻要去嘗試。」趙紅岫說到這兒,眼神堅定的說道︰「你要去嘗試可以,我不攔著你,只是不要打著為我好的名義,我擔不起,要是你最終戒毒失敗了,那我也沒有心理負擔。」
趙紅岫不想看到陳有卿吃五石散,可是他要是吃,她真的攔不住,難道她要天天跟著他嗎?就算是天天跟著,也有看不住的時候。他要真的想吃就吃吧,只是不要用她的名義,她擔不起,若是他以後戒不了毒,是不是也要怪在她身上。
陳有卿看到趙紅岫倔強的樣子,從來決定了就要堅持到底的陳有卿發現,這次或許他真的做錯了,他有預感若是他再堅持下去,他會失去紅岫的。陳有卿按下他的不安,對著趙紅岫說道︰「你放心,我不踫了,以後都不踫了。」
趙紅岫看到陳有卿的保證,卻還是沒有給他好臉色,這人真是太不可理喻了。陳有卿看著趙紅岫還在生氣,但是他從來沒有安慰過別人,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只是將人抱在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就像是在哄人入睡一般。
最後兩人睡覺的時候,趙紅岫還是背對著他。陳有卿想到今晚上的福利,于是慢慢地向紅岫靠去,手也在她的身子上游走,卻被紅岫一句生氣的話,弄得不敢踫她了。
「想了就自己解決,或者去找你的小妾們,他們可是一直巴不得你去呢!」趙紅岫的氣還沒有消,就讓她順從陳有卿,想都不要想。
于是陳有卿的臉色徹底難看了起來,他這算不算自作虐不可活,要是他沒有吃那盤子點心,或許今晚就能吃到紅岫了,可是現在呢,不僅吃不到了,她還說出了這樣的話,他敢說要是他出了這個屋,以後就別想上她的床了。
陳有卿一把將趙紅岫轉了個身抱進了懷里,對著她的眼楮說道︰「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你給我改過自新的機會啊,不能一次就給我判死罪啊!」趙紅岫看著他冷哼一聲。
趙紅岫心里也是自責,他對她說‘我陪你’的時候,她只是顧著開心了,她以為他只是說說的,可是沒有想到他真的干了,與其說生他的氣,倒不如說是生自己的氣,她沒有將他的話當真。
陳有卿接著說道︰「不要生氣了,我也是怕你不高興,那一盤子點心只吃了兩塊,想著要是你同意的話,我就接著吃,你不同意我就將點心處理掉,兩塊點心還不至于就讓我上癮的。」
听到陳有卿的話,趙紅岫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兩塊點心卻是不能讓人上癮,只要以後不再踫了,應該就沒有事了。
「混蛋,混蛋。」趙紅岫邊罵邊打,真是嚇死她了,等安靜下來,突然發現他的這份喜愛,真的太過沉重了,感覺有些讓她喘不過氣來。
陳有卿自從對著趙紅岫上了心,便會時時刻刻注意她的臉色,看到她臉上的表情,立刻就知道她怎麼想的了,于是在趙紅岫的唇上狠狠地親了一口,這一口近乎與撕咬,趙紅岫吃痛,憤恨的瞪著陳有卿。
「不許怕我,我不允許。」陳有卿霸道的說道,趙紅岫還沒有見過的陰狠的一面,要是這樣她都怕他,那麼知道他的真面目之後,會不會離開他,想到這些他又補充道︰「你已經是我的了,便別想再離開我,就算是囚也會把你囚在我的身邊。」
說完之後,陳有卿將趙紅岫按在了懷里,想著或許是他逼得太緊了,他說的陪她確實想要感動她,讓她能看到他的心,可是真的吃下點心就是在逼她了,逼她看清他的心,也看清自己的心。
這一刻陳有卿知道,他應該適當的給她一些喘息的空間,否則她會受不了的想要逃離。
在陳有卿懷中的趙紅岫卻是撇撇嘴,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她走,這人的掌控欲那麼強,趙紅岫早就知道自己要是真的沒有愛上他,想要離開他的話,一定會付出代價的。
兩人都安靜了下來,趙紅岫在陳有卿的懷中慢慢地睡去,陳有卿卻是看到她睡去之後,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之後起了身,換上夜行衣出了陳府,方向是紅岫的娘家趙府。
第二天趙紅岫醒來,就感覺自己全身沒力氣,她有預感毒癮快犯了,于是將洛蘭喊來對她說道︰「要是我忍不住毒癮,也千萬不要給我吃五石散,就算我求你也不行,若是我自殘的話,將我的手腳都綁起來。不,現在就綁起來。」趙紅岫對著洛蘭交代著,她真的害怕自己忍不住。
洛蘭听著趙紅岫的交代一一點頭,听到要將她綁起來,她有些猶豫了,現在看著紅岫很正常啊,難道她會真的發瘋自殘?最後還是根據紅岫的要求做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果然紅岫的毒癮犯了,她看上去很是沒有精神,而且還發了熱,喂給她的東西一口都沒有吃下去,就是水喝下去也都吐了出來,更嚴重的時候,身體都在抽搐,不停地冒冷汗。
趙紅岫感覺就像是有蟲子在自己的身體內咬自己一樣,全身都在痛卻又不知道那里更痛一點,紅岫咬著嘴唇死死的忍著,最後還是忍不住疼痛的申吟了出來,「洛蘭,我難受,我難受。」
洛蘭也不知道給怎麼辦,問道︰「我怎麼幫你?你說。」洛蘭一邊給紅岫擦汗一邊問道,她不知道這種現象是不是戒毒的正常反應,若是她挺不過去怎麼辦。
趙紅岫的雙手手腳都被綁住了,卻是死死的用著力,似乎想要將繩子弄斷,繩子將她的手腕弄破了,但是她卻感覺這種痛更緩解身上的痛,于是更死命的用繩子摩擦這手腕,鮮血從她的手腕處緩緩地流了下來。
洛蘭按住了她的腿,不要她再磨破腳腕,可是手腕就看不住了,只是口中勸道︰「不要磨了,忍忍就過去了,這是你說的,你一定要忍住啊!」趙紅岫不讓其他的人進來,就是怕有人傳出去,知道她在戒毒,所以屋內只有洛蘭一人。
就在洛蘭不知道給怎麼辦的時候,陳有卿快步的進來了,他的身後跟著一個頭發胡子眉毛全都花白的人,正是無塵山的智儼大師。昨晚上陳有卿連夜趕去趙府,就是讓趙傾官去請智儼大師下山為紅岫戒毒的。
陳有卿看到趙紅岫的手腕在流血,連忙跑了過去,一把將手腕的繩子扯斷了,將人抱在了懷中,「怎麼樣了?哪里難受?告訴我!」陳有卿一只手抓著她的雙手,一只手將她的嘴掰開,她已經將她的嘴唇咬爛了。
陳有卿掰開了她的牙關之後,趙紅岫一口壓住了他的手,死死地咬著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陳有卿連眉都沒有皺一下,任由趙紅岫咬著。
對著智儼大師說道︰「大師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智儼大師是陳有卿請下山的,因為趙傾官說他不想在看智儼那惡心的嘴臉了,陳有卿無法只有自己去請,花了一晚上加一上午的時間,總算請動智儼大師下山了,可是在路上,智儼大師卻是說,他也沒有辦法。
智儼大師搖了搖頭,說道︰「老衲真的沒有辦法。」他跟著陳有卿下山,只是想見一見趙傾官那死小子,夸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女兒到底是什麼樣子,卻沒想到正好趕上她犯毒癮的時候。
趙紅岫咬著陳有卿的手,神志都有些不清楚了,似乎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不是前世的,而是十歲之前的生活,那時她還沒有來到古代。她看到那個紅岫居然也和她一樣會說話,同樣是看別人的唇形。
原來她不呆傻啊,在別人面前的面目都是偽裝的,可是已經偽裝成呆傻了,為什麼還會被人給害死呢,是誰連她一個傻子也不放過,趙紅岫迷迷蒙蒙的睡了過去。
等趙紅岫再次醒來時時候,便看到陳有卿一雙擔憂的眼神看著她,「感覺怎麼樣?」陳有卿輕聲的問道,他沒有想到戒毒這麼痛苦,這就是她不讓他陪她原因吧!
趙紅岫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沒事,熬過幾次去就好了,以後一次會比一次輕的。」紅岫虛弱的沖著陳有卿笑了笑,她現在腦子中想的卻是那些虛幻的畫面,她看到的那個紅岫是會說話的,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陳有卿撫模著她的頭發,對她說道︰「你放心,你受的苦,我會讓那幕後的人十倍百倍的償一遍。」陳有卿有露出了他陰狠的一面,紅岫那痛苦的一幕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子中。
趙紅岫點點頭,「我等著你給我報仇。」若是以前,她一定會說︰不,我要親手報仇。但是這一刻她感覺,他們是一體的,他給她報仇,就是她自己親自報仇了。
陳有卿似乎明白了趙紅岫的意思,對著她受傷的嘴唇親了親,鄭重的保證,「不會太久的。」
之後的幾天,趙紅岫又犯過幾次毒癮,但是都被她忍過去了,而因為吃不下去飯,紅岫迅速的消瘦了下去,陳有卿抱在懷中,感覺只剩下一把骨頭了,每天他都逼著紅岫吃東西,可是都被她吐了出來,折騰下來還不如不吃能剩些力氣。
午飯又被送來了,還是方府廚子的一份,又偷偷地讓大廚房送了一份,每次洛蘭都會檢查方府的那一份是否有下藥,「這次沒有下藥。」洛蘭說道。
陳有卿和趙紅岫對視一眼︰那幕後之人要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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