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太陽酒吧,里面沒有綠色的太陽,有綠色的酒,綠色的燈,甚至還有綠色的歌曲。
綠色是環保的代名詞,綠太陽酒吧是放松悠閑的代名詞。當然,對有些人而言,他們太過放松,已經達到墮落,他們太過悠閑,已經接近沉淪。
小茹以前隨周闖叔叔來過這里,盡管她不適應,這里面的各種氣味讓她不舒服,那時周闖叔叔給她叫杯飲料,自己叫一杯紅酒,坐在下面,靜靜的听台上的小敏阿姨唱歌。他一副很享受的樣子,有時也會在下面跟著吟唱,小敏每唱完一首歌,周叔叔總要起來鼓掌叫好,但現在周闖叔叔已經遠游,不再回來,小敏阿姨也不再唱歌,倒也不是為了闖叔的離去而退出歌壇,而是她得到升職,作了里面的高級管理人員。
小敏阿姨說過,人總要往前看的,她愛過闖叔,那很正常,是一個女人的常規感情,不可能去壯懷激烈洶涌澎湃,它只是一汪清水,在得不到持續供給情況下,它會慢慢被太陽蒸發掉,當然是紅色的太陽,不是綠色的太陽。周闖走後,這份情感斷供了,她說小茹將來你也會愛上一個人的,你長大了就會明白,只是阿姨不知道小茹已經長大,她的心里沒有愛,在老巷子房給他父親燒紙時她就長大了。
小茹有一把開小敏房間的鑰匙,她在走到她房間外時,心里祈禱她今晚在家,是一個人在家,而不是和別的人在一起,這一番折騰下來,已經到了凌晨兩點多鐘,她走到小敏門外,輕輕的敲了敲門。
「誰呀?」里面一個慵懶的聲音問道。
「小敏阿姨,是我,」小茹說道,「風雪夜歸人。」
「是小茹呀,」小敏懶懶的說,「你自己進來吧,你不是有鑰匙嗎?」
「鑰匙我有,」小茹說道,「但我怕里面有情況,你不方便。」
「死丫頭,」小敏罵道,「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我在練玉女心經,這里沒藏男人!」
小茹開門走了進去,她沒開燈,已經將這屋里看了個清清楚楚。她看到小敏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穿的睡衣松松垮垮,頭發蓬松的搭拉下來,遮住了她大半個臉。這個樣子,對男人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開燈呀,」小敏說道,「你有貓眼?」她見小茹準確的走了過來,地上那些雜亂擺放的東西居然一個沒踫到,不禁稱贊道,「你真有雙作賊的眼光」
「阿姨,你要幫我一個忙,」小茹走到床邊,開門見山的說,「我闖了一個禍,你得給我圓個話,我是傍晚就來你這里的,如果有人問起你的話,明白沒有?不許說不行,其他書友正在看:!」
「闖什麼禍了?」小敏問道,「沒殺人吧?沒放火吧?只要沒這兩樣,沒問題!」
「沒有,絕對沒有!」小茹誠懇的說。
「那就行了,吃東西嗎?」小敏問道。「冰箱里有,不過得熱熱。」
「不用了,」小茹說道,「我只睡一覺,明天一早回學校去,我現在是後備軍人,不拿女人一針一線。」
「是群眾,」小敏糾正她道。
「沒錯,」小茹說道,「針和線都是女人用的,」
「你闖什麼禍了?」小敏問道,「是不是偷你那個漂亮媽媽的東西了,嚇得跑我這來。」她和秦璐關系頗深,後者是她的良師,但好像談不上益友,她和她之間的關系非常微妙,因為周闖,彼此心知肚明,但從不點破,有層面紗掩飾的生活才是大家覺得正常的生活。
「沒有,」小茹說道,「說實話,這次我是作件好事,以後我說給你听,現在不要問了,我困。」小茹剛躺下去,又直起身子,「你一定記住,別出賣我,不然咱們就作不了朋友了,哼,你知道,不作朋友,作我的敵人,那是很凶險的事情。」
最後一句話里充滿了威脅,小敏感覺到不完全像是小女孩的說笑之詞,同時好像有股冷氣進到房間,忍不住打個冷顫,「你還學會威脅人了,是吧?」小敏笑道。
「哪里敢呀,」小茹陪著笑臉說道,「小敏阿姨,咱們是死黨呀,你還一直疼我呢。」
小敏哼了一聲,不以為然的睡去了。
小茹也閉上了眼楮,今天有點累了,但累的值得,她臉上猶帶笑意,成功的喜悅讓她的大腦皮層細胞非常活躍,漸漸的,她進入了夢鄉。
夢回老井房68號,她在給她父親上香,那時朱奇和小強還沒有到,她關上門,煙霧繚繞中,看到自己形單影只,她不覺悲從中來,忍不住的放聲大哭。
「這麼年輕的生命,這麼美好的生活,」一個聲音在煙霧中響起,「還有什麼好哭泣的呢?」
小茹停止哭泣,她抬起頭來,一個白衣人站在她的面前,面帶微笑,一身清新月兌俗裝扮,縴塵不染。
「爸爸,」小茹月兌口而出,「你不是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世間萬物生生不息,哪有死亡一說?」張昭說道,「爸爸只是累了,出去走走,剛剛回來,見到這里香煙裊裊,這才進來一看,你為什麼哭?就是因為爸爸走了嗎?」
蘭小茹沉下了臉,「我哭是因為我爸是個無惡不作的惡棍,手下殺死好多條人命,是這樣嗎?」
「你知道你爸爸的歷史嗎?」張昭說道,「你知道你爸是怎樣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成就嗎?你爺爺女乃女乃早亡,你爸自小受人欺侮,和你叔叔相依為命,為了不受欺壓,唯一的辦法就是奮起還擊,以暴制暴,要在這條路上活命,你得學會比別人更不要命。」
「那陳江東一家不都是善良人家嗎?還有那個靠擺西瓜攤為生的鄧佳玉,他們不是一樣的老實百姓嗎,你打殺那些惡人凶人,我可以理解,甚至驕傲。」小茹說道,「可是你連他們都不放過,這是為什麼呢?」
「你還太小,」張昭喟然長嘆,「你听說過這樣一句話嗎?一將功成萬骨枯,就像歷史的車輪一樣,它要滾滾向前,它不一樣的得壓碎那些路邊無辜的野花野草嗎?」
蘭小茹默然無語,張昭走過來,撫模著她的頭發,溫柔的對她說道,「你知道,爸爸在出去之後才知道有了你,要不然爸爸都不會遠游了,你知道我有多麼想你嗎?我的可愛的小公主,其他書友正在看:。」
「我也想你,爸爸,」小茹低聲的說,「要不我們去把媽媽接回來,一起生活,好嗎?」
「不用,」張昭搖頭,「你媽有她自己的生活,有她自己心中的神,不勉強她。」
「她太自私了,」小茹恨恨的說。
「可以為爸爸作一件事嗎?」張昭說道,「去把你叔叔救出來,他在監獄里面。」
「我行嗎?」小茹說道,「我這麼弱小,你為什麼自己不去?」
「因為我進不去,」張昭說道,「他們正在找我,我去是自投羅網,你不弱小,你可以很強大。」
「我將來一定會很強大的,」小茹說道,「但現在還不行。」
「知道這個成語嗎?」張昭說道,「拔苗助長!」
「知道,」小茹說道,「是說一個人笨得可笑而又異想天開的故事。」
「這人不可笑,」張昭說道,「他很聰明,只是他在一個細節問題上出了點差錯。這是可行的。」
小茹愣住了,「這個辦法可行?他在哪里出了差錯?」
「他把苗拔起來時,」張昭說道,「那株苗的各項生命特征都還臻于正常,它的細胞在加速分裂生長,這個時候,就需要加大對它的能量供給,比如水呀,養份呀,但這人在這上面犯了錯誤,他直接回家休息去了,結果沒有足夠的能量補給,這株苗就死去了。」
「啊」小茹驚嘆一聲,「有這種事?」
「是呀,還有一個詞語你知道嗎?」張昭又問,「能量守恆?」
「不知道,」小茹搖頭,又點頭,「但從字面上講,我明白它的意思。」
「嗯,」張昭點點頭,很是滿意,「這里面共有兩層意思,一是守恆,二是轉換,我說你很強大的意思主要就是指轉換方面。」
小茹有點明白,「你是指將你的能量轉換為我的,這怎麼可能?」
張昭一笑,「完全可能,在剛才我模你頭發的時候,這個轉換已經完成。」
「啊」小茹又是一聲驚叫,「這怎麼可能,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慢慢會有感覺的,」張昭說道,「就像時鐘上面的分針,你看得到它在動嗎?我們都知道它在動,但是卻看不見它動,就是這個道理。」
小茹突然哭了起來,「轉換完成了,那守恆呢?是不是就是要你失去能量,你怎麼辦呢?」
「你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話嗎?」張昭說道,「爸爸這樣作,是要你為爸爸去完成任務,不是白給你的,你以後回來後,可以還給爸爸。」
「真的嗎?」小茹說道,「就是像你一樣,我在你頭上模一下,就完成這個轉換過程了。」
張昭點頭,「你知道該如何作了吧,你要記住,為我報仇!重復一遍,為我報仇!」
「爸爸,我一定為你報仇!」小茹不由自主的說道。
挨著小茹睡的小敏在黑暗中睜大了驚恐的雙眼!