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說道,「你是不是覺得這樣挺有意思呀?」他站在那里,不再看這個羅嗦不休的男人,眼楮看向路邊的那棵銀杏樹,突兀的枝丫伸展在夜空之中,猶如黑色的線條在夜的幕布上留下的道道剪影。《》他對那男人說道,「告訴你吧,你如果還想要在我這里敲詐錢的話,那就打錯算盤了,我不會給你了,你可以去報警,或是什麼的,我吃的是米粉,不是白粉,只值五元錢,你們都收去十元了,還不罷休?」
「身上沒錢了,是吧?」小店男人點點頭,「好,那你受我五拳頭吧?一拳頭一元!」
林立氣往上沖,「還是我給你吧,免費贈送,不要錢!」
那男人擺了個猴拳架式,接著他猛地向前跳近兩步,又唰地退了回去,林立冷冷的看著他,一絲不動,看著他在這里真像個猴似的,前躥後跳,忽進忽退,就是不挨近林立身子,或是不敢挨近,旁邊有幾個人喝起倒彩來,「出招呀,要等到哪年哪月呀?」小個子男人臉上掛不住了,林立站在那里,淵停岳峙,氣勢上已經壓住了他,他鼓起勇氣給了林立一拳,拳頭剛要觸及林立身體,就被林立一把攥住了拳頭,他掙扎不月兌,又揮起另一個拳頭,直接打向近在咫尺的林立,結果不同的拳頭相同的命運,兩只手被制住的這個男人,像大人手中被縛住翅膀的雞一樣,剩下兩只腳在空中不停蹦跳,徒勞無功的掙扎著。
林立松開了手,正在不停反抗著的男人沒有準備,一**坐在了地上,看著林立,半晌沒有話說,林立甩了甩手,「我的米粉錢給你沒有?你想好了才回答,不急,要不我們回去叫你那個叫小米的再盤盤點?」
「不用了,是小米這個糊涂蟲,沒受過高等教育,」男人頓時失去了氣焰,嘴里嘟噥道,「這麼簡單的帳都不會算,老子回去開了她!」
林立冷笑一聲,「一直以為你是個優秀的實力派演員,現在才知道我錯了,你不是實力派的,你是‘嘔’像派的,為了五元錢,你們真是煞費苦心,」他轉身就走。
「唉呀,」坐在地上的男人嘆息,「老了,不行了,紅河水浪打浪,你把老子扔在沙灘上,唉,」
沒走多遠的林立一下停住了腳步,他嘆了一口氣,他一直希望不要听到這句話,以及不要見到說這話的人,然而該來的畢竟還是要來,車到山前,有路無路你都得計劃,都得行動,因為你已經不可能再退回去了。
他回到這個坐在地上的男人身邊,「你叫什麼名字,」他伸出一只手去拉這個現在顯得可憐無助的男人,並且和解的對他笑笑。
「我叫孩子,」那男人可憐巴巴的說,「你是媽媽嗎?」他對著林立詭異的一笑。
邊上幾個看熱鬧的看客哈哈大笑了起來,林立有點發窘。這下應是沒有問題的了,完全對上了。只是這個男人?林立一把拉起了他,「我帶你去找你媽媽,她跟一個屠夫跑了。」
在紅河邊上,兩人坐在河岸上,四處無人,只有河風輕輕吹過,紅河水拍打著沙灘。
「我叫莊元,是正宗的本地人,跟隨二號已經近一年,給你透露一點,帶你來的林峰是二號,一號不知是誰,我從沒見過,不知道他在哪里發財,」剛才躺在地上的潑皮無賴一樣的莊元,現在一下臉色肅穆,「這段時間,我沒接受任何具體工作,沒和任何人去聯系過,我的任務就是在此扎根,模清苗家和與他們走的很近的人的情況,向二號一人匯報,因為別的人我也沒有見過,現在主要就是給你效勞,為你提供我所知道的信息。」
「你是死士嗎?」林立突然問道。
「死士?我不知道什麼是死士,我是從部隊轉業回來的,」莊元說,他在林立面前秀了下他那突出的肱二頭肌,「剛才那是表演賽,你不要以為我在你面前真是那樣的不堪一擊。剛當時沒有分配工作,我賦閑在家,找到縣里的武裝部,因為心情郁悶,那天在里面和兩個干部吵了起來,結果牛脾氣發作,把那兩個干部給傷著了,二號知道了這事,就叫人把我帶到他那里,如此這般的,就接受了二號的調遣,受他安排,我們在這里開了個賣小吃的店,作為聯絡地點,不過我們這是自負盈虧,不像你那里,作甩手掌櫃,這就是我和你的區別吧,」莊元笑著說,「我也想得通,在這次行動中,你是神經中樞,我們是神經未梢,不可同日而語。」
「不能那麼說,」林立黯然的說,「我才是這次行動中的邊緣人員,我——」他突然想起沒必要給莊元說這個,就改口問道︰「那你老婆知道這些嗎?」
「她知道一點點,不具體,我不願她知道太多,」莊元說,他又嚴肅的對林立說道,「剛才你走之後,我們在屋里笑了你,覺得你好可愛,不過你最好少去那里吃飯了,我怕給她以後帶來麻煩,同樣,沒事盡量少出現在我這里來,我們的關系是盡量我來找你,在外面遇見,也要注意姿態,不可張揚,」
「好吧,我以後就換個地方吃飯吧,你那里我也不敢去了,一碗米粉不知要收多少錢,我的錢也是血汗錢呀,」林立說。
「那不一樣,你那是皇糧呀,我們是智取,不對,是強取生辰綱!」莊元詭辯道。
「呃,那麼你在這里有一段時間了,有沒有苗家的一些消息?」林立問道。
「說來慚愧,知道了一點,不過價值不大,都是道听途說,苗家的人很是神秘,實際上這里有個很大的隱患,」莊元皺著眉頭,「由于毒品交易風險極高,它的利潤也很驚人,在他們苗家那一帶,從事這個職業的人很多,有他們家的遠近親戚,有同村的鄉親,平時出來都是良民,該種莊稼的種莊稼,該作小生意的就作小生意,和我們沒什麼區別,有的還比我看上去更像好人,」他自我解嘲的笑了一下,「一旦有了業務,就搖身一變,成了毒販,所以我在外圍,是很難獲得真正有價值的線索,所以二號的意思就是要從內部打開決口,里應外合一鍋端。唉,想法很豐滿,現實很危險,落在苗家手里,那是什麼概念?」
林立點頭,這些話林峰給他也說過,盡管林峰也明確流露出對林立的個人安危不是很放在心上,因為他只是林峰的一顆棋子,任你在棋盤上走東走西殺出殺進,走罷後又一一收回盒里,但林立還是接受了他的坦率,他覺得這樣更好,彼此也算是破開心扉,他于自己有恩,自己自當涌泉相報,至于最後成功成仁,那就不管它了。
「那你覺得我水果店旁邊的那個陳三娘,你對她印象如何?」林立突然想起了他的同行冤家,那個女人有些特別,當然也有可能是自己疑神疑鬼。
「不是很熟,但覺得還是正常的一個水果老板,她認識的人好像很多,」莊元說道,「她的水果好多時候還批發到山里面去,怎麼了?你懷疑她?」
「沒有,只是了解一下自己的同行鄰居的底細,以後更方便相處一些。」林立說。
時候差不多了,兩人就分了手,各走各的道,林立直接回到了他的店鋪,在他剛剛將要關門的時候,一個男人走了進來,林立發現這個男人氣度不凡,他戴著一副銀邊眼鏡,甚是儒雅,大約三十多歲,在這兩天見的諸多人中,這個好像就是天外來客。
「林老板,對不起,這麼晚了還來打攪,我妻子現在特別想吃一點香蕉,附近店都關門打佯了,只有你這里還亮著燈,我就奔著燈光就過來了,不介意吧?」來人甚是客氣。
「沒有沒有,我剛從外面回來,不礙事的。」林立幫他稱好香蕉,裝進客人自己帶來的口袋,遞給了他。他無意中看到那個精致的口袋上面有幾個黑字︰中國海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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